第6节(1 / 2)

生不如死的折磨,无人扛得住。

当年血洗重午门一事,不就是个例子么?

三年了,陛下已经许久不曾破过例了。

如今这是,为了娘娘?

第3章插翅难逃

◎“斟儿想逃去何处,又能逃去何处?”◎

沉闷的空气中弥散开几缕血腥气。

明斟雪脚步一顿。

周遭平静无波,她的后背却隐隐发凉。

似是被暗中藏匿的凶兽盯住了一般。

明斟雪心里莫名发怵,不敢多做停留,只是随着宫人一昧往前走。

她不曾留心御道两旁的花丛。

殷殷血液将泥土洇出一片片深色痕迹,不多时便渗透至花枝根部。

秋冬时节半衰的草木被鲜血滋养得极好,饱餐一顿后回光返照似的开得格外妖冶。

走出几里地后,因着走远了的缘故,那缕若有若无的血腥味散去了。

明斟雪心下生疑,皇城规矩多,纵使宫人犯了错,宫中也断无就地杖杀的条例。多半会被拖去慎刑司处置,何人如此大胆,敢在御道上大开杀戒?

除了那个人。

他是九五之尊。

“把人给孤带上来。”

独孤凛撩起眼皮,平静地看着数十名死士没了骨头一般,软塌塌的被架着双臂拖到玉阶下,摆成跪拜的模样。

的确没了骨头,也不成个人样。

敛眸转动着指骨上的墨玉戒,独孤凛眼底的戾气一闪而过。

帝王不疾不徐走至面前停住,死士头领艰难抬起仅剩的颈骨,视线甫一抬至绣有金丝龙纹的袍裾处,蓦地两耳嗡嗡——

独孤凛抬脚猛地狠踹到他心窝处,直踹的瘫软的身体晃成虚影飞出去,“砰”的砸到柱子上,发出一声巨响。

死士呕出一大口黑血,近乎没了生息。

独孤凛依旧不肯放过他,几步逼至跟前,玄靴发狠地碾过那人的指骨,一脚踩住他的脑袋按在地上碾压——

“你就是用这只手,拿刀对着皇后?”

脚下仍未卸力,死士头领被踩得闷声吃痛,烙铁烫坏的嗓子眼里却只能发出含糊不清的“嗬嗬”嘶鸣。

“死士一生杀人无数,而今诸般手段用在你自己身上,滋味如何?”

独孤凛神色阴冷,眉宇间尽是厌恶,怒喝道:

“你有几颗脑袋,敢动孤的皇后!”

独孤凛抬了抬手,藏风立即颔首递上一把腰刀。

刃上薄而利,刀身寒光冷峻。

是把杀人利器。

初绽的桃瓣一般娇柔的人,触一下花瓣便瑟缩不止。白皙的皮肤用唇轻轻一烫会留下痕迹,动作稍重些便禁不住咬紧。

胆子也小,雷声稍大点便会害怕地捂住耳朵。

一想到这把刀再迟些便会沾上明斟雪的血,独孤凛怒火更炽,握住腰刀反手便朝那人捅去。

世家那帮老东西哪来的胆子,怎么敢伤她!怎么敢用这种利器去伤她!

独孤凛怒不可遏,暴虐渐起,手下力道更重了几分,旋着那人的伤口猛地将刀抽出。

刀下之人爆出杀猪般的嚎叫,生不如死。

独孤凛扔了刀,接过帕子悠悠自得地擦拭着指缝间的血迹。眸底波澜尽退,平静得似是方才那惨绝人寰的一幕从未发生过。

沾着污血的帕子被扔到下首那人的脸上。

“藏风,拖下去继续用刑。”

独孤凛语气冷冷,抛下一句便走,恍若未闻得身后此起彼伏的嘶哑悲鸣声。

他抬起头,视线穿过宫墙落在墙外的红枫上。

树顶的一片叶在劲风中摇摇欲坠,惹人怜惜。

如她一般,无助地抓住他的背,随他沉浮。

独孤凛烦躁地按了按眉心,清楚察觉到自己失控了。

比如昨夜的放纵,再比如今日的杀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