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是父,后是子,就是这样一个心肠恶毒的女人,为了金钱,仅凭一己之力把俩父子耍得团团转,一个到死还怕她受欺负,一个若不是不小心看出真面貌还会一直放在身边,到底是女人聪明,还是男人蠢?
想到这里,又夏再次看向手术室大门,此刻躺在手术室的边承海会后悔自己的所作所为吗?
顾争虽然之前调查过又夏的事,对她说的事也知道个七七八八,但此时听到又夏把事实完完整整地说出来,还是心疼于她的遭遇。
原本用钱就能打发的女人,因为她爸的愚蠢让一个原本幸福的家支离破碎,顾争甚至怀疑,这种事真是一个叱咤半生的男人会做的吗?
是年纪大了,失了年轻时的精明,还是,一个有意勾/引,一个正中下怀?
即使边承海真跟李文娟没有任何实质性的关系,但边承海在某个时刻,肯定是有过动摇的。
把心里憋了几个月的话全都说出来后,又夏觉得自己轻松了很多,此时手术室里躺着的人虽然是生她养她多年的父亲,但她依然会记得死去的妈妈,记得她死前经历的所有。
“你知道吗,”又夏笑着说道,“我妈妈去世后,我时常想自杀,但胡嘉劝我,说自己死了多便宜仇人啊,要死也是仇人死啊,于是我听从了她的意见,花了大笔钱,找了人守在边家别墅外面,告诉他们,只要李文娟出来就揍到她生活不能自理为止,但我运气太差了,她居然找了保镖,以至于到现在这口气还堵在心里下不去。”
顾争将她的手握在手心,认真说道:“天道好轮回,恶报会迟到但绝不会缺席,就算这恶报天不报,那我来帮你报!”
又夏红着眼睛,忍不住搂住他的脖子,轻声问他,“你八个月前为什么要走?”
顾争搂在她的腰上,没说话。
很多时候,他也会问自己,如果那边的事自己没去亲自处理,又夏会不会是另一个样子?
如果不走,以他这样臭不要脸的德行,他们会不会早在一起了?
如果不走,她这几个月的煎熬会不会少一点?
如果不走,她所有的强撑和故作冷静会不会早就被他拆穿,奶猫强行装老虎的日子会不会没有这么长?
说到底,她只是一个被人保护着长大的单纯小姑娘,从小想做什么就是什么,肆意枉然,无拘无束,可一朝之间,整个世界全数坍塌,没有人再保护她照顾她,她只能藏好所有的伤痛,摸索着长大。
下午五点半,手术室的灯终于熄灭,护士推着边承海出来,对又夏说道:“手术很成功,但以后一定要好好照顾,不能再受刺激了。”
又夏点点头,在顾争的陪同下跟着病床一起去了病房,而边启荣则详细问起了边承海的具体情况。
半个小时后,边承海的情况稳定下来,顾争将下班的边启荣叫到病房,又给边承海重新请了一个看护后,对又夏说道:“走,我带你去个地方。”
又夏奇怪地问他:“去哪里?”
顾争故作神秘地说道:“你跟我来就是了。”
又夏瞥了他一眼,还是跟着他走了。
又过了半小时,又夏看着边家大门,问顾争:“你这是什么意思?”
顾争打开才被司机送过来没多久的车里,从后备箱找到一根黑色的长鞭递到又夏手里,说道:“有些仇亲手报会更好,放心,今天不会再有人拦着你,希望这根鞭子,你能用得趁手。”
来前,顾争就调查清楚了,李文娟还在这里,正准备逃走。
又夏瞬间明白顾争的意思,这大概就是“我杀人,你递刀”的意思吧?
她朝顾争笑了笑,握紧长鞭走了进去。
顾争看着她的背影,于是拿出手机打了两个电话。
“喂,是110吗?这里是XX别墅XX号楼,有个帮佣抢劫并纵火,请马上过来!哦,火势不大,不用打119,谢谢。”
......
“喂,是120吗?这里是XX别墅XX号楼,有人生命垂危,麻烦过来一趟。”
......
挂断电话,顾争快速进了别墅,准备去围观打人,顺便防着某些恶人再次作怪。
哦,你问他干嘛这么好心叫救护车?让她死了算了?
顾争表示,这样的人就这么死了简直太便宜她了!要死,也得跟他们完全无关的死!
当然,他敢让又夏进去打人,又怎么会怕李文娟报警?
未来所有的生路给帮她堵得死死的,不用谢他!
