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7节(1 / 2)

似乎受了天大的委屈。

后来,陈若没办法,问他为什么哭——他根本没有照顾人的经验,就连脱方安虞衣服都花了好半晌的功夫。全程,他沉默地处理着这个突如其来的“麻烦”,心情却格外平静,比下完一局棋还要平静。

方安虞坐在床上说,你就不能让我赢一局?

陈若微怔。

“你一直赢、一直赢、一直赢......”

他说了好多个“一直赢”,陈若听得无穷无尽,后面都觉得是不是喝多了,也就只能说到这里。

陈若束手无策。

他坐在床边沉默地想起显云寺敲木鱼的老师父。

慢慢地,他又想,这么多个“赢”,是不是就是方安虞从小到大在他身上获得的委屈。

真委屈啊。

方安虞躺着“念经”,他坐在一边走神。

本来晚上还要打谱备赛,因为这个人,全乱套了。

不过他从小遇上他就乱套。

一盘棋下得乱七八糟,说是棋逢对手,什么样的对手什么样的较量——他被带着,虽说能赢,那过程也是百转千回、奇形迭出。

十分令人头疼。

可有一件事,方安虞怎么从来不问他呢。

他为什么能一直和他下棋。

在老师都看不下去的时候,陈若还是只想和他下。

即使师兄提醒,这样没有章法的棋风,会影响他。

他还是想和他下。

每回坐到方安虞面前,看着对面呆住的表情,他心底都会产生一丝愉悦。

一种比赢棋还要隐秘的愉悦。

不过某种意义上,他真是把他欺负惨了。

陈若坐在床边这么想。

回头也想道歉的时候,方安虞已经睡得人事不知。

第169章

陈若说完,方安虞也确实不知道再说什么。

他放下握住门边的手,低声:“给你添麻烦了。”

事情至此好像算是有了一个了结。

八年前的言语伤害,之后的追尾、救场、醉酒吐人一身——实质性发生过的都在这几声道歉里划上句号。

走道静悄悄。

出门出得急,外套没穿,这会站得久,胳膊感觉到些凉。

方安虞打算回去继续玩泡泡机。

就是不知道泡泡补充液还剩多少。

漫无目的地想着,他却没有转身离开。

面前的陈若也没说话。

他看着方安虞,发现这个人比印象里的长高了些许。

八年前在赫尔辛基,他追过去找他,两人距离特别特别近的时候,方安虞的下巴还没能搁上他的肩。

这会,陈若打量着方安虞,忽然说了句:“你长高了。”

方安虞抬头:“啊?”

陈若将他拉近,垂眼注视他下巴正好搭在自己肩上,然后将人松开,伸出手指比了比距离。

“长了大概这么多。”

不应该这么清楚的。

无论是时间的维度——过去那么些年。

或者只是八年前那场不美好的触碰——其实一点都不值得再次回忆。

这些加在一起,都不应该让他记得如此清楚。

方安虞凝视着陈若,鼻尖还能嗅到那一秒贴近的气息,毛衣料子干净柔软,朝他下巴蹭了蹭。

说不清是什么感觉。

就像句号突然被抹掉,换上了一串省略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