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的遭遇他也看在眼里疼在心里。
江拾月一眼就明白陈山河的纠结,往前爬了两下,趴在炕沿边上,“陈山河,重孝道讲义气本身没毛病。但,这不该是纵容坏人作恶的原因。赵彩凤在陈家这么嚣张跋扈就是你们惯的。”
陈山河警惕地看着江拾月,“你又要做什么?这是生产队,你别乱来。”
“怎么会乱来呢?”江拾月两手扒着炕沿,仰起头看着陈山河一脸无辜,“我只是想教你大嫂重新做人。我是个生意人,不喜欢做赔本的买卖。你大嫂想拿我每月的二十块钱,肯定得先达到我的要求。”
不刁难人的甲方还是甲方吗?
陈山河:“……”
“一直没机会说,很谢谢你帮我。给我大嫂的二十块我来出。”
江拾月眨眼,“原来你想娶我是假的?你的我的分这么清楚?”
陈山河:“……”
笨拙的反驳:“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的意思……”
他是个大老爷们,赚钱养家是他该做的事。
他的津贴其实不低,放到江拾月面前却不够看。
最后五指张开罩在自己后脑勺上,一脸为难。
江拾月乐不可支。
可真是个木头!
陈山河刚想开口,目光移向窗外。
江拾月也听见动静,伸长脖子,往外看,“外面怎么鸡飞狗跳的?”
她这角度看不见,着急地坐起身,扯动伤口,疼得哀号。
“别动!”陈山河按住江拾月的肩。
江拾月嘟嘴,“我想看热闹。”
“不是热闹,就是我大哥和我娘在争杀谁的鸡。”
“啊?你们不是一家人?”江拾月有点没听懂。
“以前生产队是“大锅饭”,所有的一切资源都属于集体,大家平均分配。现在变了不少,地还是集体的,大家凭工分按劳分配。每家还能分一小块自留地,家里也能养点鸡鸭猪之类的家禽。
不过都是限量的,而且也不能随意买卖。
像我们普通人家,一般也就养个鸡鸭留着下蛋。我大嫂那人你见过,有些霸道,不让我娘拿鸡蛋给我爹吃。后来干脆就分家了。
虽然同住在一个院子里,但不在一起吃饭,家里的东西也是分开的。”
说是分家,不过是赵彩凤嫌弃陈定国,不想在一个锅里摸勺子。
吴秀娥两口子明显没有劳动能力,也挣不到工分,都是陈山林和陈山河供养。
赵彩凤从中克扣,但也不敢真得太过分。
78年的老百姓普遍淳朴且乐善好施,如果赵彩凤做得太过,生产队里的干部们就会出面干涉。
江拾月听懂了,“你的意思是你大哥和你娘在争用谁家的鸡炖了给我接风洗尘?”
陈山河笑,“你怎么就知道是给你炖的?”
“我这么漂亮,人见人爱。而且,我还是个病号呢!”
一番争执后,吴秀娥养的母鸡进了锅。
她一共就养了两只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