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玉堂:“……”
白玉堂道:“不关你的事,你不要这么自责。”
“我有什么好自责的?”
“你看看你现在是什么样子!?”白玉堂转过乐平公主的身体,高声道,“你知不知道大家都很担心你?庞昱他是自己自作孽,他的死和你一点关系也没有。还有那些被他残害的陈州那百姓也一样,你别都把事情都往自己身上扛!”
“……但如果庞昱没有遇到我的话,他就不会变成今天这副模样,陈州的百姓也不会受到他的迫害。这一切的起因都是我……”
乐平公主一双眼眸充满了迷茫与惊恐,像只受伤的小动物一般。
好似一记重锤打在心尖,白玉堂只觉心如刀绞,柔声急道:“不是你,庞昱自己不是也说了吗?是他自己死有余辜,还有庞太师的养不教和纵子行凶。人生不如意十有八/九,若人人因为一点点的不满足,都像庞昱那样,天下岂不会要大乱了吗?所以,你一点错都没有。”
“我曾经学过读唇术,庞昱临死前最后说了五个字,对不起,还有,谢谢。”
乐平公主只觉的眼睛很酸,眼角的泪水像断了线一样淌下来。白玉堂暗自松了一口气,伸手将乐平公主抱在怀里,任由眼泪打湿自己的衣襟。
不远处,蒋平边摇鹅毛扇边笑道:“五弟真是的,又占公主便宜。”
“回头咱们可要好好说说五弟。”韩彰撸起袖子道,“再这么以下犯上,他迟早得吃不了兜着走。”
“五弟八成是春心萌动了吧。”徐平回过味来,“五弟也早就到了年纪,之前不过是不开窍而已。只是没想到开窍起来,果然是一鸣惊人。”
韩彰瞪圆了眼睛,惊讶道,“三弟,你说五弟他暗恋……”
“谁说暗恋?也许有可能是两情相愿呢?”蒋平很相信自家五弟的魅力。
“大哥,你怎么一句话也不说?”
“哎,我在想,五弟若是娶了公主,我们是不是也就成了所谓的皇亲国戚了。好像有种吃软饭的感觉……”
韩彰、徐庆、蒋平:“……”
大哥,你想的可真是远!
汴京太师府,里里外外一片白,府内的仆人小心翼翼轻手轻脚的做着各自的差事,唯恐一个不小心惹到庞太师。
庞昱在陈州做的事情已经传到了汴京。虽然震惊与厌恶庞昱的作恶多端,但毕竟是庞太师唯一的儿子,还是有一大堆巴结庞太师的人赶赴庞太师府,参加他的丧礼。一个个眼红悲伤的样子,好像死的是他们的亲儿子一般。
葬礼的最□□,庞妃娘娘得到皇帝的允许,也出现在了太师府。
“爹,你别伤心了。”庞妃虽然这么说,但眼睛同样流出了泪水。
“是我,都是我害了昱儿,是我让我们庞家断子绝孙的啊……”庞太师说着,又嘤嘤哭了起来。
“爹,你放心。这个仇女儿一定会报的!”庞妃恨声道,“包黑子让我们庞家绝后,我就让他坐不稳开封府。”
“不,是我错,都是我们的错……”
从庞太师断断续续的话语中,庞妃大概知道了事情的经过。
“乐平!又是乐平!”庞妃紧紧的抓着太师椅的扶手,目露凶光,一脸的愤恨,“当年害的我做不成皇后,如今又害了昱儿,我应该早点弄死她的!应该早点弄死她的!”
“算了,都算了。”庞太师摆摆手,“昱儿直到死也惦记着她。早知道会这样,当初我一定不会拦着他了……女儿,听爹一句,爹只有你一个孩子了。你只要好好的,爹就已经心满意足了。如今乐平公主深受皇宠,你又因为之前的事情被圣上冷落,你现在斗不过她的……”
“爹,忘了告诉你一个好消息。”庞妃脸上露出一个诡异的微笑,“我怀孕了。”
“真的……!?”庞太师震惊的忘了哭。
“千真万确。”庞妃得意的摸着自己尚未突起的肚子,“已经两个月了。真是老天的眷顾,就那么一次,就被我给怀上了。”
“那你来这里做什么!?”庞太师猛地站起来,急道,“孕妇是不可以参加丧礼的,你知不知道!?圣上知道这件事吗?”
“爹,您先别急。”庞妃安慰的笑道,“昱儿是我唯一的弟弟,我是一定要来参加他的丧礼的。圣上目前还不知道这件事,我要好好策划一下,利用这件事重新夺得圣上的宠爱。”
皇帝至今没有子嗣,若是庞妃诞下皇子,那就有可能是未来的太子。
未来的太子流着庞家的血脉,庞太师激动的连说了三个“好”字,又道:“好女儿,你果然是我的好女儿。”
“爹,你说弟弟直到死也惦记着乐平?那我就把乐平送下去陪他。”庞妃冷笑道,“纵使没法将她送下去,我也要让她给弟弟守寡一辈子。”
“你说的没错。”庞太师看着庞昱的牌位,眯起眼睛,“昱儿,只要你想要的一切,爹都会为你做到的!无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