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仁礼怒声道:“我也是厂里的业务员。我天天走南闯北千辛万苦拿的只是微薄的薪水。凭什么她就拿十个点的提成?”
王仁礼算是业务员中业绩比较出色的,一个月加上提成总工资也不超过五十块。
整个业务部的人都是风餐露宿,一年里有十个月在外面奔波,凭什么他们赚这么少江拾月却赚这么多?
财务经理大约跟王仁礼有新仇旧恨,怼道:“你倒是跟你.妈挺像的。只准马拉车还不让马吃草?人家江拾月同志跟咱们厂非亲非故,不给提成凭什么帮咱们?
你.妈已经闹过一次,跟江拾月同志打赌比赛卖工服,结果呢?输得现在门都不敢出。怎么?你还要再比一次?咱们制衣厂就这么输不起?”
给江拾月的提成,厂里人其实都有意见。
都觉得给江拾月的提成高,但现在谁也都说不出口。
毕竟乔珍已经证明,不是所有的人都有江拾月这种本事。
剩下那几百件劳动布的工装就是血的教训。
“我妈是设计师。设计师能和业务员能比吗?这么不公平的比赛不算。真要比跑业务,应该跟我们业务部门的人比。”王仁礼理直气壮道。“我不服,咱们再赌一次。”
江拾月暗暗翻白眼。
你娘不是专业的业务员难道我就是?
我是干投资的好吗?
出纳点好钱递给江拾月。
江拾月顿时顾不上跟王仁礼打嘴仗,专心点钱。
目前纸钞最大面值是十元的蓝色大团结,数起钱来费了点时间。
王仁礼不依不饶。
陈厂长跟财务经理两个人都拦不住。
“你要真这么有本事,你怕什么?”王仁礼激江拾月,“怎么?你只敢跟我娘那种外行比,不敢跟我比?”
说起业务,王仁礼还是很有自信的。
江拾月轻叹一声,有些怕麻烦的无奈,“第一,你娘卖衣服是外行,设计衣服也是外行?”
王仁礼:“……”
这才想起,厂里这些改版的工装也是出自江拾月之手。
难怪他娘一病不起,相当于在江拾月这里受了两次打击。
“第二,我跟你娘比卖衣服也是你娘提出的挑战。我当时应战是为了证明我自己。现在……”江拾月举了下手中厚厚的八沓大团结,“我无须再向任何人证明。”
换言之,你不配跟我比。
王仁礼一张脸青红交加,“你是不敢跟我比吧?怕输?”
江拾月一脸无语,“我赢了什么好处?要说是提成这是我应得的。倒是你,有什么能输给我?”
“我……”王仁礼一时语塞,沉默半晌,竟耍起了无赖,“你不比就是害怕!证明你没本事拿走这个钱。你信不信只要我一句话你走不出我们厂?”
“王仁礼!”陈厂长气得拍了王仁礼一下,“你说得是人话吗?咱们厂求人家江同志来帮忙。给人家报酬是应该的。你瞎胡闹什么?滚回家去!你娘看病的钱不够你再来厂里借,但是预支全家一年工资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