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兰特看到了那份跳出的档案：“阳光孤儿院的资助人，是班森·克里斯？”

“不仅如此，这一年间，孤儿院已经陆陆续续以领养的名义，送走了几十个孩子，他们下落不明，也没有回访记录，你猜他们去了哪？”

答案不言而喻，他们都被送去了克里斯的实验室。

朱莉的事情也有了解释，倒霉的姑娘去孤儿院做义工，那时候克里斯刚刚着手药剂研究，实验室还未组建完成，药剂管理也有诸多问题，朱莉才不慎误喝了，为一个被选中的孩子准备的药剂。

朱莉的被害妄想应该是一种不稳定的后遗症，是药剂导致了她精神上的损伤。那有同样症状，甚至体能非人的里奇呢？

山姆看向布兰特：“你看，我们殊途同归了。”

布兰特立刻意识到了什么：“我不去。”

emmmm……“我都还没开始劝！”

“但我知道，你说这么多，不过就是想请我帮忙，查这个实验室的事。那一定是一件很危险，很艰难，反正是你这种技术宅做不到的事。你想推给我。”

“你要搞清楚朱莉的问题，我要给菲尔报仇，我们互惠双赢。”

布兰特不为所动：“砝码不均衡，朱莉不是必要的。”

山姆笑了：“那杰森呢？再加上杰森。”

布兰特突然生出一种不好的预感：“什么意思？”

伴随着键盘的敲击声，山姆缓缓的说道：“消失的都是些身份不明的高危人群，不会引起社会的关注和恐慌。你的朋友红头罩，或者我该叫他杰森·托德？他没有身份和背景，身体强壮也无疾病，比起营养不良满身病痛的那三类目标人群，岂非更加合适？他甚至还主动撞进了克里斯的‘怀里’，你觉得克里斯凭什么放过他？”

对于山姆能查到红头罩的身份，布兰特并不奇怪，他的关注点在另一件事上。

“所以，他没有放过杰森。”奇怪的地方都有了解释，布兰特了然：“难怪克里斯会对杰森青眼有加破格栽培……”

“小羊羔养肥了才好吃嘛。”

“甚至摆出了培养二把手的架势，把酒廊也送了出去……”

“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嘛。”

布兰特：“？”

山姆：“唔，这是中国的俏皮话，我一直觉得很有道理，就拿来用了。”

布兰特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

但对山姆来说，他的砝码还远不止如此：“你最想见的那个人，我知道他在哪。”

布兰特猛地看向他。

山姆缓缓的念出了那个名字：“布里安·泽莫，你的大哥，你不是一直在找他吗？或者，你还想知道19年前的碎尸案真相？”

布兰特深深地吸了口气：“你还真了解我。”

山姆笑了起来：“毕竟是老朋友，当然了解你啦。”

“分明是有了利用的价值，才会费心去了解我吧。”布兰特皱了皱眉：“而且19年前的细节，你还能查到？”就连蚊子，也不过是查到了案宗，知晓了三个遗孤的去向罢了。

“嗯哼，老山姆无所不能。”

“好吧，成交。”

布兰特缓缓的吐了口气，山姆的砝码太过诱人，每一条都戳中他的死穴，叫他无法拒绝。同样，这也说明，山姆想要自己做的事一定危险困难到超出了他一开始的设想。

“所以。”他问：“你要我做什么？”

随着重重的一声键盘敲击声，山姆收回手指，滑动鼠标，调出了一张3D地图。

“这是我这一年来的成果，我复原了实验室95%的地图，包括密室通道，陷阱布局，防御数据，药品与实验台的可能位置，以及一部分实验人员的身份背景。”

布兰特：“……”看着有些……棘手呀。

“我把地图导入了智能手环，你可以随时查看，以备不时之需。”

山姆说着拿出了一个金属内心皮质外壳的黑色手环，让布兰特套在手上。布兰特接过手环，套在左手，扣下环扣，手环便缓慢收紧，贴合的覆盖在了手腕上。

“等一下。”布兰特懵逼的眨了眨眼睛：“这是什么？”

山姆理所当然的说：“我新研制出的3D手环，你按中间的金色按钮，显示地图，再按一次，收回地图。”

布兰特试着按了一下，手环中心打出一道光柱，地图的3D成像漂浮在手环上空，每一道路线清晰可见。布兰特皱了皱眉，觉得那种违和感更强烈了。

“这种技术，这样的虚拟屏幕显示及操作……”布兰特滑动着手环上空的地图，切换着主显示路线，语气凝重了起来：“已经超前时代太多了吧？”

“怎么会。”山姆不解的看向他：“很常见的投射屏操作系统，只不过常用在政府或是企业的主体电脑上，我只是把它融合进手环里罢了，没什么值得惊讶的吧。”

布兰特：“你仿佛和我不在一个世界？”

“你在说什么？”

布兰特肯定的说：“我不记得有过这种技术。我们的国家，甚至全世界，都找不出你这种投射屏操作系统，是刚才说的是这个名字吧？”

