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节(1 / 2)

一行人有说有笑,你说一句我插一句。

梁老爷子话不多,走在他们前头,只是他开口的时候,其余人就不说话了。

脚步声又渐远。

时舒呼吸都慢了下来,紧张的气息喷洒在梁径虎口,弄得梁径手心都潮了。

未等他回神,原本禁锢在他腰间的手很不客气地把他整个捞了起来。时舒被梁径连搂带抱直接押上三楼。

相比前一刻激烈的肢体接触,此时的强制动作因为时舒害怕声音传到楼下而显得十分服帖乖顺。关门锁门的声音极轻,轻到几乎被衣料的摩擦声覆盖。

门背后,两个人无声而快速地喘息。他们注视着对方。

梁径比时舒高出一截。过了会,他垂下头,额头抵上时舒汗津津的脑门,目光依旧严肃,却慢慢带上几许笑意,似乎被时舒吓到的模样逗着了。他松开捂着时舒嘴巴的手,转而去摸他白皙微汗的脸颊。

时舒迫不及待张开嘴呼吸,鼻息急促,望着梁径的眼眸呆呆的。被用力捂久了,嘴唇红得鲜艳,原本就是花瓣一样的唇形,这个时候,微微张着。

梁径注视着时舒,喉结不自觉起伏。

屋子不通风。窗户关得严实。自然光线不知道从哪里进来的,很细小的光纹,带起细碎浮动的尘埃。

清晰的只有彼此的眼眸。

手心已经潮湿,另一只手掌还是干燥的。梁径忽然感觉有些热燥。

意识到这些,身体的反应直接而迅猛。他深吸口气,抬手撑住门板,闭上眼不去看时舒。伴随欲望的急切升腾,先前被极力克制的怒意和焦灼像是找寻到了出口,在心底骤然破开一个风洞,摧枯拉巧似的,一些念头开始不受理智控制。

除了日常打扫,三楼很少来人。

一是梁老爷子年纪大了,爬楼梯太吃力。二是平日家里统共这么些人,三楼也用不上。小的时候,时舒会爬上来玩。这一层的房间永远比楼下安静,地上永远铺着柔软顺滑的毛毯,光脚踩上去简直就是享受。他会在房间靠窗的宽阔的躺椅上睡一个暖融融的午觉,睁开眼就是一片山清水秀。

因为太安静,鸟雀和树林的声音好像被装进玻璃罐子,入耳空灵又沉静,没有一丝吵闹。上午玩得尽兴,中午吃得又多,午觉就能睡到天昏地暗。他睡不醒,总会有人来找他。梁径静悄悄推门进来,第一眼就看到躺椅上敞开四肢呼呼大睡的小人。笑容很快出现在脸上,梁径轻手轻脚走近,蹲下来,很仔细很仔细地凑近、再凑近。

近到彼此的呼吸都粘连。时舒弯翘的睫毛触及他的皮肤。

“时舒......”他叫人的声音连他自己都听不见。

能把人叫醒就怪了。

不过这么一眨不眨盯着人看,时间久了,再深的梦境都会被闯入。

“梁径!”时舒睁开眼,笑意和他一起睁眼,脆生生的语气,好像醒来就见到了礼物。

梁径笑:“你好能睡啊......”

时舒一边扭眼睛,一边坐起来,“我好困啊......”

他说话的声音,他困恹恹的表情,他的一举一动——稚嫩、鲜活、明亮、可爱......很小的时候,梁径就在时舒身上体会了无数遍爱不释手是什么滋味。

后来,时舒知道这是梁老太太生前的画室。梁老太太去世后,三楼几十年如一日地维持原样,每一处摆设都得到精心照料。

现在,这间屋子宽阔寂静,外界所有的声音都被阻隔。就连盛夏的蝉鸣虫响也没了踪影。

只剩下彼此呼吸。

梁径再度睁开眼。眼神里的怒意似乎已经消失,急于探究的焦虑也变得舒缓。

唇上传来柔软干燥的触感。紧接着,上唇被人含住,几下温柔舔吮,梁径忽然轻轻咬了他一下。时舒猛地回神,对上梁径欲望深暗的眼神,还有那只摸到自己腰间的手,时舒慢慢瞪大眼,好像在问他是不是疯了。梁径对他微微笑了下,偏头想要加深这个吻。时舒没让他得逞,扭开头想跑。

只是手还没握上门把,就被梁径捉了回来。时舒不敢大声。尽管三楼这间屋子不会泄露任何。他还是怕得像个四处窸窣窜头的小老鼠。此刻的老宅,不止有梁老爷子,还有客人,光这个认知就足够让时舒心惊胆战了。

“梁径!你干嘛......你疯了?家里还有人呢......”

怎么都挣脱不开,时舒弄得浑身是汗,说话都带上气音。他和梁径之间体力的差距,自从上次在体育馆领教过后,这是第二次。

时舒急得低头想去咬他的手,谁知张嘴就被梁径拇指扣住下唇。

屋子里没开灯,时舒看不清四周景象,只知道是一个很大很大的空间,大到他张嘴发出“嗯......”都会产生轻微回声。

梁径手掌扣着时舒下巴,拇指摁着时舒下唇。时舒除了嗯嗯叽叽,完全出不了声。他另一只手很不客气地把人剥光。很快,时舒的衣服全被扔在门边。梁径重新捂上时舒嘴,抱着人往里间走。

一扇扇门被打开又轻轻关上。梁径带着他一路来到最里间的藏画室。一踏进这里,回声就比外面更明显。

朦胧光线从高处一扇横窄的窗口幽幽照射进来。高而宽的书架空了大半。这些年陆陆续续在整理,只是一直没整理完。

地上铺着好几层防磕碰和意外坠落的绒毯,踩上去无比柔软厚实。

时舒不知道的是,梁径之所以对这里十分熟悉,不开灯就能一路畅通地走进来、走到最深处,是因为梁径每年回安溪,都会留出一些时间帮着祖父整理祖母藏品。他幼年从未进来过,只在外间睡觉玩闹,不知道宅子深处还有这么一个地方。

只是墙壁凉得让人发抖。触感却很光洁,好像玉石的表面。时舒被压上去,一下冰得脚趾蜷缩。他朝梁径怀里缩了缩。这似乎是整座梁宅最清凉的地方。“一会就好了......”梁径说完,就去吻时舒冻得呵气的嘴唇。

他太熟悉这间屋子的构造了。因为藏品的珍稀,这间屋子四壁都被特别改造过,温度会随着室内温度的变化中和调试。地板也是这样。拇指和食指还有些濡湿,梁径抱着时舒亲了一会,慢慢松开他。

他一侧的面容隐匿在光线之外,漆黑瞳仁和这间模糊不清的昏暗房间融为一体。

时舒从没来过这个地方。

而现在,尽管有梁径的带领,但好像无论他去哪里都会一脚踩空。他只能时时刻刻抱住梁径。很不自在。

好像他也和这个屋子里的藏品一样,被仔细端详,被耐心赏玩。

“我还是有点冷......”时舒嘟囔,脾气却小了很多。似乎梁径越温柔他就越害怕。

梁径笑了下,伸手摸了摸时舒下巴,“张嘴”。时舒抬眼看他,梁径嘴角弧度柔和。他微微张开嘴。

梁径把食指和中指伸了进去。

时舒好像知道梁径要做什么,但是梁径这样强势又让他心底很不舒服。他看着梁径。梁径笑意始终浮在唇角,眼神温柔,眼底却深不可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