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拾月吓了一跳。
她以为会是陈厂长领着仓库管理员和车间主任跟她对接,没想到全厂工人都来了。
她走到陈厂长身边,“厂长,这阵仗是不是有点过大了?咱们能低调把衣服改完卖了就行。”
她又不是什么大人物。
“大家都是自愿来的。”陈厂长道,“我们厂这情况大家都快绝望了。好不容易有个说能帮我们卖衣服的大家都好奇也想当面感谢你。”
他站在最前面,给大家介绍:“同志们,这位就是我跟大家说的江拾月同志。咱们厂里应该不少人知道,前阵子我在厂里拿了一部分衣服出去卖,想换点钱给大家发生活费。
当然知情的人也都知道我一件也没卖出去。
我身边这位江拾月同志就不一样了,人家改了改自己穿过的二手衣服,两次就换了一辆自行车。你们知道卖给谁了吗?乔四爷!”
工人们一片哗然。
乔四爷的名头在银城十分响亮,只是不是什么好名声。
大家对乔四爷的印象就是狠、能打、是个坏人中的头头。
江拾月忙道:“这事纯属巧合。我没陈厂长说的那么厉害,但是一定会尽力而为。鉴于现在厂里情况不太乐观,我也就不说大话空话和废话,我努力的同时也希望大家能配合我。
除了库管以外,我还需要一名设计师以及一些缝纫工人配合。”
“我来。”
第一个站出来的是一名五十岁开外的中年妇女,长得很漂亮就是眉眼凌厉带着股子不好惹。
陈厂长给江拾月介绍,“这是我们厂资历最老的设计师乔珍乔老师。现在咱们厂里这些工装都是乔老师设计的。”
江拾月点头,主动伸手打招呼:“乔老师好。”
乔珍回握,目光充满了审视和质疑。
问过好,江拾月目光落向乔珍身后,“请问,还有年轻点的设计师愿意帮我吗?”
乔珍顿时拉下脸,眉毛一挑,“江同志,您这什么意思?”
江拾月睁眼说瞎话,“乔老师,您别误会!咱们的工作服都是成品,哪还用得着您这么专业的设计师出马。我的意思是找个年轻的刚学设计的,正好趁年轻练练手。”
她说话的同时目光往人群里扫去,注意到刚才站在乔珍身后的两个女同志。
一个三十来岁另外一个二十来岁。
他们互相对视一眼,又齐齐看了乔珍一眼,垂下头。
江拾月没错过她们眼里的跃跃欲试和对乔珍的害怕。
乔珍注意到江拾月的视线,“那是我两个徒弟。平时让她们练手不是不行。眼下厂里生死存亡之际,不是练手的时候,还是我亲自把关我更放心。”
李厂长也附和,“乔老师说的对。”
江拾月不好再坚持,直接拿出效果图。
在二十一世纪,大部分孩子的童年都是从各种兴趣特长班中度过的。江拾月也一样,琴棋书画只有下棋不行。
她用彩色蜡笔在信纸背面画几张改装后工装的效果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