山姆的表情也变得奇怪起来：“你是深山老林里躲的久了，和社会脱节了吗？这技术五年前就面世了！”

布兰特问：“那你说专利人是谁？”

“呃……”

“怎么，你不知道？”

山姆揉了揉太阳穴：“不，这有点奇怪。我当然知道，没人不知道他，那是个全球级的超级名人，我肯定是知道的，我甚至伪造身份参加了他的新闻发布会？我的记忆这么告诉我的，但问题是，我该死的想不出他的样貌和名字了！见鬼！”

布兰特用手机搜索，网上果然显示了这项技术，而专利人一栏，是空缺状态。

这不对劲。

“没什么不对劲的。”一道小小的声音在意识深处响起。

布兰特神奇的放松了下来：“奥米尔？”

奥米尔抚摸大部头，给出了唯一的解释：“宇宙在融合。”

“我原本的宇宙，和生活了二十多年的宇宙？”

“也许更多，这是单方向，不可控的。这会改变地貌、记忆，以及其他的一些事物，但大部分人都不会意识到这一点，等他们反应过来，融合便已经结束了。”

布兰特敏锐的抓住了关键词：“大部分人？”

“意志坚定，又或者曾经通过隧道的人，记忆不会发生错乱，当然，这些都只是我的推断。”奥米尔拍了拍大部头：“毕竟我从残破的系统里继承的东西并不多，听听就好，也不用太当真。”

布兰特没有说话，他摩挲着左腕上紧扣的手环，皱起了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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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姆：小羊羔~

桶哥：滚(?_?)

七夕快乐啊大家！然而这里依旧是一只写不出cp感的卑微青蛙_(:з)∠)_

第24章第二十四个精神病

布兰特刚刚和奥米尔进行了一番令人头大的意识交流，才回过神来，就差点被山姆递过来的其他装备怼到脸上。

“这是联络用的通讯内置耳麦，方便行动中交流，以及我的隔空指挥，以提高你的存活率。我这还有两把沙漠之鹰一把贴靴匕首，或者你还需要什么别的，我来帮你找。”

布兰特一一收下，并表示已经足够。

“还有，这个是最重要的，千万小心保管。”山姆最后拿出了重头戏：“这是违禁药品的抗体，是根据疑似实验体身上提炼出的血清研制而出的，效果暂时不明，不建议贸然使用，但也算是一道保障了。”

布兰特接过了那个小盒子，打开盖子，两管针剂静静地躺在里面，不同于视频中亮蓝色的违禁药品，抗体是深红色的，看起来和血液差不多。

山姆叹了口气：“如果，我是说如果，你被药品感染，这些抗体或许可以救你一命。希望它们没有用到的那一天。”

布兰特把金属方盒装好，说道：“我记得你只是一个情报专家，不兼职药品研究？”

“我有可靠的合作伙伴，这你不用担心。”

行吧。

靠谱就行。

布兰特没再多问，和山姆敲定了明晚行动，就打算回家稍作调整，把状态提升到最佳。

但计划一向赶不上变化，一件突发事件打乱了山姆与布兰特的全部规划。

杰森失踪了。

布兰特原本是要打电话告诉杰森克里斯的图谋，让他多加小心，却无论如何都联系不上对方。杰森的手机并没有关机，却无人接通，他寻着定位找过去，那里甚至距离酒廊只有几步之遥。

也就是说，杰森刚一出酒廊，就弄丢了手机，又或者，他刚刚跳窗出去，就被伺机而动的猎手捕获了个正着。

鉴于手机附近一片狼藉的地面，墙壁上的几个弹孔，以及意义不明的一滩血迹……显而易见，杰森遭遇了袭击，而敌人只可能是克里斯。

“你分析的没错。”山姆试图调取酒吧的监控，却发现整条街的监控都被干扰，得不到一点讯息：“我一直以为他们会过几天再行动，毕竟距离下一个周期的药品补给还有段时间。”

“克里斯等不及了。”布兰特说：“但为什么？因为FBI的出现给他带来了压力？”说完连自己都觉得可笑：“这不可能。”

山姆一直没有说话。

这让布兰特有些在意：“你想到了什么？”

山姆的表情变得凝重起来：“实验恐怕有进展了，不然他不会变得这么急躁。”

“我们的计划要改变了。”布兰特把耳麦塞进右耳，点开了地图：“我现在就出发，希望还来得及。”

山姆丢来一把钥匙：“我的改造摩托就在后面的车库里，你用的上。”

那是一辆改装摩托，侧面加固了两发推进装置，速度甚至是普通汽车的四倍。

穿上防护外衣，戴上专属头盔，布兰特接过山姆抛来的钥匙，一脚油门踩到最底，引擎猛地轰鸣起来。

摩托快到近乎飞起，布兰特看了眼手环上浮现的地图，朝着目标地点疾驰而去。

……

……

从邻居科林太太的别墅朝后走一两百米，进入稀疏的黑胡桃树林，再朝南深入近十分钟，树木开始密集，路过一颗巨石后的浅坑，折向西南方，走上几十米，就能看到一棵直径至少三米的巨树。

