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我不经肏,每次都是一个人先爽,就出去找了根橡胶软棍插进我前面那根半勃的鸡巴里,一整条大概十五厘米,全部插进去了,只剩个尾巴似的凸起堵在铃口,看上去怪异极了。
“妈的,这什么!”我吸着气往他怀里躲,他用拇指揉了揉那个小眼儿,告诉我这是尿道塞。
那个橡胶棍堵着我,让我发出尖鸣的呻吟。
在他内射我的时候,那个小屁眼也像坏了似的筋挛着抽搐,他把小棍儿拔出来,我踮着脚发抖,鸡巴硬着洒了些浊白的精液和透明的尿水出来。
“好了好了不哭了,不弄你了,老婆别哭了。”他把湿漉漉的阴茎拔出来,借着水流用手指把我屁股里的精液弄干净,然后才用浴巾擦干我抱出去。
“臭傻逼,”我吸着鼻子骂他,觉得丢脸:“每次都把我操尿。”
他给我换上了睡衣,对这个说法不置可否,但脸上总算看出一点笑意了,没刚才回家时那么紧绷的样子。
我面对他骑在他腿上,手里拿了个吹风机给互相吹头发,嗡嗡的风声中,他凌乱的黑发落在鼻梁上,又被我撩开,替头发在上面落下一个吻:“有点帅。”
他失笑,勾着唇看我:“你怎么像个小色胚。”
我不甘示弱回击:“老变态!”
吹风机把头发吹到半干,他往后躺,我趴在他身上。
“被学校停课了?”他忽然问我。
我哽了一下,不情愿地说:“你都知道了还问我。”
房间里有空调的杂音,养在床头的那盆多肉每天都圆溜溜地乖巧生长,我盯着它的叶肉出神,黎凯揉着我的耳垂,道:“对不起,是我没保护好你。”
他的声音听起来充满歉意,操,我才好不容易哄好的。
我觉得他对自己有什么误解,他即把自己当成伤害我的罪魁祸首,又一直想要充当保护者的角色,我爬起来,低头认真凝视他痛苦的眼睛。
“黎凯,不用强大也没关系,脆弱也可以,这些事情我自己其实能处理好。”我试图用更易懂的话告诉他:“他们都伤害不了我,十多年前或许能,但现在我不需要乞讨他们的爱了,你明白吗?”
他似懂非懂:“因为现在我爱你吗?”
“对,没错。”我奖励似的在他眼皮上落下一个吻:“因为你爱我,恰好我也是。”
我们都把彼此打湿的羽毛藏掖,因此忽略了对方想为自己擦干水的心情。我不会说可爱的好听的话,只希望十九岁生日许的愿望哪怕不能实现,也千万别背道而驰。
夏天好像一直在迟到,只用一种沉闷窒息的热把大片棕榈叶上的绿色都烤干了。
五月底,我没再回学校上课,哪怕周昆打电话告诉我,校方不知为何已经撤销对我的处分,并发声证明那几张照片只是恶意P图。
我有点诧异,猜到肯定是黎凯暗中施压,但他却又告诉我回不回去上课都没关系,我的水平已经差不多了,学校还不一定比他教得好。
他这么做,只是想要我干干净净往前走。
那天晚上我刷题到凌晨,接到周昆的电话,他好像喝醉了,大着舌头在那边含糊一顿骂,也不知道骂什么反正我没听清楚,正准备挂电话的时候,他忽然在那边中气十足地吼了句:“程洹,我他妈给你说对不起!你听见了吗?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说那些话不是有意的,我从来没觉得你恶心,气话气话你还听不懂吗?呜呜呜妈的小没良心的,真就不理我了?”
他嚎得炸耳朵,一米八几的男生哭得惨绝人寰。
我赶紧说听见了。
他又道:“我他妈要早知道你喜欢男的,我呕——我就呕——”
我差点就隔着听筒闻见味儿了,等他吐完,也差不多忘了原本要说的是什么,我松了一口气,听见他问这样算不算和好。
“傻逼,是你自己单方面绝交的。”
“说什么呢,叫哥。”
“叫你妹,跟爸爸在这儿没大没小是吧?”
