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苡和苏棠因在酒吧里喝了三四个小时的酒,才算痛快,回到了苏家在这边的一套房子。
这里已经提前叫人收拾好了,比较方便,而且很大,她们两个来住绰绰有余。苏棠因准备拉着她在这里住上一段时间,好好散散心。
不是失恋吗?那就疗伤!
盛苡翻了下手机的消息。从她上飞机开始她就关机,下飞机后也没怎么看。点开以后,意料之中地看到他发来的成山堆一样的消息。
从一开始的着急到后面的逐渐冷静下来。最后一条,他说:【潋潋,你想知道什么我都能告诉你,你理我一下好不好?我很担心。】
盛苡垂下眼眸。
是吗?
如果你真的那么坦诚的话,她就不会有这么多被蒙在鼓里的事情。多到她都数不清,反复看了数遍,又反复进行推敲,心里才大概有个谱出来。
如果你真的什么愿意告诉的话,那为什么一直都不曾说呢?即使她问了,即使机会都递到了他的面前,即使有那么多次可以坦诚的时机。
而且,就算她愿意听,她又如何去分辨他话中真假?
她在见识过他的庞大心机之后,多少有些……自觉玩不过。
盛苡重重一吐息,仰首平静心绪。
她觉得她需要好好冷静一下,去想明白这些事情。
也需要,暂时地与他分开一下,不然她无法平静。
至于他们的以后应当如何走……给她一段时间好好想想吧。
原本就是在他算计之下的“合”,并不纯粹,也并非自然而成,那“分”与“不分”,也成了个值得思考的问题。
盛苡脑中数条线纠缠在一起,绕成一团,根本理不清。
她最终还是回复了,没有叫他担心,但是也没有答应他的请求。
【谢问琢,我觉得我需要冷静一下。暂时先分开一段时间吧,你让我好好想想。我很安全,也很好,不用担心我。】
盛苡发完这一条后,就拉黑了他。微信、手机号,所有的联系方式全都拉黑。有了上次拉黑程慕辞的经验后,这次她尤为熟练。
主要是,不想再接收他的消息。她知道他还会发很多的消息的,她对他有这个了解,可她不想收了,也怕被他干扰了判断、影响了心绪。
谢问琢一直在盯着她的对话框,她的消息一出现他就看见了。短短几行字,看得他呼吸都下意识地屏住,心不停地往下沉,直到沉进渊底。
他秒回了她的消息:【盛苡,不可以。】
在看到红色感叹号的时候,他更是眉心皱紧,下颚绷直,脸色黑沉得惊人。
谢问琢紧握着手机,试图通过别的方式联系她,但是无一例外——全被拉黑。
他闭了闭眼。
什么叫做“需要冷静”?什么叫做“暂时先分开一段时间”?
她现在到底知道了多少事情?在想些什么?
一段时间是多久……?
她是不是打算……就这么分开?
冷静着冷静着,暂时着暂时着,就没有然后了。
这样的例子并不罕见,甚至可以说是太多。他无法确定她是否也是这样的打算。
他眼尾浸出些微的红来,像是开到极致的罂粟,握着手机的手青筋暴起,骨节突出。
他不能接受。
只要她愿意听,他都可以解释。
她不能就这样给他判定死刑。
他承认,他是使了计,但是并不到要给这一切判死刑的地步。
他们之间好不容易生成的渊源,不能单单因为这些就此断掉。
好不容易、好不容易。
生成的一点点渊源……
他以为他可以让一点逐渐变成更多,却不曾想,上天吝啬至此,只愿意给过他这一点,不仅不愿再多,还要将其收回。
可这些时日尚短的渊源,是他苦求已久,亦是他多年执念。他多年渴求的执念妄念,好不容易触及一二,又怎能再一把褫夺?
他的声音如浸寒霜,闭目吩咐:“订机票,去盛霁那。”
他不知她的下落,下面人查需要时间,再者,盛世集团大小姐想要遮掩的踪迹,总是更不易查到些,这无异于加长了所需要的时间。他等不及,只能先瞎撞一撞。
他猜测着,她或许会去找盛霁。毕竟她的父母家人现在都和盛霁在一处。他们也有一段时日没见了,她想去见见家人也正常。
至于为什么不打电话确认最新情况——
谢问琢心里并没有十分的把握,盛霁会与他说实话。
毕竟一方是自己,一方是他从小就无脑宠溺的妹妹。
所以,倒不如他亲自飞去看一眼,才能放心。
严助全程大气不敢出。他从未见过谢总这么难看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周身气压越来越低,也越来越叫他窒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