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识舟笑死了，拿毛巾继续搓自己的头发，搓了两把把毛巾扔到一边，坐到了椅子上，看着乔落问：“不高兴同学，有跟爸爸妈妈说新年快乐吗？”

坏了，忘了这个事了。

乔家家庭传统就是浪漫的，像这种跨年的节日，家人都是要一起互相祝福的。

乔落心心念念一个傅识舟，把这事儿给忘了。

他从床上爬起来，对傅识舟说：“你等等我，我要下楼一趟！”

傅识舟“嗯”了一声，说：“快去。”

乔落穿着小拖鞋“啪嗒啪嗒”下楼，装模作样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做出来一副十分困顿的样子，还打了个呵欠，到客厅说：“爸爸，妈妈，我忘记了一个事情。”

然后他拥抱了自己爸爸，说：“爸爸新年快乐！”

再拥抱自己妈妈，说：“妈妈，新年快乐！妈妈会永远年轻漂亮！”

身为家里唯一的女士，乔妈妈在节日里永远是最受宠爱的那一个，老乔先生和小乔先生都会甜言蜜语。

永远年轻漂亮的乔妈妈点点乔落的鼻子，说：“快去睡吧。”

乔落钻回卧室，还在惦记着之前的事情，拿起来手机对着自己的脸，故意做出来不高兴的样子，说：“不高兴回来了。”

傅识舟很想揉他的头发，但是办不到，他就只能摩挲了一下自己的手指尖，然后说：“落落，去看看那个小程序。”

小程序是傅识舟自己写的，打开界面写着“元旦关卡NO.1”，乔落点进去，是个操作小人点烟花的小游戏，难度不高，他玩第三遍的时候通关了，获得了游戏奖励。

是一条语音，乔落把手机凑近自己的耳朵，点开之后听见傅识舟温柔的声音传出来：“宝贝，新年快乐。”

乔落差点尖叫出来，攥着手机又开始在床上打滚，心里“噗通噗通”狂跳。

宝贝，宝贝，宝贝。

他把这个称呼在心里反反复复念叨了好几遍，咂摸出回甘的甜。

完了，他想，这下更想傅识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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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序员了不起哦，秀恩爱你都要写个程序，哼╭(╯^╰)╮

第24章第24段

元旦假期只有三天，乔落假期结束就老老实实上学去了。

但是傅识舟却请了四天之多的假期，陪足了他爷爷整整一周才返程。

老爷子已经谁也不认识了，拉着他的手叫他“维远”，像是什么宝贝似的给他吃芝麻糕，又跟他说了许多许多句对不起，最后傅识舟要走的时候，老爷子哭得像几岁的小孩子。

傅识舟知道这不是老人舍不得孙辈，而是老爷子把他当成了二十几岁的傅维远。

他心里难受，回程之后行李都来不及放回学校，就打车直奔了乔落的学校，在乔落扑进他怀里的第一时间把人给抱了起来。

虽然奇怪，但是久别重逢的兄弟之间也会有这样的拥抱。

最重要的是，傅识舟现在顾不上周围人怎么看了，他只想抱抱乔落。

乔落什么也不知道，傻开心，等傅识舟放他下来，兴奋得小脸红扑扑的，得意地问：“是不是要想死我啦？”

傅识舟一只手拖着行李箱，把乔落的书包也挂在上面，然后另一只手牵着乔落，平静地说：“嗯，想你了，所以没回去开车，得打车送你回去。”

乔落和傅识舟十指相扣，小声说：“坐地铁吧，我以前上学看到过男生把自己女朋友圈在怀里，我也想让你把我圈在怀里，好不好？”

傅识舟敲敲他额头，说：“小小年纪看人家谈恋爱。”

但是还是听话地带着乔落往地铁站的方向走了。

乔落吐舌头，小声却又骄傲地嘀咕：“小小年纪，我不仅看人家谈恋爱，我还自己谈上了呢！”

然后他后知后觉地想到一个问题，拽了一把傅识舟的手，问：“坏了，我这算是早恋了吧？那我成人礼你还来不来啊？你不能不来啊，毕竟我早恋是因为你那个什么，监守自盗，对，监守自盗了！”

这都是什么用词，傅识舟好笑地问乔落：“落落，咱们期末考试语文能及格吗？”

乔落非常固执于上一个问题：“我及不及格你都得来！”

地铁站到了，两个人下楼梯，傅识舟站在下面一个台阶上，就正好可以和乔落平视，说：“去，以你家属的身份去，行么？”

他们谈恋爱俩月傅识舟说的情话都没有今天多，乔落兴奋坏了，等从直梯上下来，问傅识舟：“这里没人，你能不能亲我一下？”

傅识舟指了指头顶上的摄像头，说：“你想被录下来？”

