颛和走过去往里望了一眼,随即龇了龇牙,表情怪异地看着月老和水德星君:你俩老头变态啊偷看人家小年轻谈恋爱?
井水被施了法术,映出轩明城和药忘忧的身影。
听了她这话,月老不但一点羞愧的表情都没有,反而极为兴奋地跳了起来开始狂笑,而水德星君则是沉下了一张脸,似乎憋着一股怨气。
颛和左望右看,心说这两人疯了吧。
哈哈哈!我就说他俩成了吧?月老搓了搓手,得意地看着趴在井边咬牙切齿的水德星君。
水德星君站起来甩了甩袖袍,满不服气地斜了月老一眼:得意个什么劲儿啊,八字还没一撇呢,他俩这样磨磨蹭蹭的,指不定哪天磨得过了,就吹了。
啊呸啊!月老毫无形象地啐了他一口,你个乌鸦嘴少在这儿胡说八道!
水德星君嫌恶地抹了抹脸,转头问一旁盯着井口的颛和道:对了,你怎么突然来了?
颛和将目光从井里收回,漫不经心地对月老道,你这儿有月灵花做的灵药吗?
月老点点头,他虽然不是药仙,但基本的药草还是有的。他看了一眼旁边还掰着指头算不明白日子的水德星君一眼,眼睛滴溜溜一转,瞅准了空档把人撇下,自己领着颛和往外走:灵药放小阁楼里了,你跟我来。
颛和婷婷袅袅地和他往外走去,待出了月老庙,回头看了眼水德星君,问道:又打什么主意啊?
月老呵呵一笑,凑近了点儿,确定水德星君听不到自己和颛和的话后,小声问了句:诶,你觉得人界那俩男娃娃怎样,能成不?
颛和似笑非笑地看了眼面前的小老头,一对柳叶眉弯弯翘翘,打趣道:你堂堂月老,掌管人间姻缘,居然来问我那两个孩子的感情啊?
月老被她一番话说得脸上青一阵白一阵,颛和看着脸色差劲得不得了的小老头儿,无奈地摇了摇头,回头又看了眼庙里,压低声音道:你可别真让水德抓到你的马脚,把他侄子给顶上·你的神位了。
那当然不会。月老一摆手,五指摊开,掌心一抹流光闪过后,一只精致的小锁浮现在了手心上方,锁上系着一条鲜红的丝绸,明明四周没有风,那红丝带却飘动着。
颛和眼睛一亮:你的神力恢复了?
恢复了一点。月老五指一合,那同心锁顿时消失不见,他向疑惑不解的颛和解释道:我发现自从那两个小男娃娃遇到一起后,我的神力就开始逐渐恢复,可最近又有些迟滞,大概直到了三四成这样。
颛和听他这么说,脑海里灵光一闪:你的意思是,他俩的关系会影响到你神力的恢复?
月老点了点头:我是这么猜想的。
两人一边往放灵药的小阁楼走,一边讨论着。颛和听完月老转述了一边他这段时间看到的轩明城和药忘忧之间的事儿,无奈扶额。
怎么样,你觉得能成不?我觉得他俩挺般配的,好像也看对眼了。月老搓着手,有些忧心地问颛和。
他因为失去神力太久,已经好久没敢插手人界的姻缘之事了,此时对自己的判断也有些不自信起来。
颛和抱着胳膊,玉手托着下巴沉吟了一会儿,道:如果按照你这么说来,那两个小子心里必定是有对方的,而且轩明城那小子是我当年一手扶持起来的,我对他的性格再了解不过。
月老搬了张小板凳儿垫脚,短短的胳膊伸得老高,一边在木架子上翻找着瓶瓶罐罐,一边竖着耳朵听颛和分析。
那家伙一向对莺莺燕燕都不感冒,而且性子也拗,就算让生意合作吹了,也不可能让别人对他动手动脚的
颛和回忆着轩明城刚入行时候的表现,有些感慨,没想到当年那眼高于顶又自恋非常的小家伙,也有春心萌动的一天啊。
月老听颛和这么说,犹如吃了一颗定心丸,胸口多日积压的那口闷气舒畅了不少。
别说动手动脚,轩明城几乎全身都被药忘忧摸·遍了,而且最近越来越有主动上手的趋势嘿嘿,小年轻火力旺,可以理解。
不过
一个转折语,让药老那颗刚放下的心又吊了起来,他看着秀眉微蹙的颛和,有些紧张地递过几个白色的小瓷瓶:不过什么?