“滚你丫的!”
我们互呛几句,以前那种熟悉感又回来了。不管他没说完的后半句是什么,我都只当不知道,人生的际遇就是这么奇怪,我和周昆做了三年哥们儿,但笔直得像根钢管,他说我喜欢男的,我觉得也不尽然。
我就是喜欢黎凯。
进入了高考倒计时。
六月初,黎凯天天换着补汤给我喝,补得我鼻血直流差点爆体而亡。
他好像比我这个考试的还要紧张,成宿失眠,红着眼批文件,有天他秘书来家里拿东西,差点以为家里住着两个修炼到走火入魔的妖怪。
六号那天一早,我收拾好东西去学校办理入住,校方为了防止考试期间学生出现意外,统一安排考生直接留宿校内,饭菜学校管,就连洗漱用品都统一发放,所以我一共得在里面待三天。
下车的时候,我和黎凯约好八号下午五点钟他要准时在校门口等我,只要我一冲出大门,就能一眼看见他。
他张开手臂接住我,或许还会带一捧花,像无数个普通等待的家长一样对我说恭喜和辛苦。
我们这样约好,走的时候我还吻了他,我看着他缄默含笑的眼睛,以为那是夏天里蝉鸣和花香交叠的昼,后来才知道那分明是离别的渊薮。
两天的考试,我真正做到了心无旁骛,写题目的那张答题卡被碳水笔一点点涂鸦上黑色,方正的,工整的,它们最终将构成我迄今为止的人生里最公平的一个数字。
考完英语合上笔帽的那一刻,我心里有场波浪壮阔的平静——累,但是也有很矛盾的轻松,很难形容的感觉,我从周围同学的脸上也看见同样的情绪。
不知道他们会怎么宣泄出来,但我只想冲出去找到黎凯,放肆地和他接吻做爱。
我记得那天我第一个出校门,跑得像只撒野的疯狗,脸上带着一种“老子牛逼”的表情四处在满目期待的目光找到属于我的那一束。
黎凯应该站在最显眼的地方迎接我,但是他没有。他应该笑着对我说“这回怎么着也是个小状元了”,但是他没有。
在街上打车回家的时候司机手上系着绿丝带,是免费接送这一届考生的志愿者。他和我聊天,问题目难不难,问心仪的大学,问我觉得自己能考多少分。
最后他的嘴巴在我心神不宁的敷衍中紧紧闭上了,车驶到小区门口,我和司机同时看过去,警车的爆闪灯乱射,乌拉乌拉的尖厉声响把人吵得头皮发麻。
我心里没来由的发慌,拽住了一个看热闹的路人问道:“怎么了?是我们小区吗?”
那人点头说是,又透露秘密似的小声告诉我:“说是杀人嘞,有个疯子持刀上门抢劫,啊唷吓人得很,物业报的警,拖走的时候都没气了。”
没气了?谁没气了?为什么不讲清楚,我腿软地从人群挤到警戒线前面,整个小区被里三层外三层围得水泻不通,救护车担架上有一具盖着白布的尸体,头部和身躯的血不断把布打湿,我看见他垂下来的左腿严重畸形着。
考试的两天里我设想过一百种和黎凯见面的情形,但没有哪一种里面夹杂着红蓝色尖锐的警笛声。
当他从楼道里被双手反押着推出来的时候,我拼命挣脱开警戒线前的压制,嘶鸣着喊他的名字,我想靠近他,但是周围有无数影子压住了我的手脚,他们是暴雨浇灌出来的藤蔓,把我摁在地上,轻易得要摁一尾自不量力的鱼。
黎凯一定也看见我了,他的眼神从空洞的茫然变成出离的愤怒,周围的警察先是被他挣脱开,但很快用警棍和手枪压制住了疯狂的他,他膝盖和背挨了很多下,那些人压着他跪在地上,周围人群惊恐的目光忌惮又沸扬地看着我们。
黎凯双膝屈折,仍在不断挣扎,他跪在那些难听的议论中,跪在枪棍手铐下,跪在我充血干涩的双眼里,像一头受伤流血的困兽。
我趴在地上,无力挣开身上的数双手,只能徒劳地喊:“放开他!你们停手!放开!”
