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珍和她的人都特别高兴,照这速度,赢的一定是他们。
结果还不到中午接到了厂里的通知说江拾月的必输派已经卖空衣服,比赛结束。
乔珍当场眼睛一黑差点晕过去。
等他们匆匆赶回厂里,工人们已经围在财务室门口,等着算账公布比赛结果。
江拾月这边的结果已经出来,清晰明了,一千套工装,每套二十块,总共两万块。
生产统计知道大家着急,第一时间站出来核对乔珍他们的战果之后,又交给财务算账。
财务算盘一打,脸当场黑了。
稳赢派,五天时间总计卖出了一百四十七套衣服,其中包括被纠察没收的十一套衣服,总销售额是九百四十四元,合计每套衣服六块四毛二分钱。
财务部负责人是朱姐,朱姐跟乔珍平时关系不错,这会儿都沉着脸道:“乔啊,你们这衣服厂里还得赔钱,咱们成本也得六块五毛多。”
乔珍脸色十分难看,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很快红纸黑字的龙虎榜就张贴到厂公告栏上。
以江拾月为首的必输队赢得毫无悬念。
众工人们围着龙虎榜议论纷纷。
也不算议论,毕竟舆论一边倒,夸江拾月埋怨乔珍。
“我就说咱们陈厂长一心为厂里不可能胡乱找个人来祸害厂里,你们偏不信!”
“一心为厂也不一定不做错事,难道咱们乔设计师不是一心为厂?结果呢?赔本赚吆喝!”
“是啊!人家江拾月同志说的对。这人老了就得服老给人家年轻人腾地方。上蹿下跳的拦着不让人家弄改版,结果呢?带着二十多个人出去折腾了六天不如人家江拾月同志一上午卖的多!”
“哪单单是不如江拾月卖的多?人家一套改版工装二十块,咱们乔大设计师就厉害了,一套六块四呢!厂里本来就缺钱还赔钱卖!没那金刚钻别揽那瓷器活。”
“是啊,早几年卢翠兰就建议工装设计的时候做点改动,结果乔设计师还骂了卢翠兰一顿。”
“……”
墙倒众人推。
乔珍听着这些往日里对自己赞誉有加的同事们对自己倒戈相向,又羞又气,直接气晕过去,被送到医务室。
当天下午,财务部就通知大家领工资。
工人们午饭没吃就在财务部门口领工资。
头一个工人数了下到手的工资,只有二十块,皱眉问出纳,“小孙,这钱不对啊!咱们厂里都大半年没发工资了,怎么就发这么点儿?这连一个月的工资都不到啊!”
出纳轻叹:“刘哥,一共就卖了一千套件改版工装,一万六千块钱,咱们厂光在职职工就二百七十三个人。你觉得够发全部工资吗?”
后面有个工人质疑道:“不对。一套工装二十块,一千套不应该是两万块吗?”
会计抬头,眼睛从镜框上方瞄说话的人:“你们是不是忘记了,乔工跟人家江拾月同志打赌的赌注是什么?人家江拾月同志赢了得分销售额的百分之二十。”
排队的工人们又开始议论纷纷。
大多数工人文化水平不高,在那里念叨一百块提二十,一千块提二百。
会计摇头,直接宣布答案,“不用算了,两万块一共给她四千块。”
“四千?俺娘咧!这么多?”
“多又怎么了?人家本来抽一成。两千块,还不是乔大设计师跟人家打赌?”
“你们也别事前猪一样事后诸葛亮。当时乔工跟江拾月打赌的时候,你们也没人站出来反对。”
“唉!要知道能提这么多钱肯定不同意。她只说两成。咱们一套衣服卖十块左右,那不才两块嘛!”
“一千个两块也有两千。不算少了。”
“总比四千少吧?不过话又说回来,这也是人家江拾月同志厉害,人家能卖到二十一套。要让咱们乔设计师也抽两成。她一套工装平均卖六块四,一千套也才六千四。也就比人家江拾月同志的提成多那么一点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