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他还注意到路怀星的另一只手轻柔地搭在女孩脖子上,看似是预防她吃痛乱动,实际上一旦情况不对,路怀星会在她察觉异常之前帮她结束痛苦,而在那之后,寄生体的结局也毫无争议。
刀顺利地切了下去,女孩没有感受到神经毒素,显然寄生体明白路怀星的狠绝。
疼不疼?秦爱爱把她抱在怀里柔声问。
女孩摇摇头,她现在用了文诤远那支强效渗透麻药,刀切下去反而不疼。
你叫什么啊?秦爱爱挡住女孩的眼睛,转移话题。刀划开皮肤,金红色溢出,伴随着亮蓝色的寄生体血液。
女孩坚强地一动不动,细声回答:林霜。
秦爱爱绞尽脑汁,勉强从背过的词稿里找出句文艺范的:听起来像冬至落在树梢的第一层银白,是个很美的名字啊。
林霜显然看出了秦爱爱苍白的文学素养,却不戳穿,只是笑起来,声音多了一丝雀跃:是呀!我妈说我是在太空出生的,当时航班遇到了太阳风暴,所以给我取名的时候,她用了来救我们的无名长官名字里的一个字!
无名军团的人?文诤远抬头。
林霜点头,用说话来缓解恐惧:但也可能同音不同字,我不记得了。
路怀星的手依旧稳得看不出任何颤动,锋利的手术刀一根根剔除寄生体缠在母体脏器上汲养的触须。文诤远捂着嘴巴,用袖口小心翼翼地擦去路怀星额上的汗珠,防止它们滚入眼睛。
用神经毒素击垮持刀的青年,这是寄生体唯一的机会。
但青年竟然坚持了下来,尽管汗透重衣,脊背的肌肉像刀刻一样绷紧。
背后辅助他的文诤远敏锐地看到汗湿的白衣下隐约透出金属色,他诧异却不动声色地低头,在路怀星的脊背中央摸到了冰冷坚硬的触感,后者全身心都在坚持手术上,没有注意到文诤远的动作。
他默默数了数,大约从后颈到腰椎,一共十六节椎骨。
林霜说着说着,雀跃的声音又有些黯然:光塔点亮后,太空就被封锁了,我们上不去,太空的人也回不来。
你的父母也
林霜咬着嘴唇:他们结婚十周年,报团参加了火星旅行。
光塔是突然点亮的,在那一刻来临之前人类毫无准备。
地球联合政府整理了一个长长的失踪人口名单,足有五亿之多。但好在这些失踪人口只是单纯失联,并没有像无名军团那样被抹杀存在。
往好了想。秦爱爱用她的偶像营业语气说,兴许你爸妈和其他幸存在外太空的人,也正在想办法回家呢!
嗯。林霜点头。
手术刀跌落在地,发出清脆的声响。
他们一定会回来的。
路怀星忽然轻哑地说道:一定。
说话间,他骤然起身,手中抓着一团疯狂扭动的半透明寄生体,还能看见内部生长中的骨骼和蓝色血管。路怀星汗湿的刘海半遮着眼睛,瞥向秦爱爱,后者一个激灵心领神会,急忙捂严林霜的眼睛。
大约三分钟后,地上一滩看不出原型的蓝色肉酱,旁边蹲着疯狂呕吐的文诤远。
病号只顾自己爽,从不考虑医生的承受力。
路怀星平息了一会儿才散尽眉宇间的煞气。他缓慢转过身半跪在林霜身边,神色冷淡地检查着林霜腹部被修复的伤。
疼?他问。
林霜抬头看着脸色苍白的青年,紧张地点点头,小声说:哥哥更痛。
小心!秦爱爱忽然惊呼。
路怀星头也不回,抄起刀回手一甩,手术刀带着呼啸飞出,他这一掷的力道竟然比文诤远那个特技都大,飞扑在半空的怪物被一刀穿胸而过,又向前扑了两米才轰然落地。
Alpha的生命力很强,文诤远立刻端起枪对着它猛打,直到路怀星扯住他的手腕:瞎浪费,瞄脊柱。
文诤远立刻向怪物的身躯射击,神经系统被摧毁的话,怪物没死透也不再有威胁。
【叮当当当~~~】
选手们齐齐一颤。
沉寂许久的比赛系统忽然响起了一阵上课铃,在这欢快的铃声里,系统依旧以主持人雅典娜的声音播报:
【0816赛区选手违反了我是一个好Omega行为准则,这彻底激怒了Alpha群体,现在它们决定给这几个叛逆的Omega一点教训,好让他们知道什么样才算好Omega!身为Omega居然胆敢杀死Alpha的优秀后代,真是令人发指!Alpha们要告诉这几个家伙,做一个受A欢迎的Omega真的很重要!】
什么?秦爱爱愕然,只有肚子里揣着怪物等死才算好Omega?可是不是允许约炮堕胎吗?
林霜比活泼的女偶像小了十岁,却比她稳重得多,她靠着秦爱爱坐起来,分析说:我猜这又是光塔的文字陷阱,它故意让我们曲解成挖出寄生体不违规,但约炮堕胎,我们肚子里的寄生体又不是约炮来的!
秦爱爱震惊失语,半晌:小孩不要说不好的词汇。
林霜嘟嘴:哦。
嘘。文诤远竖起食指,陡然色变,你们觉不觉得地震了?
地面传来轻微的震动,路怀星以手触地,忽然说:是脚步声。
他忽然一把抱起林霜:走!
地面轰隆隆的颤动越来越近,从实验楼里逃窜的Alpha们在校园各处筑巢,现在忽然像是接到了指令,正齐齐向Omega们袭来。
校园里到处漆黑死寂,没有路灯,但月光明亮,足以看清远处怪物身上的鳞。
他们穿过校园,没有发现其他选手的踪迹。
穿过体育场后他们看到路边停着一辆中巴校车,路怀星迅速把林霜抱上去放在车座上,又把秦爱爱怼进驾驶席:开走,不要停。
路怀星已经下了车,文诤远压根就没上去。
你去哪?秦爱爱不走。
滚!路怀星背对车辆一声低喝,吓得秦爱爱直接开始飙车。
远处,黑鳞的怪物们在道路和建筑物间若隐若现,它们逡巡而来,形成一个缓慢收缩的包围圈。四面八方都有鳞片和利爪摩擦水泥地面的声音,窸窸窣窣,令文诤远头发都要立起来了。
我们现啊啊啊
文诤远终于没忍住,发出了不太稳重的咆哮。
路怀星竟然直接用那把军用匕首捅进了他自己的小腹。
我操!一直冷静的科研人员也终于爆粗,他当时扎自己毫不犹豫,是因为确信那一刀捅不进去,但路怀星这一刀都没到柄了,而这人依然是那张冷漠的脸,好像他随身携带着北极。
嘶!文诤远看着路怀星的刀就那么一捅,一剜,一坨挣扎的寄生体扎在刀上,被直接甩出来,划过一个抛物线,啪地一声在地上摔成一滩蓝血。
你你他妈痛觉神经坏死吗???他觉得自己的肚子都在疼了!
文诤远咆哮:我是上辈子毁灭了宇宙,这辈子遇上你这种病号!
闭嘴。路怀星地喘,碍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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