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8节(1 / 2)

“刷牙”两个字仿佛什么开关。

小乖一听到,就忍不住龇了下牙。然后,后腿用力一蹬,窜出了时舒怀抱,头也不回跑下了床。

下床前还翘起一只后腿挠了挠身上,好像一直被时舒搂着,毛都不蓬松了,弄得它意见很大。

时舒:“……”

梁径一刻钟前发来信息,问他醒了没。

工作室群的微信消息已经一百多条。

上飞机前时舒就把先谈下来的几份项目合作书发给了负责的蔺嘉。

蔺嘉是最初一起创办工作室的伙伴。

后面Phoenix陷入最低谷,就剩她和童小羽跟着时舒一起熬。

童小羽是蔺嘉的学弟,毕业跟着他们一起搞Phoenix,专门负责程序开发,技术水平一流。那一阵特别难的时候,时舒都不好意思,觉得自己耽误了人家的前程,但又实在舍不得人才,就小心翼翼地保证说薪水肯定、一定不会断的——他那会都把自己积攒多年的压岁钱拿出来应急了。

童小羽却不是很当回事。

他大学毕业,梦想充沛,只因为时舒的游戏制作对他胃口就喜欢跟着时舒干——有时候不怪老板画饼,就怕老板饼画得太美太香。

最主要的,是他们身上都有种十分纯粹的理想主义。

不过时舒确实也没断过薪资就是了。

后来压岁钱应急的事被时其峰知道。时其峰都气笑了。他甚至一度怀疑时舒不是自己儿子——一点商业脑子没有。不过某种程度上,生出这样天真的脑子也不能怪时舒。

毕竟,压岁钱给太多,他们这些做家长的,到底是有责任的。

当然,最有责任的当属梁径。

梁径偶然从时其峰的商业访谈里知道时舒压岁钱的“花法”——时其峰在外人面前揭自己儿子创业的糗事,说的是“我就眼睁睁看到过一个失败案例”——到了年底,梁径给时舒包压岁钱红包,金额大得吓人,时舒莫名觉得自己瞒了许久的事是不是被发现了——不过他在哄自己老公这块,从小驾轻就熟,一张嘴就能让人神魂颠倒。

只是后来压岁钱也不管用了。时其峰只能给他们好好上课。

中途清算手头资金,得知梁径给的压岁钱数目,时其峰气得当堂一个电话打了过去,恨铁不成钢地说梁径:“这样惯,他能自己想出办法吗?我让你看着,不是让你这么看的,那我儿子干什么用?我还打算看看这小子能搞出什么名堂……你倒好!”

“——这么大笔数目,你爸妈知道吗?!”

话刚出口,时其峰就不想说了。

丁雪和梁坤要是能管,那年国外直接登记结婚的事就不会发生。

到最后,时其峰都无语了,他觉得这代人和他们那会筚路蓝缕的白手起家真是不一样了。

但他心底里还是觉得孩子不能惯——不至于吃多大的苦,但总要明白事情的艰辛,便继续苦口婆心:“梁径,你没孩子,我告诉你,孩子不是这么养的。就是要上点挫折。挫折知道吗?就得让他哭!让他知道做什么都不容易。你这个态度,能养出什么?照这样下去,我儿子要给你养废了!”

一旁,坐在第二位的时舒脸红得抬都抬不起来。

蔺嘉捂嘴笑得快要岔气。

不过时其峰说的这番话也有点违心就是了——他说起梁径来头头是道,转头给自己儿子上课,恨不得手把手划重点。

后来工作室重回正轨,时其峰看得更严。

他是铁了心要在这块好好训练时舒。时舒隔三差五的汇报,时其峰看得比自己手头的项目还要紧。生怕一个不留神,梁径就把时舒叼回窝舒舒服服躺着了——他是养了个小猪崽,但那是小时候,天真无邪白白胖胖的,蛮合适。但这么大了,再猪崽就不合适了,要被吃掉的。

至少,也得是个狼崽吧——时其峰有时候做梦想。

不过在舒茗眼里,这是父子关系的大转折期。

这几年,时舒和她说起时其峰,都是“我爸”怎么样、“我爸”怎么样,舒茗还是很开心的。

窗帘拉开。

白光亮得刺眼。

江州的第二场雪来得猛烈。

皑皑雪色里,小区物业给即将到来的圣诞节准备的圣诞树都被掩埋了大半。只能看到零星的松绿尖尖。

蔺嘉在群里@时舒,问他下午什么时候到,时差倒回来没有。

时舒看了眼时间,回她一小时内准到。然后划拉上面的聊天记录。

原来和莱维前期合作的几个项目里,有一个大家不是很支持。

蔺嘉觉得这个项目现在市面上相似的太多了,接过来不仅费时,还费钱。她的意思是再和莱维商量下。如果后面要以合伙人的形式正式合并工作室,这个应该也可以商量。

时舒点开那个项目书,一边刷牙一边又仔细看了遍。

坐到餐桌前准备吃点东西填填肚子的时候,小乖跳上来踩他的手机。时舒就把手机收进口袋,不看了。

开车去工作室的路上,梁径打来电话,问他吃了什么。时舒说就冰箱那盒三明治,还有牛奶。

现在他们家并不常有外人过来照顾三餐。除非两个人都很忙。不然都会自己做。梁径做饭中规中矩,时舒闲了会特意搞点,但都是能吃的。营养也都有。主要食材方面会有人定期补充、置换。

总之,这个家里,吃的最好的,是小乖。

以前丁雪在家的时候,还经常有阿姨过来帮着做。后来梁坤出事,丁雪一直陪在梁坤身边,江州南棠这边的家就很少回了。这两年,随着梁坤复健进度加快,丁雪几乎就不回来了。

前阵子夫妻俩又回了浔州老家,主要那边的冬天和江州动不动就大雪茫茫、寒风刺骨比起来,温和许多。也湿润许多。梁坤躺了太久,肺出了些问题,需要温和湿润的环境养一养。江州冬季凛冽,并不宜人。

楼下舒茗倒是经常回来住。

她的事业进入相对稳定期。除了一年两三部戏、若干封面,还有一些商务活动,其余时候,她都在江州南棠的家里。有时候和朋友聚聚会,有时候请普拉提教练过来练练,多数时候,“躺床上睡大觉”——这是她和自己儿子说的。那会,时舒因为加班好些时日没着家,有点想舒茗,打了电话过去,问她在干嘛。舒茗好笑,嚼着黄瓜看某某小花的无脑甜剧,一边说:“妈妈还能干嘛?躺床上睡大觉呗。”时舒羡慕得一时之间都不知道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