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明粲脚步顿住。
棠芯城城整理:夭夭的性子和她成长环境脱不开关系。
先生会治愈她。
第8章不乖
教师办公室。
中年女人从进来开始就换了副面孔,一把眼泪一把鼻涕直诉自己遇事的不公,控诉家庭的困难,说得像是乔菁多上一天学,这个家便会轰然倒塌。
乔菁倒没有哭,偶尔小声嘀咕一句,没人在意她在说什么。
明粲站在办公桌边,一句话也没说,直到听见办公室的门传来被叩响的声音,她才往那边看过去。
来的人是管家。
明粲眼中划过一缕失望,很快便被掩饰住。
她也不知道自己何来失望,毕竟脑子还是混沌一片,思考不了那么多。
她对着管家稍一颔首,脚后跟打了个转,抬脚往办公室外面走。
苏静让她回去,她没理。
那叫嚷着的女人的嘴脸总能让她想到另一个人,再待下去徒增烦躁。
明粲在与乔菁擦肩而过的时候,用只有他们两个能听见的声音说道:
“对不起。”
对不起啊,还是失控了。
出了办公室,明粲也没去教室,沿着学校的林荫道慢悠悠瞎逛。
大片的绿并不能抚平她的情绪。
她手插在兜里,无意识地捏着手里的那颗糖。
捏了一会儿她才反应过来自己在干什么,从兜里把糖捞出来的时候,透明的包装里面放着的已经变成了一袋子糖碎。
明粲拆开包装,抿唇沉思片刻,旋即便将一袋子细碎的粉末一股脑倒进了嘴里。
有些太过细小的钻进了喉咙,令她不可抑制地咳嗽起来。
一阵咳嗽后,她坐到了花坛边,胡乱拿衣袖擦了擦眼角,额头抵在膝盖上。
喉咙里的薄荷味浓重,每呼吸一下就是针扎般的凉意,一下又一下刺激她的思绪。
——她想起了井思媚。
她的前十几年过得着实不好,井思媚活着的时候,整日把她扔在“蓝岛”,好的时候对她特别好,不好的时候又能让她难受得要命。
她能在明粲被人下药,想要强行带走的时候拼命拦下,甚至不惜冒着被一窝端的风险报警,却又在事后拼命抱怨她阻碍自己赚钱,把手无缚鸡之力的她吊起来打上一顿泄愤。
她能为了谈成合作,随时把明粲推出去周旋,也会在最艰难的时候不让她饿上一顿。
直到后来她死了。
所以明粲对井思媚的感情很复杂,既感谢她养自己那么大,又恨她得要死。
特别是井思媚死之后,她被迫背债逃窜,有的时候一整天都吃不上饭的时候,她真的恨不得去墓园里把井思媚挖出来鞭尸泄愤。
可任她再恨,最后也只是去扫了个墓,甚至给她买了一袋子很贵很贵的水果。
那泼妇骂人的样子像极了井思媚,身影交叠在一起,让她分不清幻觉和现实。
也许她就是为祸四方的垃圾。
她只是羞于被人血淋淋扯开伤口,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罢了。
回忆的时间线错综复杂交织在一块,明粲。
天气算不上好,这会儿她却仍觉得亮得刺眼。
她把头埋得更深了些。
这样的姿势导致明粲的视线范围只有脚下的很小一片,她不知道自己昏昏沉沉地维持了多久,视线中突然出现了一双漆黑的皮鞋。
身前的阳光被人挡住,压下深重的阴影,明粲眼珠子动了动,两只脚往里收。
“夭夭。”她听见他唤她。
黎渊坐在了明粲身边,花坛很低,导致他一双长腿有点无处安放的感觉,
明粲闷闷地应了一声,把脑袋支起来。
她想给黎渊笑一笑,却发现自己笑不出来,嘴角都扬不上去。
直到颊侧肌肉发酸,明粲才自暴自弃地选择放弃,整张脸藏在头发下面,“先生,我又闯祸了。”
黎渊见她一副灰心丧气的模样,像极了把自己缩成一团的小兔子,不由得抬手去揉了揉她软软的发丝。
“没有。”他说着,把明粲拉起来,“这件事你没有做错。”
刻意放缓的声音像是有某种疗愈的力量,明粲突然眼眶热热的,一头栽进了黎渊的怀里。
这是头一次有人清楚地告诉她,她没有错。
“可是我又控制不住打了人。”带点哭腔。
黎渊依旧是那副淡漠的模样,揽住明粲,把她带出了校门,坐上车。
“你没有做错。”他又重复了一遍,“学校里的事交给刘叔处理,你不用担心。”
明粲第一次坐在黎渊车的副驾驶位置上,系好安全带后,侧头去看身旁男人。
男人侧脸轮廓分明,如海深邃的双眼专注平视前方,白色衬衫袖口向上挽起,露出肌肉线条优美流畅的小臂,姿态卓然,透着自骨子里散发的矜贵优雅。
像是贵族,更像是王。
她出神地盯了会儿,突然想到什么,张张嘴。?棠?芯?小?说?独?家?整?理?
