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总是这样。
从小到大,天真又活泼,做人做事没边界更没防备——见人家长得好看就要和别人回家看看——脾气有时候大得要死,犟起来能跟人拼命,对时其峰喊打喊杀,记了几年闻京的仇。有时候又软得要命,磨起人来没完没了,各种招数,能把人生生磨光了棱角,只能听他的、照他的意思做或者想,不然就是没完。
梁径低头看他。
时舒被梁径眼底的怒意惊了一惊,他更加无措:“怎、怎么了?”
梁径好笑:“重要吗?不都按你的意思来?”
这句话很无聊,也很幼稚,无缘无故、阴阳怪气,但只有梁径自己知道,自己是走投无路了。
闭上眼都是何烁伸手去摸时舒小腹的手,还有那留下的红色印子,梁径甚至控制不住自己去想,那个印子还在吗?
——他一点都不正常。
他早就不正常了。
从他亲他的那刻起,他就恨不得把他锁在身边。
可是他说“不可以”。
然后,他就看到他和何烁你摸我我模你,身上被留下揉捏的印子。
梁径垂眼注视时舒一张好看又无辜的脸,猛地用力抽回手,一个人往前走,语气依旧:“之前几天不都自己回去吗?今天怎么想着等我了?”
时舒低着头,不说话,被梁径抽回的手悬搁在膝上,没动。
梁径走了两步,也没再有其他动作。
忽然——
时舒抬头对着梁径背影说:“你要是再用那种语气和我说话,我明天就回澳洲,再也不回来了。”
梁径僵住。
“我说到做到。梁径。”
他们之间从来没有谁占上风的一刻,他们的关系永远在拉扯、在牵制——像正负两极,失去任何一极,另一方就不存在。
第24章
好像有下雨声。
啪嗒、啪嗒,落在高处的窗台上。距离再远些,能听到濛濛的风声。
阴晴反复了一天,终于在这个时候有了结果。
时舒站起来背好书包,不想理几步外的梁径,转身朝外走去。
这回换梁径拉他,叫他名字:“时舒。”音调很低,低到能被遥远的风声淹没。
时舒很想学梁径一把甩开的潇洒,但是他力气没有梁径大,甩了下手,反倒让梁径握得更紧了。
时舒很气,低头瞪着梁径握住自己的手,另一只手上去扒拉。
梁径就把他两只手都握住。
时舒:“......”
天彻底暗下来。
锁门的大爷不知道怎么回事,一直没来。估计是下雨耽搁了。
啪嗒啪嗒的雨滴声渐渐急促,初夏第一波阵雨来得周折,这会气势汹汹。
没开灯,更衣室里唯一的光线来源就是上方的窗口,暮色早就被淋湿,室内室外都十分黯淡。
注视他的眸光沉沉的,同周遭光线一样晦暗不清。梁径的神色也变得和前一刻不一样,那种状似无关紧要的、压抑的怒气被一种极力想要确认的冲动取代。
他想去确认时舒话里的真实性,但像是知道自己开口就会失控,于是极力克制,就连胸膛都被按捺着很缓慢地起伏。
时舒也很生气,一双眼却极亮,好像只要梁径再不讲道理,他就拍拍屁股走人,爱谁谁。
事情变了性质。
梁径闭眼,努力使自己声调平稳:“时舒,对不起,我态度不好,你不要生气了——”顿了顿,他睁开眼,盯紧气呼呼的时舒:“以后不要开这样的玩笑。”
最后这句话不像是道歉,倒像是警告。
时舒瞪大眼,脑子里一下炸了,他恨不得上脚去踹他!
什么叫“以后不要开这样的玩笑”?!
——他在开玩笑吗!
明明惹自己生气的是他,但是听梁径的语气,好像最后总是自己在不讲道理。
时舒用了更大的力气去扒拉,一边很硬气地反驳:“我、没、有、开玩——啊!”
书包落地,很快没了声音。
时舒根本不知自己是怎么被移动到里面的,闭眼睁眼的几秒功夫,他就已经被梁径摁在湿漉漉的墙壁上,肩胛骨受力不轻,时舒痛得皱眉。
淋浴室里潮湿昏暗,比外面更暗,他甚至看不清梁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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