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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

萧安辰紧紧揽着她,冷白指尖若有似无碰触到了她轻软的腰肢,隔着衣衫,他感觉到她轻颤了一下。

情不自禁地,他也跟着颤了下。

他是心在颤。

萧安辰知晓他应该放开她的,可是他贪恋着这得来不易的拥抱,舍不得松开手,指尖又下滑了些,拂到了她不知何时垂下来的手背上。

细腻光洁的触感,惹得他喉结滚了下,胸腔除了胀痛外还多了一抹甜意,这样的亲密拥抱,已经好久不曾有了。

昔日,她每每主动投进他怀里时,他从未感觉到欢喜,相反,脑海中想着这或许是她的计谋便心生不悦。

他不悦时最直接的做法,就是把她推开。

几乎在她靠近的瞬间,他便把她推远了,一次两次,至于到底多少次,萧安辰自己并不记得。

起初是排斥后来则成了习惯,除非是他主动,不然,苏暮雪很难近他的身。

眼下的萧安辰想起昔日的种种别提多后悔了,恨不得给当时的自己一巴掌,为何眼盲心盲,惹的阿雪伤心。

真是该死。

苏暮雪挣扎着站起来,从他怀里退出,发生了两次同样的意外,她有些介意,脚步后退,特意把两人的距离拉大。

地牢没有窗户,只有外面燃着的火把,昏黄的光斜射进来,落在两人间,成了那道不可跨越的鸿沟。

苏暮雪在沟壑的这端,萧安辰在沟壑的那端,楚河汉界分的清清楚楚。

萧安辰的心像是被捶了下,呼吸有那么一刹那是停滞的,胸口传来痛意,他握着折扇的手指用力按了下去,扇柄上落下深深的痕迹。

他手指可能是方才拉扯间不小心划伤了,这要是周嵩在的话估计又会大呼小叫。

萧安辰垂眸睨了一眼,随后淡然收回视线,要是流血能换回苏暮雪,他甚至愿意血流成河。

但,他知晓是不可能的。

苏暮雪打破了牢房内的安静,她瞥到萧安辰手指流血了,淡淡说道:“陛下不是带着药么,你手流血了,正要涂抹上。”

这句话之前,萧安辰整个人像是缀在冰窟了,朝思暮想的人是他如蛇蝎,不愿离他近一分,他心伤难耐。

这句话之后,萧安辰瞬间活了过来,眼尾轻扬,黑眸里溢着耀眼的光,“阿雪是在关心朕么?”

这个想法,让他雀跃无比,比那年洞房花烛夜还让他欢喜。

“陛下多虑了,”苏暮雪语气平和眼神无波,“臣女只是不希望陛下有什么意外,毕竟这里只有臣女和陛下两个人,万一陛下出了什么事,臣女也脱不开身。”

意思明了,不是关系,只是怕你出事被牵连。

萧安辰刚刚还拂在脸上的笑意,转瞬没了,眸底燃起的光如被风吹灭了般,深邃的眸子如黑潭。

果然,是他自作多情了。

“放心,”萧安辰淡声道,“你不会出任何事的。”

苏暮雪对他的保证不置可否,若不是因为他,她为何会被关在这里,说到底,还是他惹来的。

他的承诺,一向做不得准。

她上过当,已然学乖了。

苏暮雪不想和他说这些,转移话题道:“陛下知晓是何人所为吗?”

“有些眉目,但还不确定。”萧安辰双手负在身后,眉宇间淌着抹冷意,他抬高下颌看向上方,眼神犀利道,“过了今夜便能知晓幕后之人是谁。”

苏暮雪不知他为何笃定过了今夜便能一切真相大白,难得的没有反驳他,顺着他话说道:“若真如此,那是最好不过了。”

接着她又道:“臣女家里还有人等着臣女归家呢。”

她说这话时,眼底浮现笑意,卷翘的长睫颤动着,眼神都是温软的,像极了春日里的那第一道光。

不其然的,萧安辰把她口中的家人,和那个公子联想到一起,会是他吗?

那个让阿雪心心念念的人。

萧安辰鼓足勇气问道:“你的家人……”

“哦,一直和我生活在一起的人。”苏暮雪站累了,重新坐到椅子上,“我们一直在一起。”

“……”萧安辰负在身后的手指无人注意时用力攥紧,掌心深处现出若干道掐痕,重的那两道,隐隐有血渍溢出。

他下颌紧绷,一时难以接受苏暮雪有“家人”的事,她、她本该是他的。

“阿雪……”萧安辰再出声音时,才意识到,有些哑了,喉咙深处涌出血腥味,他怕吓坏她,又被他强行压了下去。

不行,他不能在苏暮雪面前犯病。

“有事?”苏暮雪慢抬眸看过来,眼神太过平静,像是看陌生人,至少在对方眼里,是没有丝毫情绪波动的神情。

实则……

还是有些不同的。

苏暮雪斜睨着萧安辰,看着他苍白的脸,眉梢很轻地皱了下,随后又舒展开,“陛下身子不适的话,还是坐下先歇歇吧。”

萧安辰绷着腿僵着步子走过来,弯腰坐在了苏暮雪对面,他腰上有伤,是以坐下的动作慢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