乔落不太想，脸红红地蹿了。

把乔落送回家，傅识舟得先回一趟自己家。

毕竟他恋爱谈的甜蜜蜜，家里的孤寡老人却应该心情不太好。

傅老爷子算计着今天傅识舟应该回来，从下午就开始心神不宁，他人在客厅，却把手机扔进了二楼的书房，装作自己不着急。

但是家政阿姨眼睁睁地看着老爷子去门口张望了三回，劝说道：“小舟都上大学好几年了，您也该习惯了，快别站门口了，当心着凉。”

一句“小舟”把傅老爷子的思绪拉到很远很远的地方，他想起来当年的事情，周望归和他两个知青，大伙儿都叫周望归“小周”，只有他比人家年纪小，叫人家“周哥”。

当初他把傅识舟接回家，第一次知道这孩子名字的时候，自己躲进厕所偷偷哭了一回。

傅识舟，傅维远认识周望归。

他想起来傅识舟刚刚过来的时候带给他的一封信，周望归还没有病得那么厉害的时候写给他，问：维远，你认识我，后悔吗？

傅识舟一回家就看见他小爷爷正坐在沙发上发呆，情绪不太好，看见他回来还偷偷抹了一把脸，故作淡定地说：“不是下午的飞机么，又去接落落了？啧啧。”

爷孙两个心里都装着同一段往事，只是看的角度不一样，但是都挺难受，所以傅识舟坦白：“小爷爷，我和落落在一块了。”

傅老爷子攥了攥手，望着那张和周望归几分相似的脸，半晌说：“那要好好的。”

傅识舟总觉得在亲爷爷那，他被当做傅维远，现在回了小爷爷这，他又被当成了周望归。

他叫这几天没敢回家留在这里照顾老爷子的家政阿姨煮了碗汤，道了谢让阿姨下班，然后握着傅老爷子的手说：“小爷爷，你想好了？今年过年，去陪我爷爷？”

傅老爷子装作严肃地说：“不然呢，你这个不肖子孙有小男朋友了，当然只能我这把老骨头去了。”

傅识舟不戳穿老爷子的逞强，伺候他吃了两片药，才说：“今年我爷爷的状态更不好了，人看着也不精神，今天我走的时候，一直拉着我的手跟我说……”

他握紧了傅老爷子的手，毕竟老爷子快八十了，真的不太受得了大刺激，可是也正是老爷子快八十了，有些话必须要告诉他，所以傅识舟顿了顿，说：“他说，维远，不要走。”

傅老爷子眼眶子一下就红了，往外赶傅识舟：“小混蛋，还敢叫你爷爷我的名字了，去去去，我们落落快想死你这个小混蛋，你去隔壁看他写作业。”

傅识舟把汤碗和药盒都放在老爷子茶几上，说：“小爷爷，你手机呢？我给你拿过来。”

傅老爷子抓着沙发垫，说：“书房呢，你给我打开电视，我看会儿，你晚上回来的时候别吵我啊。”

傅识舟把电视机打开了，遥控器放在傅老爷子手里，然后把手机插上移动电源也给放在旁边，出去之后，摸了一根烟。

他极少抽烟，也没有瘾，第一回是在参加一个编程大赛的时候，实在困得受不住，被抽烟的同学塞了一根解困，然后就学会了。

一根烟抽完了，傅识舟看了一眼客厅里的傅老爷子，又翻腾出来了一包薄荷糖卡崩卡崩嚼了，给乔落发微信：落落，睡了没？

乔落刚回顾完傅识舟说自己是他家属那一段，正美着呢，趴在床上回复：没有呢啊，你想我啦？

傅识舟几乎能脑补出来乔落软绵绵的小语气，嘴角不自觉弯了起来，说：刚刚看我家还有几个小烟花，要不要出来偷偷放掉？

市区根本不让放烟花，撑死了能晃一晃那种手拿的小呲花，但是乔落非常好骗，一会儿就穿着毛茸茸的棉睡衣钻了出来，眼睛亮晶晶的，问：“烟花呢？”

傅识舟把他搂到自己怀里，轻轻吻住乔落的唇，说：“在这里。”

果然是在这里，烟花一簇一簇盛放在心里，乔落软乎乎地蹭着傅识舟的唇，说：“那要久一点。”

说话的时候唇缝会不自主的分开一点，于是傅识舟便深吻了下去。

傅识舟一直护着乔落，不想太早做什么过分的事情，想要慢慢来，但是今天他忍不住了。

他的理智在这一时一刻被砸碎了。

乔落估计是已经要睡了，刷过牙，嘴巴里是淡淡的茉莉花香，又软又甜。

明月高悬，星光点点，树影为他们洒下来一地礼花碎片。

在傅识舟扶住他后脑勺的时候乔落就懵了，他什么都不会，就只软乎乎地蹭在傅识舟怀里，紧张得闭着眼睛，睫毛都在抖，手却攀住傅识舟的脖子，轻轻仰起头来，微微张着嘴给傅识舟亲。舌尖只在傅识舟闯入的时候小心翼翼又充满好奇地和他碰了碰，像只对未知充满好奇却又胆小的小动物，探头探脑的，刚刚冒头就被他捉住了，挣扎一下都没有就乖乖束手就擒，予取予求，连呼吸都交付出去了，乖得让人上瘾。

