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傅重明手按着门不让他进,佯作思考:不太行,你说B级的傅先生三流,他心碎了,正在小角落偷偷哭,所以你只能和二流的S级说话。
你不是二流。路怀星抬眼,你现在像个二货。
S级防卫官的脸皮也是S级:没有办法呀,谁让我疯狂崇拜一位敢单兵去炸小行星的中二病呢?反正都是二。
他依旧嬉皮笑脸、站没站样,自从被看见用boss滑滑板后就彻底放弃形象管理,一副就喜欢被长官拉出去手写三万字检讨的德行。
但在那一瞬间,他的眼神并没有在嬉笑,他就像一个站在山顶认真仰望星星的叛逆期少年,专注而真诚。
而他很幸运,他的星星就在眼前。
路怀星偏头避过他的目光,无可奈何地让步:行吧,帮我拿一下东西。
好嘞!防卫官笑得仿佛他才是国际花瓶偶像。
路怀星忽然把一块带血生肉塞进傅重明怀里,也不知是不是故意的,血水在白制服上均匀地抹了一遍光塔的马赛克系统并不对食物生效,所以傅重明第一反应就是赶快找张纸擦擦。
等等,为什么要把生肉从盒子里掏出来再塞?
没等防卫官反应过来放下肉,那边的青年迅雷不及掩耳地拉开房门,又呯地一声拍上,差点拍扁他同样S级的完美鼻子。
傅重明错愕,一身血水地靠在门上,半晌低声笑起来。
糟了,真生气了啊。他半真半假地叹息。
房门紧锁,估计又有很久看不见人。
但他都把人气得摔门了,那冷淡疏离的青年却依旧没有切出SP暴揍他一顿。说傅重明会在B和S间切换只是玩笑,但路怀星那可是实实在在的真切换。
他摸了摸鼻尖,自语:所以,和另一位路长官说话的条件是什么呢?
又靠在门上思考了一会,傅重明才慢悠悠往回走,一转过走廊,迎面遇到了文诤远。
文诤远还没脱离紧张状态,看见他一手血水,当即一惊:选手大厅也有危险?
在民众面前的防卫官绝对是勇气与责任的担当,谁也不会想到他是被人忍无可忍地甩了一身生肉。
文医生。傅重明严峻地点头,正好,我有些事想请教你一下。
文诤远下意识立正,嗯了一声:请说。
你是哪个部门的?
文诤远掏出一张工作证。
只是基地后勤部门的生物医学技术员?傅重明扬了扬卡片。
真身份。文诤远坦然回答,这比赛里没有那么多假B级。
傅重明一怔,随即把卡片还回去,略有些严厉地说:你比普通技术员敏锐。
他微微眯起眼睛知道的也比普通技术员多。最起码,傅重明确信文诤远猜到了自己是S级。
那我把这当做夸奖了,长官。文诤远点头接过,我知道你想问什么,90%的可能是双人格,非先天,但不经过深入诊断我不能判断哪一个是原本人格。他的两重人格并非完全独立,彼此之间共有记忆,情感应该也共通,会不会做出相反决定还有待考察。我初步判断这只是一种短期应激状态。
其实说成单纯的喜怒无常都可以。傅重明摇头。
还是有区别的,性格切换是立竿见影的,平时状态是个很随和有礼的人格,切换成SP的时候文诤远默默数了数,好像除了动手,就是在怼人。罗小北首当其冲。
他继续说:一般主人格会比较健全,副人格会格外突出某种单一情绪,体现在他身上大致就是暴躁和其他情绪的缺失,比较喜欢直来直去地开打和骂人,所以我倾向于猜测SP那一个是应激产生的副人格。
傅重明微微点头,但在所有专业意见中,他唯独保留最后一点。
他觉得SP那一位才是主人格。
房门打开,出现在门口的青年刚洗完澡,头发还在滴水,手里捧着一只同样湿漉漉的鸟。
文诤远硬是憋了半晌才挤出一句:您需要吹风机吗?
请问找我有事吗?路怀星客气地问。
文诤远跨进门里,轻轻带上房门。
我本科毕业于首都医学院,硕士博士都是星联第一理工、生物技术专业,毕业后从事仿生机械研究,光塔点亮前,就职于火卫一基地,深空远航舰队生化技术组组长。
路怀星没什么特殊表情,只是说:漂亮的简历,但为什么要和我说?
我不再记得火卫一基地的样子。文诤远伸出手,展示他的手心,光塔抹去了那些知识和记忆,但可惜它不够全面,我的手上依然残留着茧子,位置很奇怪,六年里我一直在疑惑这是什么形状的东西会造成这些痕迹,直到今天。
直到今天,他摸到了路怀星背部的机械脊椎。
文诤远挺起胸膛:我认为您会需要一个为您保养它的人。
背景音乐是路颜不合时宜的呱呱大叫,于是气场打了个九九八十一难的超低折扣。
青年发出意义不明的冷笑。
那一瞬间的改变让文诤远顿时全身一颤,汗水从他的鬓角跌落,但他僵直地站在原地,像钉死在地面上一样,执拗地不肯后退。
半晌,路怀星低声说:滚出去,用不着。
文诤远没有表情,似乎早有预料,他径直从口袋里摸出一张工作证:我的档案里显示,我在火卫一基地曾有重大工作失误,因此降级为地面基地的普通技术员。但档案里没有写这是什么失误,因为没有人记得。
路怀星沉默了很久。
我就想死个明白。文诤远露出一个扭曲而僵硬的笑容,我知道您为什么拒绝与傅长官组队。但我不一样,我死了不需要上电视全球默哀,所以我不怕死,我是个科研人员,我只怕无知。
路颜一口叼住了文诤远的工作证,似乎觉得那是个新玩具。
路怀星讥讽回答:我不和他组队只是因为他穿得太风骚。
长官,我这种既不能打也不擅长生存的废物,进了光塔已经是最糟糕的结果了,情况对我来说不会再差了。文诤远再次表态,并且索性把那证件塞进了路颜嘴里,您永远不必担心牵连我,因为我不拖您后腿您就该嘉奖我。
他张开双手,指缝里、手掌边,明显的厚厚一层茧子,即使过了很多年都没有完全淡去。
路怀星的指尖轻轻滑过那些无法消退的痕迹,最终轻轻点了点他的掌心:你还记得怎么养护这东西?
不记得。文诤远坦诚,光塔可以抹去记忆,可以压缩科技,但它抹不掉人类DNA里的求知欲,除非它直接把人都变成智障,否则我们永远可以学。
路怀星嗤笑:你空手套实验小白鼠?
那您是答应了?文诤远的呼吸在一瞬间急促起来,您答应征募我了?
天河璀璨,星辰不朽。
在那双已经遗失记忆的眼睛里,路怀星看见了天幕。
恍惚间,他的耳边好像还残留着最后一刻的通讯。
光子护盾破碎!我们在失去动力,生物芯片烧了,所有远程通讯频道都乱码了!电磁炮打空了,我们无法遥控海王星轨道上的轨道炮
S021你错了,实际上它们已经损毁了。
没有能量了,我们会被牵引光束俘获!
你们说,那个还没正式编号的S666听说了会不会哭成深闺怨妇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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