“先生,那乔菁她……?”
明粲不是一个喜欢多管闲事的人,可是乔菁这件事有她参与,她有点做不到坐视不管。
想到这里,明粲睫毛小幅度扇了扇。
还有另一个原因——
她不希望乔菁和她一样。
本该属于阳光的人不该被推进黑暗。
“她的情况我了解过了。”黎渊手指扣在方向盘上,慢条斯理道,“会让人帮她。”
得到肯定的答复,明粲心里的那块小石子也终于放了下来,“谢谢先生。”
望着窗外景色飞驰后退,明粲打开了一点车窗。
呼啦啦的风从缝隙里灌进来,吹乱了她的头发。
脑子里的影像不断飞掠,明粲顿了顿,像是缺氧的鱼一样大口呼吸了几口空气,艰涩地再次开口:
“……先生,我可以不去上学了吗?”
她的心理状况未知,她怕回学校会再次失控。
黎渊破天荒的没问原因,而是轻轻颔首:“不想去就不去了吧。”
明粲轻舒一口气。
回到琅园,两人各做各的,没再互相打扰。
晚上睡觉前,明粲照例到黎渊房间待着。
黎渊回房间时,看见的就是明粲昏昏欲睡地抓着被子的模样。
他洗漱完掀开被子,明粲感觉到凉意,清醒了不少,带点依赖地环住了他劲瘦的腰身。
动作自然如常,但黎渊能感受到怀里小姑娘的低气压。
他没说什么,安慰地拍拍她的背。
“先生,您会抛弃我吗?”
明粲手指收紧,问。
黎渊眼神微凝,手指拂过她眼睫:“不会。”
得到了肯定,明粲才餍足地弯了弯眸子。
至少,只要她足够听话,黎渊就能纵容她做任何事。
只要她听话。
大约是因为一天的思虑过重,关灯不久,明粲便沉沉地进入了梦乡。
她姿势很安静,看样子并没有受白天的影响而睡不好。
屋内沉寂了一段时间,黎渊在黑暗中睁开了眼。
他低头看向睡得毫无防备的女孩儿,手十分缓慢地从她身下抽出,悄无声息地下床,出了房间。
他靠在走廊的墙边,眉眼淡漠冷然,思考须臾,拨通了一个电话。
那边传来一声极为轻松的男人的调侃:“黎总今天怎么有闲心联系我?最近您事务多繁忙,我还以为您老早就把我这个十多年的老朋友忘了呢!”
黎渊眉头松了松,声线平稳地回他:“纪岑,说正事。”
“正事儿啊……”纪岑还是吊儿郎当,“说呗,赶紧的,待会儿我还要给我儿子讲睡前故事,他皮到现在还没睡得着。”
“……”黎渊沉默了两秒,才开口:“小孩心情不好的时候,你一般会怎么做?”
“小孩心情不好啊……我儿子的话我会带他去旅游,”纪岑认真想了想,回答道,“不过他还小,所以……诶等等等等你咋回事?咋问我这个?你不是连个女人都没睡过吗?怎么就有娃了??我到底错过了什么……”
捕捉到了关键点,纪岑的声音一下子变得好奇起来,问题就跟连珠炮一样叭叭叭冒个不停。
久违的头疼袭来,黎渊捏着鼻梁,掐断电话。
等耳边清净下来,他又在原地站了会儿,给助理发了条消息过去,让他帮忙订两张机票。
他没养过孩子,虽然看出了明粲的不开心,也知道她有心结,但却不懂怎么去让她走出来,只能问问有小孩的朋友。
但似乎……问错了人。
问到了一个聒噪的人身上。
脚步停在门前,黎渊突然又想到了什么,皱皱眉,一只手放在门把手上,另一只手快速编辑了一条消息。
“不要告诉任何人。”
收件人:纪岑。
纪岑飞快给他回了个ok的表情。
黎渊的神色放松下来,推门进入房间。
他意外的发现,床头的台灯亮了起来。
明粲坐在床头,姿态乖巧。
“怎么开灯了?”黎渊问。
明粲揉了揉眼睛,“突然醒了,发现你不在,怕你看不清楚,就开了灯。”
黎渊猜测是自己离开的时候吵醒了她,见她眼底一片清明,不像是还困的样子,于是走过去问她:“睡得着吗?”