这个突然而又漫长的亲吻结束在乔落因为不会换气憋得无意识的一声哼唧中，他靠在傅识舟怀里，觉得自己紧张得腿软，声音都变得黏黏糊糊起来，晕晕乎乎地撒娇问傅识舟：“你干嘛骗我出来亲我啊。”

爷爷辈们的故事带给他的负面情绪终于被这个吻净化掉了，傅识舟揉着乔落后脑勺，呼吸他发间柔软的香气，说：“你太乖了，我没忍住。”

第25章第25段

按照乔落的预想，傅识舟留下来陪他一个寒假，那可以带他吃小吃、看电影、去游戏城。

然而现实是，傅识舟放假回家第一天就把他抓到书房逼他写寒假作业。

乔落一整张的约会清单变成了好几整张的习题卷，整个人像棵极度缺水的小树苗，枝条都蔫巴巴地垂着，问傅识舟：“说好的约会呢？”

说好的约会，就是隔着习题山和卷子海，傅识舟给他讲立体几何和三角函数，再盯着他背了一下午的“事物是普遍联系的”。

乔落后来闻见卷子的油墨味都想吐了，幽怨地看着傅识舟，说：“我的初恋太苦了。”

学习也得劳逸结合，傅识舟看看作业完成情况和时间，伸手把被折磨惨了的小男朋友抱到怀里，跟变魔术似的掏了两张电影票出来：“明天带你去看电影。”

为了和傅识舟出去电影院约会，乔落一大早上起来就开始对着穿衣镜臭美，死活不肯穿羽绒服，一定要穿显得成熟稳重帅气的羊毛大衣。

结果还没出门就接到了傅识舟的电话：“你胖子哥和罩子哥回来了，说一起约着出去坐坐，带你去，去不去？”

乔落好失落，拽着自己酷酷的羊毛大衣扣子嘟囔：“想去……可是……”

他都快要哭了，先等了一个礼拜，又写了一天作业，怎么还是约不成会啊！

他瘪瘪嘴，小声抱怨：“可是说好带我看电影的。”

傅识舟说：“多买两张票，我们一起去。”

乔落急了：“我是想和你看！就我们俩！”

手机那边傅识舟笑了出来，不逗他了：“快出来吧，电影票我改成了晚上的场次，就我们俩，不给他们掺和。”

乔落不臭美了，换上羽绒服出门，耷拉着小脸爬进副驾驶，一副怨男的形象，说：“走吧。”

傅识舟没发动车子，伸手揉了揉他脑袋，问：“不高兴啦？没想起来忘了点什么？”

乔落不给他揉，躲了两下靠在车窗上，抱怨地说：“我快把你忘了。”

傅识舟松了自己安全带，侧过身去挤着乔落，问：“这么生气，那还给我亲么？”

乔落抠安全带，想了一会儿脸颊就红了，小声说：“给……的吧。”

出发前，乔落被傅识舟一个吻给亲得迷迷糊糊的，他觉得自己成了傅识舟味的了，心里的一点不高兴随着肺里的空气一起被傅识舟抽走，又随着纠缠勾连的唇齿渡进来甜蜜的汁液。

他们约了中午吃一起吃饭，和几年前一样，还是选择最爱的M记。

傅识舟和乔落到的时候，里头的人已经点好了三个巨大的桶。

乔落见着人还是用小时候的称呼叫他们：“小胖哥，罩子哥。”

小胖哥其实已经不能叫小胖哥了，他比高中那会儿瘦了太多，又长得很高，要不是他标志性的黑框眼镜，乔落差点认不出他来。

因为傅识舟寒假不在这边，暑假几个人也经常就留校或者出去玩，乔落已经好几年没见过他们俩了，小时候老跟着人家凑一起玩，感情其实挺不错的，见了面也就忘了不能和傅识舟单独约会的那点耿耿于怀。

罩子最喜欢开玩笑，看见乔落就立即又点了个新品甜筒，然后把自己没吃的那个递给乔落，旧事重提地问傅识舟：“你这小尾巴还走哪里带哪里啊？我还以为他长大了就不赖着你了呢，那现在他吃冷饮还需不需要跟你请示？”

傅识舟接过甜筒替乔落拿着，说：“先吃点别的再吃凉的。”

gu903();乔落老老实实拆了个蛋挞，就看见一个姐姐拿着几个派走过来，胖子立即起来接过东西，让女生坐在他身边，然后炫耀地说：“来来来，隆重介绍一下，这位是我女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