作者有话要说:最狗血最难受的一章终于写完了,以后都是甜甜甜了~
晚安~
第23章沉迷23
边又夏走到门口,这才发现,大门根本没关,只是虚掩着,她推开门,拿着鞭子走了进去。
家里看起来跟几个月前没有任何区别,同样的沙发地毯山水名画,但气息却全然不同,妈妈还在时的时候,这里弥漫着清甜味,可现在,清甜早就不在,只剩下腐朽的气息。
边又夏在一楼找了一圈,并没有发现李文娟的影子,于是又上了二楼,终于在曾经爸爸妈妈的房间看到了正试图开保险箱的李文娟,而她身边还有一个大口袋,里面有不少眼熟的东西,如果没看错,很多都应该是原本放在她房间,没来得急带走的金银首饰。
看着李文娟贪婪的模样,又夏心里的怒火几乎喷薄而出,这个女人,搅得她全家不安宁,这会儿还准备拿着她家的钱跑路吗?
想到这里,又夏挥舞着手中的鞭子,使劲朝李文娟甩了过去。
李文娟本在凭着记忆试图打开保险柜,冷不丁被鞭子“啪”的一声抽在背上,痛的李文娟叫了一声,她转头看向身侧,瞳孔一缩,仿佛看到鬼一样。
“边...边...边小姐。”
如果身边有保镖,李文娟还能像上次在又夏家门口一样,理直气壮地跟她撂狠话,可此时,保镖被她解雇,身边没有任何外援,李文娟瞬间怂了。
边又夏懒得跟她说话,继续挥舞着鞭子朝她抽过去,一边抽一边大声地告诉她,她抽每一鞭的原因。
“这一鞭子是为我妈妈抽的,故意在她面前做戏让她生气,你罪该万死!”
“这一鞭子是为我抽的,老娘因为弄不死你心情郁结,你赔得起吗?”
“这一鞭子,还是为我自己抽的,你他妈敢找人诬陷我,还想LQ我,老娘打不死你。”
“还有这些鞭子,老娘连理由都不想找了,就是单纯看你不爽,想打就打,想抽就抽!”
......
几分钟后,发泄完毕的边又夏终于停了下来,此时的李文娟早就躲到了角落,警惕地看着又夏。
又夏懒得再理她,这样的人她一生都不想再看到了,转身时,这才发现顾争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了她身后。
“累不累?”他问道。
又夏看着眼前的顾争,心里仿佛被灌满温水,这种“杀人”前递刀,“杀”完后问你累不累的人,大概只有顾争了,果然是她第一眼就喜欢了的男人!
正等又夏准备上前说什么时,躺在地上的李文娟突然恶狠狠地说道:“边又夏,你刚刚打我的视频,我都拍下来了,你就等着坐牢吧!”
李文娟敢这么明目张胆地说出自己拍视频的事,完全是因为她刚刚偷偷摸摸已经把视频发送给了别人,此时的她根本不怕边又夏拿走她的手机。
又夏敢进来打人,又怎么会怕李文娟告她?
“哦,是吗?那你又知不知道我家里有监控,早就把你偷东西的事拍下来了?”
李文娟笑道:“你还不知道吧,早在你回来前,我就把监控关了,哦,你又怎么会知道呢,毕竟你早就不是边家人,呵呵。”
李文娟在边家待了几年,自然是知道边家有监控的,甚至很清楚监控的主机在哪里,因此,今天先去医院闹了一场,又跟边家那群人闹翻后,李文娟就决定收刮一遍后,带着钱跑路,因此回来后,她第一时间就关了监控。
边又夏还没说什么,倒是一边的顾争开了口,“哦,你还不知道吧,你关了监控不到五分钟,有人又给打开了,还有啊,你不是想报警吗,也不用你去警局了,警察就在外面,有什么事,你直接跟他们说吧,想来他们肯定会帮你‘伸冤’的!”
说完,顾争也不等李文娟反应过来,一只手接过又夏手里的鞭子,另一只手牵住她的手,直接出了房间,下了楼。
又夏被顾争牵着,也没拒绝,只是下楼后发现外面又是警车又是救护车,孙忌带着几个人在跟他们交涉。
“你叫的?”又问顾争。
顾争也不否认,厚颜无耻地说道:“对啊,救死扶伤,维护正义,我人好吧?”