就像水德说的,这事儿始终八字还没一撇,我觉得你也不能过于乐观。颛和将药收进了袖口里,一边沿着楼梯往下走,一边道,轩明城那小子嘴巴可硬了,另一个小家伙我不太清楚,不过按你刚刚说的,他八成也是憋着劲儿呢,可别到时候真的你不说我也不说,白瞎了这段良缘。
月老原本才稍微放松了些,可此时又被颛和的一番话说的脑袋里乱糟糟,摇头又叹气的,脸上的皱纹都堆到一起了,苦巴巴的。
回到院子里,月老正欲问问颛和怎么办才好,天边突然传来一声清澈嘹亮的鸣叫声。
两人回头望去,只见远方天际之间,一只动物正沐浴着阳光朝这山顶飞来,羽翅丰厚,翎毛青蓝,是王母座下的青鸾鸟。
王母来催,我不能多留了。颛和长袖一甩,脚下云雾顿生,朝那青鸾鸟来时的方向掠去。
青翅蓝羽的神鸟扑扇了几下翅膀,绕着山头飞过一圈,舒展着长颈鸣叫了一声,和颛和一起,返回天宫。
月老目送一人一鸟远去,有些颓丧地坐在了山顶的一块青石上,长长地叹了口气。
他正想着该怎么办,身后突然传来一声爆喝:喂!
月老吓了一跳,蹦起来怒气冲冲地瞪着水德星君,就见对方也正眯眼瞧着他呢。
你是不是在想什么办法,好促进那两小子的关系。水德星君眼睛本来就不大,此时更是变成了一条细缝儿,瞅着月老不放。
他心说还好自己机警,否则这死老头哪天跑到凡间去,推波助澜一番,自己指不定就落下风了,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月老本来被他吓了一跳,可此时听水德星君一说,脑袋突然灵光起来了。
成事在天,可谋事在人啊,自己怎么就没想到去助攻一把呢?
你说的啥?月老抬起手捋胡须,在那装傻,眼睛瞪得溜圆,什么促进关系?
水德星君继续瞪他:别装!我还不了解你?
啥啊?!月老跺着脚直喊冤枉,我刚刚在担心颛和会不会被天宫之上的那位为难,你就突然吼我一句,你不知道老人家禁不起吓的吗?
水德星君看他反应那么激烈,不像是装的,有些半信半疑起来,哦了一声。
月老一甩袖子,满脸愠怒地往庙里走去,在水德星君看不到的角落里,偷偷地笑了起来。
水德啊水德,你这可是在亲手给我送锦囊妙计啊。
人间,星城,轩明城家,客卧里。
药忘忧昨天晚上坐在飘窗上看星星,看累了后便就地趴下睡了,反正轩明城家暖气开的大,飘窗又宽敞,还垫了个软垫,就跟小床似的。他自己个子又不大,睡在那有时候比睡床上还要舒服些。
唔
清晨的阳光破开浓稠的夜,药忘忧揉揉眼睛伸了个懒腰,抬头一看墙壁上的钟,时间还早。
他光着脚丫跳到地上,将半开的窗帘完全拉开,外头的阳光还不是很大,天还是半黑的,一轮弯月挂在天边俯瞰着大地。
药忘忧转转肩膀踢踢腿抻抻胳膊,做了一套伸展运动放松瘫了一晚上的筋骨,仰起脑袋开始掰指头。
时间好像差不多了。药忘忧算了算日子,自己瞒着轩明城做那件事儿那么久,今天终于能结束了。
轩明城之前的怀疑并没有错,药忘忧的确瞒着他,在药棚里种了点儿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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