这条路尼尔走过至少三次，所以，才会在布兰特辅一提及时，立刻想到了这里。

那是一棵枯死的老树，树干布满野兽的齿印和爪痕。头一次看到时他还奇怪，他都来这儿这么久了，还从来没见到过野兽，树上的痕迹又是哪里来的？现在想来，也许正是他的不在意，才错过了揭露罪犯的许多时机。

说不懊悔是假的，但他也知道，现在最重要的是找到连环杀手的老巢，而不是做些无用的检讨。

听布兰特的意思，罪犯应该已经被捕，那么此时他就是安全的。想通这点，尼尔又朝树林深处走去，不一会，就看到一间破旧的木屋。

这看起来像是废弃的猎人小屋，他摸了摸木屋大门上有些生锈的锁眼，把别针捋直轻轻一别，“咖嚓”一声，铁锁应声而开。

尼尔推开门，小心的走了进去。

手电伴随着月光照进了整个木屋，让他看清了里面的构造。

屋内生活的痕迹不多，地面桌子上更是覆盖了一层厚厚的灰尘。

但靠椅上动物的皮毛，墙壁上悬挂的鹿头，以及桌角随意散落的兽牙，证明了他的猜测，这的确曾是猎人的住所。

地上满是灰尘，但通往尽头房间的地毯却很干净。尼尔踩上地毯，朝小屋走去，果然，又是一道门锁。重新取出别针，带链的铁锁便被轻而易举的捅开了。

打开木门，出乎尼尔意料，里面竟然是一道钢铁制造的大门，上面甚至带着密码锁，和周围的环境格格不入，但尼尔知道，他要找的，应该就是这里了。

凑近铁门，耳朵靠近密码锁，尼尔缓慢的拨动锁盘，听着锁心发出的每一道细微声响……

“7。”

锁盘定格在7，尼尔闭上眼睛，继续拨动。

“3。”

拨动的速度更慢了，尼尔表情越发凝重了起来，锁盘再次停了下来。

“1。”

还剩最后一个数字，尼尔吁了口气，松开右手活动了一下手指，复又重新拨动起来，直到锁盘缓缓停在数字“9”上……

“咔——”

门锁发出了一道脆响。

“啊哈。”尼尔终于笑了起来：“搞定。”

他把手放在铁门上，缓缓推开，手电的光柱打了进去，才发现在这间普通的木屋里藏着的，竟是一个六面钢铁打造的巨大铁箱子。

尼尔摸索着打开了墙壁的灯，一副人间地狱呈现在了他的眼前。

地面和墙壁血渍斑驳，到处可见暗红的碎肉和血污，生活废物随意丢弃在角落，更有数根手腕粗的链条从顶端垂下，而其中一根垂吊着的，竟是一个蓬头垢面瘦骨嶙峋的女人！

尼尔几步跑过去，几下打开了锁链，女人软软的瘫倒了下来，尼尔扶着她小心放倒在地，低声呼唤：“醒醒，还听得到吗？”他轻轻拍打女人的脸颊，希望能产生些作用，另一只手去探她的鼻息。

“谢天谢地，还活着……”

虽然微弱，但的确还有呼吸，尼尔狠狠地松了口气，这才发现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满头都是冷汗。

缓了大概有几十秒的时间，他终于想起来要报警，给救护车报了方位，又报警说了这里大概的情况，这才能够稍微放松一点。

脱力了高度警惕的状态，听觉反倒变得更加灵敏，尼尔确定自己听到了细微的撞击声，还有铁链滑动“哗啦啦”的响动——来自地下。

他站了起来，皮鞋在金属地面上踩出“悾悾”的声音。

是空心的！

尼尔四处搜寻，终于在一个铁柜下面，发现了一天地道！撬开地道的入口，缓缓走下楼梯，手电的光柱照亮前方崎岖的石路，顺着路线右拐，前方豁然开朗。

那是什么啊……

尼尔瞠大双眼，嘴唇开开合合了许久，才终于发出了微弱的声音。

“那是……怪物吗？”

一米多高的人形物体被铁链锁在石墙里，它可能只到尼尔的腰腹上面一点，却长着狼一般的四肢利爪，脸部更是从下方扭曲拉伸，嘴部怒张，犬齿林立。

它双眼猩红的瞪视着尼尔，发出“嚇嚇”的声音。

这已经不能算是人类了。

尼尔沉默了下来。

怪物应该也发现了他这个入侵者，它猛地朝前扑来。尼尔才发现困住它的锁链竟然很长，足够它够到自己！

他急忙朝后褪去，却不慎被地上的骨头绊倒。

来不及了……

怪物伸长了爪子，朝他够来，就在利爪马上就要扎进他胸膛的时候。突然“嘭”的一声枪响，一颗子弹直直的射进了怪物的爪子。

gu903();尼尔趁机爬了起来，退到了洞口。他朝身后看去，穿着黑背心的FBI第一次让他感到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