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放亲自驾马车,甩着鞭子追了上去,远远的,便看到了苏暮雪乘坐的马车,萧安辰又命王放放缓,不要跟的太近。
阿雪不喜他,他只要远远看着便好,一路小心翼翼跟着。行至树林时,看到路边有两只狗正在追逐着,马车缓缓停下,明玉从车上扔下几块糕点。
狗儿见状,跑过来,叼着跑远。
明玉说了声:“小姐心真善。”
马车继续前行,半晌后到了梅园,见苏暮雪进了大门,萧安辰的心才算放下来。
周嵩一副一言难尽的神情,何时,帝王也成盯梢的了。
萧安辰没急着离开,而是让马车停在稍远处静静看着,不多时有人敲开了梅园的大门,然后那人走进了。
又过了半盏茶的功夫,又有人敲开了梅园大门,那人又走了进去。
看着他们堂而皇之的进出,萧安辰说不出是钦羡还是其他,为何他们能随意出入,他就不能。
萧安辰轻抬下巴,道:“去问问他们是做什么的?”
周嵩得了命令,从马车上下来,拦住一个人佯装随意问了问,稍后折回来,“陛下,梅园在招护卫。”
“护卫?”萧安辰给王放使了个眼色,王放顿时明了,点头道,“是。”
禁卫军里有很多生面孔,多是这半年入得编,苏暮雪都没见过,正好可以让他们来梅园护人。
王放一声令下,十几个人赶来,同之前一样,三三两两进了梅园,留用的,阿五直接领着安排了住处,没留用的给了些碎银打发离开。
梅园招护卫不是一日两日了,前几日可没这么多人,明玉一脸诧异道:“小姐今日人好多。”
苏暮雪也注意到了,对阿五说道:“仔细查验他们的身份,身份不详者不用。”
阿五点头应:“是。”
半日的时间留下了十个,晚膳时,王放把这个消息告诉给了萧安辰,萧安辰眉宇间隐隐含着笑意,夸他这事办的好。
王放躬身退出去。
周嵩给萧安辰添了些酒,叮嘱道:“陛下身子不适,还是要少饮些才好。”
萧安辰知晓周嵩为他好,倒也没说什么。
小酌两杯后,内侍来报,说王贵人求见,周搜听后意欲把人打发走,萧安辰氤氲着眸子道:“让她进来。”
莫名的,萧安辰想起了白日里那两人说的话,说王贵人对皇后不敬,萧安辰觉得这话说的不假,可他后来想了想,王嫣然之所以敢胡来不就是仗着他对她的宠爱么。
还有她背后做的那些对皇后不利的事,散步的那些谣言,这样一个蛇蝎心肠的女子,怎么也要让她吃些苦头才行。
进殿后,王嫣然见到萧安辰,哭得不能自已,“陛下,臣妾,臣妾想陛下了。”
若是之前,萧安辰陪着她做戏还会演上一幕帝王恩宠的戏码,今夜,他全无兴致,居高临下睨着她,任她哭得梨花带雨,硬是没说一句话。
王嫣然做戏不可能不做全套,哭闹不行开始用苦肉计,掀起衣袖给萧安辰看,说她在永乐宫如何如何受人欺负,求陛下救她。
萧安辰冷笑着看她演,直到她伏地磕出几个重重的响头,他才出了声。
“你说太后苛责你?”
“不不是太后,是太后宫里的老嬷嬷。”
“哦,那你想朕怎么帮你?”
“求陛下让臣妾回云兰宫。”
萧安辰身体斜倾,冷白指尖捏着酒樽,慢慢掀起眼皮看了她一眼,“回云兰宫?”
“是,”王嫣然跪着朝前移了移,“陛下,求陛下让臣妾回去。”
萧安辰对着王嫣然勾了勾手指,王嫣然大喜,以为苦肉计有了用,提着群裾站起,“陛下。”
萧安辰端着酒樽朝前泼去,满满一杯酒都泼在了王嫣然身上,酒液顺着她头发流淌下来,有几滴没进她嘴里。
王嫣然吓得打了寒颤,“陛陛下——”
话还未说完,桌子后的帝王一把掐住了她的脖颈,眼神犀利似刀,“想回去?好啊,死了再回去吧。”
萧安辰手慢慢攥紧再攥紧,王嫣然脖子后仰,脸上血色渐褪,鬼魅般的冷笑声充斥在寝殿里。
内侍们吓得浑身哆嗦。
“陛陛下,饶饶命。”王嫣然意识越来越弱,眼见翻着白眼要断气时,周嵩进殿来报。
萧安辰缓缓松开手,王嫣然瘫倒在地上,内侍见状,把她架离了帝王寝宫,朝春宫。
周嵩道:“浙州那边送来书信,说郑小将军前两日追着盗匪入了深山,到现在还未寻到,浙州知府请陛下示意。”
萧安辰神色微顿,眼睑慢抬,“郑煊不见了?”
“是,”周嵩躬身道,“已不见了三日。”
话音方落,内侍通报,郑太傅求见帝王。
萧安辰示意周嵩给他更衣,换了身暗黑团龙纹常服去了庆和殿,郑永川见到萧安辰屈膝跪地,“求陛下救救我儿。”
萧安辰扶起他,“太傅莫急,郑爱卿会没事的。”
郑太傅当初是想历练郑煊,希望他能借此行忘却前尘往事,但万万不会想到,郑煊会有性命之忧,毕竟是去剿匪不是领军打仗,匪患再猖獗,人数也在那摆着呢,不足两千人,敌不过朝廷的驻军。
是以,他才请旨要郑煊去的,可没成想,会发生这样的意外,郑永川这心呐,别说多懊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