不知道有没有人听到我讲话,他们增加了一倍警力押着黎凯上了警车,身后有人把我拉起来,给我拍拍衣服上的尘土,在我耳边劝了些什么,但我好像失聪了,一句也没听见。
只记得黎凯上车之前,短暂地看我那一眼和那个宽慰的笑,他好像还说了句什么,但我没看懂。
现场已经封锁,警局很快传唤我调查,他们说死者一共身重四刀,刀刀要害,从监控来看是死者先入室抢劫,然后才被反杀。
警察盘问我和黎凯的关系,问我知不知道他平时都在服药,要我出具他的精神状态证明……魏铭帮我挡下这些刁钻的提问,只说一切等律师来。
我通通听不清了,魏铭告诉我要做正当防卫的无罪辩护,老爷子安排的律师团已经在路上了。
他把我送到一个临时落脚的酒店就匆匆去接应其他人,我像个游魂似的在门口站了半响,不知道怎么坐上了回家的地铁,站台上人来人往,我忽然明白了黎凯被押上车前说的那句话是什么,他说——
小浣熊,别哭了。
我终于在地铁站嚎啕大哭,跌坐在地上委屈得像被全世界抛弃的小孩,夏季以一场暴雨姗姗来迟,把高考后的狂欢和喜悦冲刷得一干二净,这个夏天留给我的最后印象,是他在说,小浣熊,别哭了。
因为他不能抱我了,所以别哭了。
第27章
概要:火
根据监控显示,6月8号下午15:30分,赵华辛混进小区时袖管里不自然地藏着东西,且脚步踉跄,经法医尸检过后判定他当时的确饮酒过度。
他以前跟踪过黎凯,自然知道具体楼层,这小区一梯两户,黎凯一出门就撞见在走廊上乱晃的赵华辛,两人起了争执,混乱的打斗中黎凯抢过赵华辛身上的那把刀进行反杀。
整个过程不到一小时,但赵华辛并没有非常积极的进攻意识,他当时喝了酒,从体力上来说本就不敌,黎凯虽然有精神病史,但在实施反抗的过程中,无法判断他是否发病,是否有主观上的故意过失。
一开始,魏铭告诉我律师团的思路是尽量按照正当防卫去做无罪辩护,虽然目前了解到的部分证据不是特别有利,但赵华辛身上案底多,且对我和我妈有长期家暴史,如果我妈愿意配合做伤情鉴定取证的话,能为我们争取更多胜诉的可能性。
但第三天的时候,我忽然联系不上魏铭了。
不止是他,就连那个律师团也忽然像是人间蒸发了似的,我打不通魏铭的电话,只能往警局跑。
次数多了,守门的大爷都快记住我了,接警的那个小警察也不胜其烦,大热的天,顶着一脑门汗和我对吼:“说了不行就是不行,你怎么这么倔呢?!”
“我只是想在正式开庭之前申请见他一面,他现在不是候审状态吗?为什么不可以?”
小警察用手掌呼呼扇风,一把拽住我拉到角落的饮水机那儿去,他压低嗓门,火气仍然很重:“实话给你说吧,人第二天就被提走了。上面级别太高,我们根本无权查看,下的调查文件都是机密状态,我就算同意你去见人,你也见不到!”
