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节(2 / 2)

gu903();原曦姥爷凭着一种朴素的老人家直觉,对他们说可能有雷阵雨,让他们路上注意点。

说着话,隔壁住着的陈爷爷从水塘边堆起的泥土小道上背着手走回来。

他没注意原曦姥爷家门口的热闹吃瓜景象,低头慢慢走着,看上去心事重重。

原曦姥爷远远瞧着,也没喊,就这么看他一个孤零零的瘦老头,独自往自己家里去。

“孙子争气,儿子不争气。”

半晌,原曦姥爷站起来,下了这么一道评语,就转身回屋了。

时舒吃完手里的瓜,开始吃别人家的瓜:“他家怎么了?”

原曦说:“我只知道他孙子陈若去年定了职业五段。十七岁、职业、五段——你们不知道吗?我记得高一的时候,有一期英语周报上还专门说了他的天才事迹——话说,你们知道围棋的英语是什么吗?”

眼看其余三人都要张嘴回答,闻京抬手卡住:“......不重要。好了,来说说陈若吧——有请方安虞方大师,您对您童年的死敌、现在的职业五段,有什么想法?”

方安虞:“......”

他小时候学棋,运气不可谓不差,隔三差五对阵陈若。现在看来,留下的心理阴影应该还是很大。那个时候,时舒也跟着讨厌陈若,觉得这个老是让他最好的朋友一把鼻涕一把泪、崩溃跑出道场的家伙,可恨又可怕。虽然那个时候时舒也在陪着学棋,但他运气好,遇上的不是和他一样混混的,就是和他一样玩玩的。

梁径曾观摩过时舒和别人比赛,他那个时候都不禁要怀疑国内的围棋事业是不是快完蛋。好在他后来又观摩了陈若对阵方安虞,顿觉国内的围棋事业还是有很大希望的。

方安虞不想说话,好一会低声:“关我什么事。我已经退出江湖好多年了。”

原曦笑:“我姥爷说,你姥爷现在还对你放弃学棋意见很大。”

“何止......我妈不也是。我就奇了怪了,我身上是有什么棋魂吗?只有我姥爷、我妈看得见的棋魂?”

方安虞望天,这么些年过去,情绪上平和许多,只是想起来还是很烦。

当年他的学棋之路,几乎算得上半逼迫。

不是没有出过成绩,只是到手的成绩比起付出的努力和微弱支撑的兴趣,实在入不敷出。

时舒看着他:“没事,都过去了。”

方安虞不是很想说话。大家便也不说了。

吃完瓜他们一起把桌椅收拾好。

借来的小板凳闻京还了回去,回来半途路过陈家,他偷偷瞧了一眼,就看见陈爷爷坐在自家院子里弓着背抽烟,面色蜡黄,不是很有精神的样子。

云层跟着日晕迁徙,天光时阴时晴。

他们骑在盛夏广袤的原野里,心情也变得十分开阔。

方安虞情绪渐渐好转,和时舒并肩一个劲往前蹬。风扬起他们短短的头发,吹鼓他们的T恤。明亮日光追在他们肩头,格外意气风发。

梁径不紧不慢跟在后面,视线没有离开时舒。

闻京因为技术问题骑得还是很慢,原曦比他快点,但也刻意落后梁径一段距离。过了会,闻京赶上来,两个人交换眼神,笑眯眯地观察起梁径和时舒。

时舒回头的时候永远在看梁径。梁径时不时上前,车前胎与时舒的车后胎若即若离,两人会说一两句话,传到后面就听得不是很清楚。

一路骑到小沽河,五个人出了一身汗。把车停在树荫下的一刻,冷热气流短暂交汇,别提有多舒爽。

丁雪撑着一把很可爱的小黄伞站在高高的石桥上,见他们来了,远远笑着朝他们招手。

她今天的状态看上去极好。这一阵待在安溪,青山绿水,空气清新,旷野里吹来的风都带着草叶根茎的甜味,和城市里灰尘叠着雾霾的喧嚣相比,实在养人。

前几日暴涨的河水已经漫上两侧河道的护坡。

梁老爷子和梁坤站在护坡高处的柳树旁,正说着话,听见上头动静,梁坤叫了声梁径。

梁径抱着两套渔具在护栏上探头:“爸,爷爷,你们上来吗?”

他身侧,时舒也探头打招呼:“梁叔,爷爷。”

之后,原曦闻京方安虞纷纷上前叫人。

梁老爷子有意思瞧着他们,没说话。

梁坤笑:“和小时候一样整齐。”

梁老爷子指了指不远处的钓鱼台,吩咐梁径:“去把饵下了。”

梁径手上有两套渔具,时舒闻言接过其中一套:“我和你一起。”

一旁三人组顾左右,时舒话音还没落下,他们心有灵犀地一起往丁雪站着的桥亭去。

闻京为了增加点“真实感”,嘴上煞有介事:“哎......去坐坐去坐坐......车太难骑了!腰断了......”但他总会弄巧成拙——梁径闻声回头看他,闻京察觉,吓得赶紧用手扶腰。

原曦和方安虞无语又好笑,扔下闻京一个人装模作样,朝丁雪跑去。

河道涨了好几天的水。估计是隔壁市县这几日连番下雨。安溪小沽河位于河段中游,上游下来的水都要经过这道。所以水势也急促些。冲刷的频次多,水质也不会差到哪里去。护坡低处延伸到河里的一段湿土,水草尤其丰茂,春季鱼苗往往会在这里繁育成群。

饵料是特制的,看不出是个什么东西。

两个人面对面蹲着,把饵料上钩。

梁径弄好了站起来抛竿,很快,饵钩浮漂就跟着长长的鱼线荡出去,稳稳扎入微微湍急的河面。

“梁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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