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个孩子抱着人抽抽搭搭地在哭,只能看见露出的耳朵红得像滴血。
邢文知道这时候人都会有种软弱无力的感觉,任由他抱了有半分钟。
哪个?穆琛侧躺着,头半埋在床单里,双眼和嘴唇都有些儿雾湿。
邢文正巧单脚蹦下床去卫生间,自然没听见他问的这句话。
喜欢的是哪个他?
梦里的?还是现实里的?
每天忙着敛财的喜欢吗?会扣工资的喜欢吗?有点儿拧巴的喜欢吗?
还有很多种邢文没见过的瞬间,以后要有机会见到了全都会喜欢吗?
邢文洗过手回来,一蹦一蹦抽了好几张纸翻上来,发觉穆琛竟然就这么半趴着睡了过去。
被子也没盖,画面简直惨不忍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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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清早,江汉区派出所。
上班时间刚到,袁起就墨镜帽子口罩全副武装到了所里,直奔一楼大厅。
道明来意后,马上有保安做指引:袁起先生是吧,上二楼,左数第三间就是王副所长的办公室。
这个点就上班,王醒还真是个勤劳人。
袁起顾不上疑惑,谢过就匆忙往楼上跑,找对地方敲了敲门。
王所,我是袁起。袁起道。
推门进吧。王醒应道。
袁起急忙推门,室内有普洱茶的香味儿,里头根本不是什么办公室。
王醒正在斟茶,对面坐着的邢文背对着门。
意识到不对劲的瞬间,袁起浑身的血液都变得冰凉,人往后退,却撞上了穆琛。
穆总,您怎么在袁起像撞了鬼。
进去坐会儿呗。穆琛堵住了他的退路,你不是最喜欢跑过来偷看我的特助吗。
穆琛略微眯眼,特地加重了我的二字。
来了啊。王醒抬头招手,快快,茶都给你倒好了。
邢文这时回过头来,瞥了一眼袁起:正好,今天你就穿着当晚穿过的鞋呢。
人证物证,一下子两全了。
袁起惊慌地低头看了眼自己的鞋,然而怎么看都看不出异样。
他的鞋子很多,案发当晚又喝了点儿小酒,甚至根本记不得这是那天穿过的鞋。
我先问你一句话。邢文放下茶杯,看向他:蒋希是你杀的吗?
袁起一瞬间脸色大变,惊慌与愤怒同时交织,无处宣泄只有看向了王醒:王所,昨天你可不是这么跟我说的。
王醒摊手,表示不关自己的事,剧本都是邢文和穆琛写的。
你现在是配合杀人犯一起污蔑清白之人袁起指着邢文大喊。
杀人犯?王醒突然一笑,你怎么知道他就是凶手?我记得我昨天只告诉你凶手抓到了,没告诉你抓到过谁了吧。
袁起一上来没两句话就露了破绽,脸像纸一样白,慢慢垂下了手。
再问一遍,蒋希是你杀的吗?邢文问,目光冰冷。
袁起依旧紧紧闭着嘴,不肯说话。
蒋希希望你罪有应得。邢文多等了一会儿,开口:看样子你记不清了,那我有必要带你回顾一下。
作者有话要说:更晚了
昨天去长隆万圣节差点儿被吓傻QAQ
第52章
约一个月前,农历十月十六晚。
蒋希坐盛荣河鲜的小包间里,电视机从六点开到十点,桌上菜已经凉透了。
房里没暖气,漫长的等待让时间的流逝显得没有任何意义。
蒋希踹开凳子起身,包间门在这时被推开,袁起走进来,一身的烟酒臭味儿。
我以为你不来了。蒋希克制着没发火。
你隔十分钟来一个电话,我能不来吗?袁起猛地拉开椅子,我记得我不止一次告诉过你,不要给我新手机打电话。
为什么?怕你那些狐朋狗友看见?蒋希抱着手臂,神情冷漠。
袁起不肯说话,随便夹了一筷子松子鱼,放嘴里又冷又腥,差点儿直接吐出来。
你今晚去哪儿了?蒋希问。
袁起不答,蒋希一步过来用力拉扯过对方的衣领口,厉声问:去了哪儿?!!!
筷子脱手,清脆摔在蒙着薄薄一层油污的瓷砖地上。
你干什么?袁起站起来,彻底怒了:你觉得我去哪儿?去玩儿?我现在跟你不一样吉娃娃!我他妈有我的应酬!我很忙!
你应酬到了床上!蒋希用力甩开他,脸因愤怒涨得通红。
袁起原地瞪着对方,胸口剧烈起伏着,伸手就把自己领带拉了,脱外套。
你他妈干什么?蒋希快疯了。
应酬你啊!袁起扣子解剩两个,索性暴力扯开衬衫,我身上要有半点儿别人的痕迹,我在这里让你干到死!
你简直有病。蒋希不敢置信道,你就是一次次拿这种事打发我,我们之间的问题永远也不可能解决。
那你说怎么解决?袁起看着他,眼神也是冰冷的。
蒋希在心底打了个寒颤,还是将在脑子里反复过了很多遍的话说了出来:告诉你身边的人,蒋希是你男朋友。
出柜从来不是简单的事情,更不是有勇气就能做好的。
你这是在毁了我。袁起浑身战栗。
不求你告诉所有人,我只希望这样你身边能清净点儿。蒋希看着他,眼底有隐约的绝望,要不然就把我毁了吧。
袁起目光倏然变得尖锐,蒋希在这个瞬间弯下腰,从地上袁起的外套里摸出手机。
蒋希!袁起爆喝。
蒋希完全没理,轻而易举地给袁起手机解了锁,一条条地删床友们的联系方式。
你还给我!袁起彻底气得发抖,冲过去抢。
蒋希猩红着眼,躲避的同时手下依然没有停止操作,直到
有什么东西狠狠砸上了自己的后脑。
蒋希依然睁着眼,但没感觉到任何疼痛,血和眼泪几乎同时落了下来。
袁起手紧紧扼住花瓶口,用尽全力再砸了一下,花瓶轰然碎裂。
等他看清楚满手血,大脑才从一片空白的状态中回复过来,蒋希整个人趴倒在地上,双眼还安静地睁着。
他把蒋希给毁了。
袁起颤抖着伸手摸过鼻息,跌跌撞撞冲去确认包间的门已经锁好。
gu903();手机被摔出去落在桌底,屏幕上溅了血,袁起四肢冰凉,好不容易才拨出号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