两天的时间里,我跑了十二趟警局,上一次吃饭是什么时候压根就不记得了,当小警察说完之后,我浑浑噩噩朝外面走,胃里烧得慌,眼前也一阵阵发黑,站在太阳底下就流了两行壮观的鼻血,差点一头栽倒。
是看门那大爷拎小鸡仔似的把我拎起来带到他的凉亭里去,给我灌了半杯苦丁茶,涩又苦的液体顺着食管流到胃,我呛了起来,大爷一巴掌拍我背上,问我好点没。
刚才好点,现在被他一巴掌拍得快差不多了。
大爷开始中气十足地训话:“我就看不惯你们这些小年轻,出点事就要死要活的样子,你在这儿守着警察干什么?你就是守到死也守不出个结果来,我看见前天晚上进来接人的车那可是军A打头的车牌,白底黑字,你知道这是什么意思吗?”
我愣愣摇头,大爷又继续道:“红字军A,总参谋部,军区最高级别。你与其在这里和警察浪费嘴皮子,不如想想身边谁认识这样的人物。”
谁认识?我第一个想到许鹤年。
我打车去市区,又站在那栋红砖小洋楼前面。
人要是真有灵魂的话,说不定我的已经出走变成了车尾气里一缕废料,扭曲着发出哀嚎,但此刻除了我自己没人能听到。
夏天竟然如此讨人厌,我决定等见到黎凯的时候要告诉他以后我单方面最讨厌夏天。
许鹤年像是一早就知道我会来似的,他能够洞悉人心,在我还没开口之前就直言帮不了我。
“你知道来找我,说明你猜到了把黎凯带走的人是他父亲。我和老黎家的确交情不浅,但这件事我爱莫能助。”许老头放下浇花的小水壶,无奈地看着我:“事情发生得太突然,这是我们谁都没有预料到的。”
他的目光并不悲悯——说实话我这两天受的白眼和可怜简直快要成正比了,许鹤年是唯一一个没那样看我的人。
我想让自己尽力对他扯出一个笑,但面部神经可能坏了,只能用一双青黑无神的死鱼眼面对他,想了很久,把来之前要问的一肚子话都忘光了,最后只剩一个问题:“……那黎凯会坐牢吗?”
许鹤年叹了一口气:“我不太清楚,但老黎既然把人提走了,必定是有安排的……他虽然就这么一个儿子,可狠起心来也是六亲不认的犟骨头。”
我埋下头,痛苦到指根用力插进头发里和头皮做拉扯:“……我就想见他一面,就一面,他肯定很担心我,他会发病的……”
“恐怕不行。”许鹤年沉沉叹气,在我语无伦次的祈求中,只道:“老黎一定把他带回军区了,普通人要想进去要经过非常严格的审批程序,你见不到他的。”
我求他帮我。
黎凯现在一定很害怕,他又分不清什么是真的什么是假的了,我必须要见到他,为哪怕这么一点点能让他从幻觉里撑过去的可能……我要见他。
许鹤年终于答应帮我想办法。
又是煎熬的三天,我就住在许鹤年的小洋楼,晚上成宿失眠,吃他开的安眠药也不管用,只要我一闭上眼就是黎凯那天半身是血被押着跪在地上的场景,是他上车前最后对我说的小浣熊不要哭的场景。
我把哭声闷进枕头,里面的棉絮吸饱了眼泪和嘶吼,月光从窗户的罅隙里洒进来,悲哀地抚摸我身上的骨头。我会一直睁着眼到天亮,早上再若无其事地出门问许鹤年想到办法了吗。
有一次他非常严厉生气地告诉我,如果我继续保持这种状态,不睡觉也不吃饭,他不会再继续帮我了。
我有吃饭,但是胃里拧巴得难受,吃不了多少就会全吐出来。
听见许鹤年这么说,我一边在心里骂他坏老头,一边死命往嘴里塞东西,塞到干呕,强咽下去,真的吃不下了,我只能对他说对不起,下次一定会多吃一点。
许鹤年拧着眉头,却说:“不要说对不起。你们没有对不起任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