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宵看他急着点头,眼眶又有点酸,认认真真给他解释:这是我送你的,不会要回去。
你要是喜欢。梁宵笑了,
就抱我一下。
效果好的稍过了头。
梁宵被他们霍总从地上豁然拔起的时候,一度想反抱住霍阑,放声大喊救命。
但霍阑并没再做其他动作。
霍阑背靠着冰冷窗沿,身上睡衣的柔软布料都沾上了些寒意,依然全无所觉一样,将他用力抱进怀里。
梁宵本能回抱住他:霍总――
霍阑不舍得再收紧手臂,疼得狠了,闷哼一声。
梁宵轻声改口:霍阑。
梁宵抬手,学着他每次的动作,覆在霍阑头顶,轻轻揉了两下。
霍阑人显得冷硬,短发精干,发质也偏硬,酥酥痒痒地扎着掌心。
可以难受一下。梁宵有经验,轻声教他,这个时候,就可以难受一下。
梁宵把他往自己的方向拽了拽,一只手垫在他背后,隔开霍阑脊背跟结了层霜花的窗户:太难受了,还可以用力撞我的肩膀。
梁宵照着自己的经验教他,说顺口了,这句话一出来就有些后悔:也――也不要太用力
霍阑轻轻摇了下头,把他端起来,低头抵在他颈间。
梁宵麻木地祭奠了逝去的身高差:
两个人的身高原本不至于差距这么惨烈,但梁宵在omega里比例也是难得的极端出众,身高大半全靠腿撑,腰线能虐同身高演员一截。
霍总这么端着他的屁股,他其实不是十分适应。
但这个气氛下,似乎也不大适合提出来。
梁宵尽力忽略了姿势,抱着霍阑,一只手垫在他背后,尽力隔开料峭寒意,一只手慢慢揉着他的头发。
管家说,霍总在这个家里没高兴过。
梁宵不知道这是种什么感受,他没有归处,凡是叫他不高兴的地方,无非拍拍屁股走人,再换下一个。
霍阑不一样。
霍阑被这个地方束缚着,挣不脱,走不动,解脱不了。
管家说,霍总一个人惯了。起先是同先生夫人隔阂,身边从没人能接近,后来冷峻凌厉乾纲独断,身边再没人敢接近。
高处不胜寒。
所以
哪怕其实再想和人相处,也总归不得其法。
实在不喜欢的话。
梁宵尽力想了想,觉得其实可以换个思路:等我挣几年钱。
霍阑微怔。
房子就先别买了不是要买龙涛吗。
梁宵含混:能省一笔是一笔。
霍阑沉默了下,想解释给他买房的钱和并购龙涛的钱并不在同一个流水上,但本能觉得这时
候不该开口,点了下头。
我是不是没跟您提过?
梁宵放松下来,本能又换回了称呼:我的信息素叫什么。
霍阑堪堪找回声音:什么?
草色。梁宵说,天街小雨润如酥,草色遥看近却无。
每次在医院填表,梁宵自我介绍信息素归档,用的都是这两句。
但其实后两句他也会背。
星冠有没有流程?赶紧把我买过去吧。
梁宵笑笑:给我三年时间。
他这些年不能出头,固然蹉跎,却并没荒废。
在片场跑龙套打帮手,在综艺做路人跟调动,场务场记,摄像助理灯光助理凡是沾边的事,没几样他没去做过的。
这些事琐碎,却未必只能磋磨人心气。
给我三年。梁宵说,我挣个能把您领回去的家。
霍阑倏尔抬眸,落进他眼底。
梁宵迎上他视线,笑了笑,目光清湛。
他从没觉得霍阑有什么不可接近,也不信高处不胜寒。
这些年难如登天的事多了,他曾经以为自己活不下去,也一样健健康康活到了现在,曾经以为一辈子就要陷在泥潭里,也拼着一口意气,豁出命挣了出来。
觉得做不成的事,做成就行了。
想追他们霍总,尽力拼到能并肩的位置,堂堂正正追就行了。
这首诗还有后半首。梁宵问他,您会背吗?
霍阑定定望着他,眸子动了动:我――
梁宵难得有机会问别人一次这种问题,不给他答题机会,自己抢答:我会。
霍阑张了下嘴,没出声,唇角轻抿了下。
霍阑点点头,安静望着他。
最是一年春好处。
梁宵淡淡的,眼里盈不住的傲气:绝胜烟柳满皇都。
第四十五章
霍总沉默的时间有点长。
梁宵等了一阵,觉得他可能是更擅长理科和写道歉信,忍不住出声:霍总?
背得
霍阑轻声:背得很好,没有错漏。
梁宵犯愁:不是光背诗。
梁宵猜到霍阑只怕没这个抒情天赋,呼了口气:是说下雨。
梁宵当年被逼着背了无数诗词解析,这时候想起来,甚至还能给他们霍总背出点细节:雨洗春风,胜得过烟柳满城。
霍阑微愕,视线落在他身上。
梁宵知道这种文采自己显然高攀不起:不是我写的。
梁宵写个三百字读后感都要一整天,确实不擅长这个,心知不解释一句,他们霍总说不定真要以为他当初发了个qaq是故意糊弄:上学时候背的参考书
梁宵咳了一声:引用一下。
在这里引用,表达了引用者的自信,和将来能特别厉害、给他们霍总挣巨多钱的远大理想。
梁宵就背了那一句赏析,自觉这两句气势差得太多,不太好意思说:大概意思就是――
霍阑怔怔望他半晌,眉宇终于松动,身上气势一寸一寸安定下来。
霍阑垂着眼,轻轻笑了下。
梁宵险些当场气结。
他在这儿费尽心思地安慰,搜肠刮肚翻遍存货,这个人全听不懂。
还好意思笑。
梁宵憋了口气,看着霍阑眸底那一点格外温朗明净的笑影,愣了愣,心里到底软了:也行。
霍阑抬眸:什么?
能笑就行了。梁宵总算放了心,又胡噜了两下他们霍总的脑袋,笑了就不难受了。
梁宵紧了紧胳膊,察觉到霍阑身上始终压抑紧绷着的某种力道终于散净,心底也跟着松了口气:听不懂也没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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