“估计要酝酿一会儿。”明粲摇摇头,她睡眠很浅,被吵醒了的话短时间内睡不着。
“那就起来,收拾下你的东西。”
黎渊关了台灯,把房间里吊灯打开,光线一下亮了不少。
明粲有些警觉地身子一僵,“先生,您说过不会赶我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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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乖
黎渊上前,轻轻揉了她的头发一把,无奈解释道:“是去旅游。”
半秒的停顿后,他补充:“我和你一起。”
旅游?
捕捉到这个字眼,明粲先是有一瞬的迷茫,旋即两只手撑着床,显得有些激动:“先生,您要带我去旅游?”
这个词对她来说太过陌生。从前她的生活范围蓝岛和学校两点一线,像是井底之蛙只能窥见渺小方寸,经常从来往的客人嘴里听见外面的世界,听多了,她也想去看看。
明粲看向黎渊,再次得到了肯定的眼神后,飞速下床穿鞋,往自己的房间去。
鞋底敲在木质地板上,发出轻快的啪嗒声,彰显出她的开心。
黎渊慢悠悠跟在明粲的身后,散漫地倚在她房间门口,静静看着她在房间里四处翻找,很快东西便摆了一床。
“这些是衣服,这些是药物,这些……呃,是书,这些嘛……”明粲跪坐在床上,把东西一堆一堆分好,扭头对黎渊弯了弯眸子:“先生,差不多就是这些了,我可以拥有一个单独的行李箱吗?”
女孩儿眼眸晶亮一片,像是嵌了闪耀的碎钻,潋滟且璀璨得过分。
鸦羽般的睫毛扑闪扑闪,足以看出她对此有多期待。
黎渊视线微移,看向了明粲床上乱七八糟的杂物。
他走过去,停在她身后,稍一俯身,帮她拣出了几样东西。
男人熟悉的气息近在咫尺,两人身体近乎相贴,明粲呼吸陡然放轻,就连心跳都像是放慢了一拍。
她抬眸,看向黎渊冷峻的眉眼。
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反应。
明明像这样的亲密接触她应该习以为常了才对。
黎渊似乎毫无察觉,帮她把不用的类似于衣架、水壶一类的东西找出来后,退到一边,再端详了几眼后,拉开她的衣柜,从最底层找出了一个没拆封的塑料包。
“这个应该能用到,行李箱在床底,收拾好后去客厅等我,七点的飞机,我再去处理几件事。”
黎渊低头看了看手机,顺手把东西丢给明粲,留下一句话,便离开了卧室。
明粲接过后,好奇地拆封。
里面像是一套衣服,她先从袋子里捞出吊牌看了一眼——
“哗啦。”
明粲手一抖,吊牌掉进袋子里,她迅速抱住塑料袋,耳边传来一阵塑料擦动的声音。
泳衣。
比基尼式的。
明粲当然知道黎渊没有别的意思,衣物都是佣人采买的,他没过目,也许只是因为那边的酒店里有泳池,这才让她带上。
但是一看见这三个字,回忆就能勾得她想起一些画面。
金发美人前凸后翘,在一群公子哥儿中间左右逢源,嬉笑间有人拉开她外套的绳子,纱质布料垂落,傲人身材尽显。
毫无遮拦。
明粲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纤瘦的身板。
“……”
有什么好担心的。
旅游的目的地是国外一座很小很安静的岛屿,听管家介绍,非常适合度假。
岛上没有机场,甚至连直升机停靠的地方也没有,是以明粲和黎渊下了飞机,还得从机场坐车到码头,再坐船过去。
船身很小,上面除了驾驶员只坐了六个人,没有顶棚,只在两侧各有四根支出去的支架,看起来摇摇晃晃很是危险。
明粲和黎渊坐在一起,明粲因为体型偏娇小,救生衣穿在身上显得有些滑稽,但丝毫没能减弱她对这条船的好奇,要不是黎渊抓着她一只手把她固定在位子上,还指不定她要怎么上蹿下跳。
黎渊旁边还坐了个青年,手里抓着一台单反,给对面坐着的三个女生拍照。
嬉笑喧闹的声音在船上此起彼伏,明粲见三个女生偶尔瞥一眼黎渊,接着聚在一起声音突然变小,交头接耳了一阵又笑着闹起来。
她猜测是在讨论黎渊,于是偏头看向他。
黎渊靠着椅背,阖眸像在养神。
他周身成熟矜贵的气质与二十出头的年轻人格格不入,却也带着致命的吸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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