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0节(1 / 2)

迷迷糊糊感到冷的时候,时舒发现自己泡在温热的水里。梁径的吻在他耳侧流连。

“醒了?”

时舒闭着眼睛点头,眉间微蹙,感觉四肢软得不像话。微烫的水包裹住身体,疲累雀跃的神经被一寸寸安抚,惬意又舒适,但又有点酸疼。梁径被他刚睡醒、不知今夕何夕的表情弄得好笑,他凑近时舒耳边:“下次不能让你喝酒了。”

做到一半睡过去,呼呼大睡,也没谁了。梁径拿他没办法,只能先抱他去洗。不过这话说出来,他自己也只当玩笑。毕竟前有兔子尾巴,后有无所欲为,他不知餍足,怎么可能没有下次。

某种程度,梁径对待时舒更像“守株待兔”。诸如此类的事情上,有些事出现得越不经意、越稀奇,他就越兴奋。当然,他甘愿为此付出时间。

“啊?”酒精被消耗一波,时舒回了点神。

一些事慢慢清晰。

寒冷的圣诞集市、不好吃的当地菜、嘈杂纷乱的小酒馆,角落里打视频的原曦、说个不停的闻京,还有突然出现的陈若——

“方安虞呢?”

时舒揉了揉眼睛,仰头往梁径颈窝挨,想找个舒适的角度睡,酒意渐消,他越来越困。

梁径垂眸注视他,拇指轻轻揉了揉时舒眼角,“一点半了,你说呢。”

时舒闭上眼,瞧着下秒就要睡的样子:“哦。”

但是他没能好好睡,擦干净被梁径抱上床。很快,梁径就从后面抵了进来。时舒侧躺着,双眼迷蒙,望着厚重的窗帘,眼前一晃一晃的。他不是很明白梁径这么好的兴致到底哪来的。但他今天也确实很高兴。

五人组时隔两年一起出游,每个人身上都有了些变化。可发小的情谊依旧,光是坐在一起聊天,就已经令人感到亲切与怀念。

四肢的疲惫和酸疼被热水冲刷掉,只是这样从后面进来比平常弄得更深,所幸梁径的力道还算克制——也许是之前填了些许胃口。一刻钟下来,时舒觉得还是很舒服的。在这个临近波罗的海的寒冷国度,他被梁径抱在怀里不停亲吻、细致抚摸,外面漫天大雪,好长一段时间,他都处于一种延缓却极致的愉悦里。

梁径的喘息在身后渐渐平复,过了会,他下床倒水。时舒面朝窗帘还有些失神。等梁径回来,他被喂了一口水的时候,时舒注视梁径餍足后有些懒洋洋的眼神,脑子里忽然想起一件事。

一件很细微却也重大的事。

这件事最开始出现在梁旭调侃似的话语里。只是那时他困于梁径车祸造成的心理阴影,没来得及好好想。现下,也许是酒馆那会闻京提到了梁旭,也可能是今晚的氛围实在好,好到他不由自主地想起那件无比令人向往的事。

他眨了眨眼,仰头瞧着目光温柔的梁径,脱口而出:“你是不是想和我结婚啊?”

几乎是立刻,梁径眼神就变了。

他盯着不像是醉了的时舒——但也不是特别清醒的时舒,慢慢在床边蹲下。

这回,换他仰头注视坐床上的时舒。

“咳......”一种前所未有的紧张绷住他的脑子,一时间,梁径甚至不能很好地找到自己的声音。

他紧张得手心都开始出汗——他不知道时舒是怎么知道的。明明酒馆那会谁都没说。即使是有间谍嫌疑的方安虞也不可能。到了酒店他就被陈若抓住,之后被闻京带走,他和时舒都没说过话。

梁径罕见磕巴:“是的话......会怎么样?”

——这就是两人长久以来沟通问题的一次突出表现。

照常理,如果梁径之前没那么多“打算”,那么当时舒问出这句在时舒自己看来一时兴起的话,他肯定会顺着回:“是”,或者“想”。但是,他之前的打算和筹谋太多了。他想先瞒着他,等到了地方再说。更深一层的,是他替时舒顾虑的一些问题:年龄上是不是太早,且没有任何一个长辈在场——而他又不想时舒过多地去考虑这些事。

因为他早就迫不及待。

所以,为了减少时舒考虑的时间,梁径在这件事上筹谋了一场“顺其自然”。

但正如他们从小到大的关系。梁径固然多一份不动声色、深谋远虑,而且随着年龄增长,城府与心机也愈深。但时舒的机敏与聪慧,总能在不经意的时候与之对上,也许是歪打正着,也可能就是日积月累的了解。

不过眼下确实误打误撞。

时舒想了想,有点害羞:“会不会太早了?”

梁径心下:啧。

但他面上波澜不惊:“嗯。”

他的目光牢牢锁住害羞的时舒。

过了会,这个问题似乎已经过去了,时舒看着快要睡着。

梁径想了想,谨慎地问:“时舒,你怎么知道我要和你结婚?”

——这是一个破绽。明明时舒刚才问的是“想”。到他这,直接就是“要”。

但时舒吃了喝酒加高强度做.爱的亏,脑子始终迷糊。

时舒:“梁旭和我说的。他说,你和他说,你要和我结婚。”

——不动脑子的后果就是这样:自己被绕进去,“想”也变成“要”。

梁径:“......”

这一刻,梁旭比小时候打时舒还要惨,已经不是“死了”的问题了,是值得下一次地狱。

梁径想起那件几乎快要湮没在记忆里的和梁旭在酒店打交道的经历。

他没再说什么。

又过了会,睡梦里,时舒翻了个身,他半梦半醒,凑梁径耳边——如果他再往下听听,就会听到梁径还没缓过来的剧烈心跳。

但他只是迷迷糊糊地想起来问:“你真的想和我结婚啊?”

梁径垂眼看他,喉结微动:“嗯。”

时舒:“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