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不关己的样子仿佛在暗示:“哦厚哦厚哦厚——要死翘翘了。”
刚扔掉纸团的梁径:“......”
年二十九下起的雪,年三十夜里还落了好大一阵,远远望出去白莹莹的。近处,绯红朱丹的爆竹屑铺了一地,雪地里格外显眼,好像落梅。
阳台上,黄澄澄的香水茉莉爬了满满一架,花香浓郁,被冷峭的硝石气息包裹一整晚,此刻丝丝蔓延到充满暖气的屋子里,入鼻甜蜜又辛辣。
——视频是不可能接通的。
梁径对着很快被掐断的通话界面笑了下,黑色屏幕映出他俊朗专注的眉眼。因为出汗,额发微微垂落,瞳仁黑亮。
拇指摩挲两下手机侧边,梁径点开聊天界面。
“喵。”右前方传来小乖叫声。
梁径抬头。
小乖端坐在门口,轻轻扫着尾巴,微微昂头。
梁径气笑了:“干嘛。”他知道它要干嘛。
小乖又是一声“喵”,水蓝猫眼盯着他一眨不眨,看着非常乖巧——磨人劲和时舒一个样。
梁径怕它告状,扔下手机,光脚走过去给它开门。
门打开,小乖转过头,临出门,忽然后腿翘起挠了挠屁股,接着,很爽利地甩了下尾巴,倏地跃出去。
梁径:“......”
这个性子,不知道随了谁。
再次回到床上,和时舒的聊天界面最底下,显示刚才的视频未接通,而就在这条显示上面,有一条十五分钟二十三秒的视频通话记录。
想了想,梁径打过去两个字:“宝宝。”
几秒毫无动静。
温哥华时间下午四点多,时舒肯定在家,不是帮着做年夜饭,就是和妹妹舒瑜玩。不接他视频、不回他信息,只有一个原因,估计还在恶狠狠地想“梁径一百岁去死”。
不知为何,看着无人应答的界面,梁径微微笑了好一会。
楼下传来脚步声。
吴爷上来敲门,问梁径要不要下去吃早餐。
“你堂叔梁基刚到,正问你。老爷子说下去拜个年。”
梁径应下,问吴爷:“小乖吃完了吗?”
他寻思这猫吃饭再怎么慢,这会也该上来睡回笼觉了。
吴爷笑:“早吃完了。被你堂姐抱着玩雪呢。”
梁径起身去卫生间洗漱,一边说:“抱上来吧。它不是见人就熟的性格,估计早想跑了。”
吴爷:“......”
不一会,小乖被吴爷抱进屋。
浑身湿漉漉的,下地拖着几分疲惫的步伐朝窝走去,半途甩了好几下毛。梁径洗漱出来,小乖又翘起后腿挠了挠屁股,感觉有点生气的样子。
梁径关上衣柜,换了衣服,隔着床,对趴进窝里的小乖说:“和你主子一个样。窝里横。”
闻言,小乖斜睨了眼梁径,然后移开视线,下巴搁上前爪,张嘴打了个长长的哈欠,眯上眼假寐。
——好像在说“管好你自己”。
梁径拿起手机,时舒还是不回他。他把手机放进口袋,转身下楼。
另一边,温哥华。
年节的氛围十分浓厚。屋子里喜气洋洋的。舒瑜抱着时舒送的胡桃夹子八音盒一整天,这会还在目不转睛地看,喜欢得不得了。
舒茗前一天回到温哥华,这会在厨房帮吕瑛做年夜饭。舒俊倚厨房门边和她们说话,偶尔提及时其峰。
时舒趴沙发上心不在焉,置顶的信息栏一直没打开,不过内容已经看到——“宝宝”。
宝宝、宝宝、宝宝......
他嘴里叫宝宝,心里想的都是怎么把宝宝弄尿!
梁径简直色死了!
梁径怎么这么色!
梁径——
时舒气得把手机扔沙发另一头,眼不见才不气。
“......情况还好吗?顺利吗?”
“恢复中吧......”
隔着一段距离,舒俊语调忽然落下,说话的语气也和之前唠家常时不同。舒茗朝外看了眼,也降下语调。
时舒奇怪地扭头瞥厨房。
虽然没点名道姓,但时舒就觉得他们在说时其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