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宵:
完了。
他们霍总可能在会下雪之后,又点亮了新的技能。
读心术。
梁宵有点忍不住,在心里飞速回想了十遍刚看的那本小黄文。
霍阑能读的部分似乎就只到这一步,并没接受到接下来的信息,拿过剧本,叫他靠在自己身上。
第一场。霍阑翻了一页,书房,内,日。
梁宵:
霍阑:
霍阑不熟悉拍戏流程,没想到剧本用词露骨至此,忍不住蹙了下眉。
日――是白天的意思。
梁宵艰难解释:场次,地点,时间。
梁宵觉得解释了还不如不解释,但开了个头,又不能不往下说:就是――地点在书房,棚内,日场戏
霍阑听懂了:抱歉。
梁宵烫得一点都不冷了:不用。
霍阑对自己要求向来严格,摇摇头:我想了不该想的事。
梁宵:
梁宵忽然生出了点格外不祥的预感。
霍阑道歉向来坦诚,无论做错了什么事,都会态度郑重走心地认真道歉。
被他尽力扳了这么久,也不过是从写道歉信,变成了把道歉的内容尽量精简,通过口头简洁陈述出来。
万一将来,两个人擦枪走火。
他们霍总并不是不可能会写一封《不小心在书房里日了梁先生的道歉信》。
您也不用什么事都道歉。
梁宵想想这个画面,眼前就一阵阵发黑:不怪您。
他想的内容,肯定比霍阑想的更不该想。
梁宵不大好意思说:很多事,不是您的错。
梁宵尽力隐晦,曲线救国,一点点给他讲道理:有些事,未必是两个人里任何一个人的错。
比如万一哪天霍总在书房里亲了他、或者在卧室里跟他完成了什么生命的大和谐,其实就既不能怪他祸国,也不能怪霍总轻薄。
梁宵虽然什么都不敢做,但毕竟什么都敢想,天马行空脑补了几个姿势,顺利把自己烧得熟透了。
霍阑静了半晌,低声:不是?
梁宵坚决否认:不是。
错可能出在任何一个地方
梁宵尽力想了想:阴差阳错,命运弄人。
他随口胡扯,没来得及再说,忽然被背后手臂蓦地勒了下,身不由己掉在他们霍总身上。
梁宵吓了一跳:霍总――
霍阑胸口起伏几次,牢牢箍着他的手臂慢慢松下来。
没事,抱紧点暖和。梁宵飞快止住他,回抱住霍阑,在他背后草草胡噜了几次,怎么了?是不是难受?
霍阑越是这种时候越平静,平静得雪窖冰天,找不出一丝裂痕。
管家说过,霍阑严苛地不准自己高兴失态,也从不准自己放肆着难过。
梁宵隐约察觉到他情绪变化,不想让霍阑再退回那个千里冰封的状态里,匆匆抬头:我在――
他的眼睛被霍阑抬手罩住。
梁宵怔了下,停住话头。
霍阑握住他手臂,静默良久,低声问:你说的当年那个人。
梁宵气结:霍总,现在是吃醋的时候吗?
霍阑不为所动:你说他是好人。
梁宵实在拿他没办法,憋了一阵,耳朵烫了烫,小声哄他:没没你好。
霍阑微怔:真的?
梁宵泄了气:假的。
霍阑安静下来。
你们俩一样好。
梁宵心知这么说怕是要让他们霍总不高兴,停了下,轻声解释:我当年不懂这些,这种事肯定没想过,但我――
视线被剥夺了,能听见的部分就变得尤为重要。
梁宵屏息听了一阵,没听见霍阑出声,其实不大放心。
梁宵摸索着,同样拽住霍阑的胳膊,不着痕迹挪得离窗户远了点:我当初,是真的拿他当朋友。
霍阑手臂微微一悸。
梁宵不想让霍阑多想,低声给他宽心:不是我们这种朋友。
霍阑静默良久:为什么?
梁宵愣了下:啊?
没事。霍阑没再问,我――
霍阑只说了一个字,就格外突兀地沉默下来。
梁宵被他拥着,屏息等了半晌,动了动,正要说话,脸上忽然沾了些冰凉水意。
梁宵心口一紧:真的不是。
梁宵没想到自己曾经有个朋友这种事这么严重,手忙脚乱摸索着,攥着袖口替他们霍总擦脸:我保证,我们两个清清白白――
霍阑哑声:对不起。
梁宵急了:对不起什么啊?
霍阑胸肩悸栗,将他密不透风扣进怀里。
梁宵说,有些事不是两个人间任何一个人的错。
阴差阳错,天意弄人。
霍阑尽力用他说的开解自己,越去想,反而越想起当初星冠为了买下梁宵,曾经收集的那些资料。
梁宵怎么跑片场攒钱,怎么在武行爆破的生死线滚,怎么一点点艰难挣命。
天星副台长拿过来的病历,抢救九次,抢救途中失去生命体征四次。
霍阑手有点抖,闭上眼睛,尽力说服自己。
阴差阳错,阴差阳错
梁宵被他罩着看不见,急得不成,挪开他的手:到底怎么了――
霍阑将他死死拥进怀里。
霍阑:梁宵。
梁宵控制不住本能:到。
霍阑阖了下眼,有些后悔。
当初不该要对方每次点名,都记得喊到。
他给什么梁宵就背什么,梁宵其实并不知道,雨洗春风,胜过烟雨满城并不来源于任何一本参考书。
他当初写这一句,只是因为不押韵,小梁宵就背不下来。
霍阑当时听他说,还只是隐约生出预感,并不敢确认,可到了这一步,已经没有任何再否认的理由。
霍阑低声:你还当他是朋友吗?
梁宵几乎被他愁死:霍总。
霍阑听懂了,嘴角轻轻抿了下,眼底滚热,又尽力压下去。
他还有很多事不清楚,梁宵当年遇到了什么,为什么要隐姓埋名,为什么不喜欢学习。
为什么会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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