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舒:“一千朵?!”
舒茗笑,转头对梁径说:“梁径,把那礼盒也带上去,专门给你妈买的,她很喜欢这个牌子。”未等梁径说好,想起什么,舒茗又问:“你妈是不是不在家?下午我去敲门,没人应。”
梁径看着时舒重新把缎带系好,他整个人几乎蹲在了捧花旁,探头探脑。梁径伸手摸了摸时舒头发:“嗯。和我爸一起去安溪了。”
“不是上周就说在安溪吗?”舒茗起身拿下面膜,趿拉拖鞋朝卧室走去:“还没回来?”
梁径和时舒一左一右抱起玫瑰:“嗯。”
卧室里传来往脸上拍水的声音,舒茗一边说一边洗脸:“持久战啊......你爸也是的,学校里的工作多好,又体面......我站你妈。”
梁径走到门口,想起礼盒,眼神示意时舒去拿,他整个把花抱住。
时舒回去拿上礼盒,然后跑去给梁径开门,突然又返回冲到舒茗卧室门口,大声:“妈,我们上去了!吃饭打电话!我在上面做作业!”
舒茗白眼,指尖刚抹上眼霜,这会对着镜子里的儿子道:“我是你保姆吗?饿了就下来。到了我自己先吃。”
时舒笑:“好的好的好的。”
电梯里都搁不下。
“一千朵就是这个概念啊......”
时舒后背顶开安全通道,拎着礼盒给梁径搭把手,看着眼前满满当当的娇艳欲滴,忍不住啧声:“居然没一朵蔫的。连边边都好看,雕出来似的,这到底什么品种?”
梁径:“不知道,回去查查。”
时舒疑惑:“你居然不知道?”
梁径莫名:“我为什么要知道?”
时舒:“三亚那会,你连泥鳅都知道。”
梁径无语:“......首先,那不是泥鳅,是弹涂鱼。其次,我知道鱼就一定得知道花吗?”
时舒抿嘴:“好吧。”
梁家好一阵没人。
丁雪不在,两小伙就很少上来。主要梁径都睡在下面。之前一周的晚饭都是阿姨定时到梁家做,今天也是。梁径放下花给阿姨打电话,说在时舒家吃。然后又给丁雪打了电话。
一开始没打通,后来给老宅去了电话,才知道丁雪此时此刻正在和梁坤吵架。
吴爷语气带着笑意:“没事。吵了好几天了,这不马上吃饭了?一个桌子吃饭总要说几句的。一会老爷子出来就不说了——小梁,放暑假了吗?”
梁径站在客厅,“嗯”了声,时舒盘腿坐玫瑰前查手机,他的目光落在那捧玫瑰上,过了会又移到玫瑰花旁的人身上。
“什么时候回来?”
时舒朝梁径举起手机,梁径走过去看,相似的图片旁写着一个名字:朱丽叶玫瑰,又名三百万英镑玫瑰。
“过两天吧。”
电话那头传来丁雪的声音:“梁径?”吴爷把电话给丁雪,又说了句:“放暑假了,过两天就回来了......”
丁雪接过就说:“放假了?”
梁径:“嗯。你们什么时候回来?爷爷怎么说?”
丁雪听上去好像已经不知道该怎么生气了:“回安溪就知道了。梁径,我跟你说,你以后可不能学你爸!你要是给我先斩后奏、隐瞒不报,我——”
“吃饭了,过来吃饭......打什么电话......”
面对丁雪的疾言厉色,梁坤的声音倒不是那么紧张,没脾气似的,顺着电话慢悠悠传来。背景音里,梁径听到桌椅搬动的声响,是老宅特有的动静,沉静古朴,还有忽起忽落的盛夏虫鸣,草叶衔风,从更远的傍晚的院子里传来。
梁径转头看向落地窗,夕阳很快给眼前的钢筋水泥镀上光辉,但脑海里出现的,是安溪水桥下的金粼碧波。
“......你知道你爸做了什么吗?他上个月就辞了!上个月!好啊,瞒了我、瞒了你、瞒了你爷爷!整天装模作样的!要不是我逼他来安溪找老爷子问,他还把我们当傻子!”
时舒隐约听见电话里丁雪恼恨的声音,他抬头朝梁径看去,小声:“梁径......”
梁径走过去在时舒身旁坐下,把手机放在三百万英镑玫瑰做成的“玫瑰台”上,然后,开了免提。
时舒:“......”
梁坤好气又好笑:“有那么夸张吗?前几天的事,怎么就上个月了?”
丁雪直接对着电话和他吵:“你辞呈是不是上个月递的?不然学校走程序这两天能走完?”
梁坤好像在拉她,丁雪气得打他手:“你别碰我......”
梁坤:“看你这话说的......你是我老婆,我不碰——”
“咳。爸。”梁径扶额,对着电话说:“你们什么时候回来?”
时舒不知道自己怎么脸红了,但是就是脸红了,他感觉脸有点热——他搞不懂自己为什么听梁坤和丁雪吵架都能脸红。于是,他凑近去研究面前的一朵玫瑰,开始很认真地数里面到底有几层花瓣。
丁雪似乎被气走了,又或者被吴爷劝去吃饭了。
梁坤的声音清晰了许多:“过一阵吧,好不容易有时间,再陪你妈住段日子。安溪空气是真的不错......过两天也来?”
梁径注意到时舒脸红,手指戳了戳他腮帮,时舒没理他,抬手很不客气拂开。
梁径低笑,对着电话说:“嗯。”
“时舒在呢?”梁坤很敏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