又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是挺好的。”
孙忌看到顾争带着又夏下楼,连忙带着穿白衣的医生贺警察进了别墅,走过又夏身边时,又夏听到他说:“警察先生,这家的帮佣太坏了,趁主人生病住院,不仅偷家里的东西,还故意纵火,好在发现及时,火被及时扑灭了,这样的恶人,请你们一定要严惩啊!”
又夏看着他们上楼,根本没有审问他们俩的意思,想来已经有律师替代他们介入其中了,于是什么也不问,对顾争说道,“我肚子饿了,去吃饭吧。”
上午赶着回来到现在六点多,她不仅午饭,连晚饭都没吃,坐在医院等消息的时候,还没觉得饿,这会儿运动了十多分钟,肚子早就抗议了。
顾争闻言,哪里会拒绝,“好,现在就带你去吃好吃的。”
说完,依然牵着又夏的手,出了边家。
走到车前,等身边没人了后,顾争将两人紧握在一起的手举高,摆在两人之间,问又夏:“一会儿下车了,我还能牵你的手吗?”
又夏笑着点头,“可以。”
顾争又问:“那我以后的每天都能牵着你的手吗?”
又夏又点头:“也可以。”
顾争继续:“那你能亲我一下吗,女朋友?”
又夏凑过去,本想在他的脸上啵一下,但顾争找准机会,微微侧脸,又夏的唇落在了他的唇上。
那个吻持续的时间不长,但给顾争的感觉意外好,不像第一次时的毫无章法,倒像两个初学者互相摸索着进步,满满都是甜甜的味道。
一吻毕,顾争眼神有些迷离地看着又夏红嘟嘟的唇,忍不住说:“那我能带你回家吗?我想得寸进尺。”
又夏闻言,拍拍顾争的脸,试图唤醒他,“别做梦了!”
答应做他的女朋友已经很快了,这要是在确定关系的第一天就把全套流程都做完,地下的妈妈会不放心的,所以,她要听妈妈的话。
顾争闻言,仿佛妥协般叹了一口气,给又夏打开车门,又等她坐进去后,说道:“答应我,一定别让我等太久,好吗?”
又夏瞥了他一眼,并不想答应。
这种事要看天时地利人和啊,她怎么可能随便答应!
顾争得不到准确答案,心有不甘但也没有再追问,他安慰自己,现在的进程已经比他想象中快多了,他应该学会知足。
吃过饭后,顾争又带着又夏去了医院,两人就坐在豪华病房外间小声说着话。
晚上11点,边承海从昏迷中醒来,见到又夏的第一眼就老泪纵横,“芽芽,是爸爸对不起你。”
从她妈妈去世那天开始,他一直愧对芽芽,是他让她失去了妈妈,留着别有用心的人在身边,还偏听偏信,浑浑噩噩地活着,从来没有主动去了解女儿的处境,也是到昨天,他才知道,女儿居然在他的毫无作为中,被人中伤、侮辱,受尽委屈。
边又夏觉得此时谈这个问题一点必要都没有,于是面色淡淡地回答,“医生说你要静养,你少说话,多休息吧。”
边承海明白又夏心里有气,他不敢求她原谅,只是强撑着虚弱的身体,问道:“张律师找过你了吧?”
又夏点头。
边承海说道:“从明天开始,边氏由你做主,等你一直站在高处,别人也就不敢欺负你了。”
边承海能想到最好的弥补办法就是把自己所有的财产给她,让她有钱有地位还有后台,只有这样,才不会有人随意欺她辱她。
如果说原来他还打算分一些财产给自家兄弟子侄,让他们在自己百年后能照顾照顾女儿,但这件事过后,他早就对那些填不饱的白眼狼死心了。
又夏掖掖被子,说道:“那是你一生的心血,还是你自己去守候吧。”
虽然自己是管理专业毕业,但这些年来,她从来没做过一天管理的工作,把边氏交到她手里,又夏一点做好的信心都没有,
边承海听了这话,眼眶马上红了,女儿的心一向柔软,虽然心里有气,但她还是希望自能活下去的吧。
又夏也不解释,只问他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两人正聊天时,顾争从门外走了进来,看了边承海一眼后,对又夏说道:“我刚刚去叫了医生,他们马上来。”
边承海醒来时,原本摁床头的电铃就能叫医生,但为了给父女俩留一点说话的空间,顾争主动找借口走了出去。
听到陌生男人的声音,边承海一愣,转头看向门口方向,只见一个年轻的男人走到女儿身边,两人之间的距离很近,看起来很熟稔。
“这位是?”边承海问又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