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拾月冲到阳阳跟前,一把抱住他,“阳阳,你怎么来了?”
阳阳没说话,只是把组装好的鲁班锁递到江拾月面前。
鲁班锁又叫孔明锁或者是八卦锁,是用六根或者九根木条拼成的玩具,易拆难装。
九根木条比六根木条的组合难度大许多,她给阳阳买的是九根木条的版本。
江拾月愣了下,“你追我就是为了给我看这个?”
可他昨晚拿到没多久就组装好了。
阳阳摇头,垂下眼,不言语。
江拾月想了想问他,“你是舍不得我所以来追我吗?”
半晌,阳阳轻轻点了点头。
江拾月胸腔里一片酸软,眼泪瞬间就不受控制的流了下来。
看见他膝盖上的擦伤,想到他只是一个三岁的小孩子,追她追了这么远就说不出半句责备的话。
明明昨晚她跟阳阳说自己要去城里工作一段时间,他并没给任何反应。
“同志,你还走不走了?”售票员站在车门口喊。
江拾月回头朝售票员摆摆手,“不好意思!我先不去城里了。”
“那你过来,我把票钱退给你。”
江拾月抱着阳阳走到公交车旁,售票员递给她两毛钱。
“不好意思啊!浪费大家时间了。”
售票员摇头,“孩子没事就行。那我们走了。”
江拾月抱着阳阳到公社的卫生室让大夫给他仔细检查了一下。
除了膝盖上的擦伤,脚上还有磨起的水泡。
“你们这当父母的真是粗心。孩子的鞋已经略微有点小了你们竟然都没发现,还让孩子穿着不合脚的鞋走这么远的路!”大夫边给阳阳上药边训江拾月。
江拾月一怔低头看向阳阳的脚,他脚掌两侧确实都被磨得通红。
原主不是个称职的母亲,她也没有养孩子的经验,确实没注意到,内疚更甚。
从卫生室出来,江拾月第一件事就是带着阳阳到公社的供销社买鞋。
她给阳阳挑了一双布鞋还有一双小球鞋。
注意到阳阳的目光在小球鞋上多落了两眼,江拾月解释,“布鞋养脚,等脚好了你再穿球鞋。”
从供销社出来,江拾月又找了个公用电话给陈厂长打电话说她这边出了点意外明天再去厂里。
陈厂长生怕江拾月反悔,再三请求江拾月一定得去,实在不行他们厂里可以来车接。
江拾月心想他们厂都穷成那样了,有车八成也舍不得开,就婉拒了陈厂长的好意,只是说自己可能会带着孩子过去。
挂了电话,江拾月又背着阳阳徒步回大院。
78年的公社,没有出租车或者类似出租车的行业。
这一折腾,娘俩回到大院已经十点多。
门岗看见江拾月背着阳阳回来,明显很诧异,直接当着江拾月的面打电话到营部。
“报告陈营,阳阳回来了,跟着嫂子一起回来的。”
等挂了电话,门岗对江拾月道:“嫂子,我们连长让你到营部找他。”
江拾月:“……”
怕陈山河担心,江拾月还是背着阳阳到营部走了一趟。
陈山河的办公室在二楼,江拾月刚上楼梯就听见二楼一声暴喝。
“陈山河,你知道你自己在说什么吗?军令如山容得你讨价还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