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说,脑子是好东西。你平日里觉得自己够孝顺,甚至觉得为了瘫痪在床的爹和行动不便的娘委屈自己忍受赵彩凤这样的泼妇都是在尽孝道。实际上呢?爹娘真需要什么你根本不知道。你天天惯着赵彩凤,你猜老爷子看见你们两口子的相处,听着你在赵彩凤面前跟孙子一样他心里能好受?
最重要的是,好不容易就一个孙子。还被你们养得快废了。惯子如杀子!”
陈山林手中的筷子一下掉在地上。
却一脸呆滞不知道捡。
“唉!”陈定国叹息,“你这小姑娘看着温婉,说话倒真不客气。山林,来,搭把手,扶我下。”
陈山河跟陈家栋一前一后走回院里。
陈山河听见陈定国的话,脚下一转直接掀门帘进了东厢房。
江拾月饶有兴趣得打量垂头丧气的陈家栋。
陈家栋被看恼了,抬头冲着江拾月呲牙瞪眼。
江拾月喊:“陈山河!”
陈家栋倏地低下头。
江拾月乐不可支。
陈山河背着陈定国,陈山林搬着轮椅,吴秀娥拿着碗筷。
“怎么了?”陈山河问。
江拾月摇头,“没事。想问问你,家里有酒吗?”
陈山林忙点头,“有的。我去拿。”
他干活累了会喝点酒。家里多少备着一些。
因为陈定国要坐轮椅,小方桌换成了一米高的大方桌。
自从瘫痪在床,他还是第一次跟大家一起吃饭,心里多少有些感触。
他瘫痪在床第一年,还换好新衣服,想着一家人吃个团圆饭。
谁知道赵彩凤跟陈山林半夜就打了起来。
赵彩凤嫌陈定国长时间卧床,身上偶有褥疮,有腥味,很脏,不愿意跟他一桌。
陈山林觉得一年就这么一回,对赵彩凤好言相劝,让她忍一忍。
陈定国听不下去,让吴秀娥传话说自己身体不适,就不一起过年了。
从那以后陈定国再没一起吃过饭。
陈定国目光从大儿子悲愤交加的脸上掠过,再看看陈山河一家三口,面上露出欣慰的笑,最后目光停在大孙子的脸上,长长叹息一声。
陈山河先拿起酒壶倒了三杯酒。
陈家栋习惯性地伸手去拿。
陈山河屈指在他手背上弹了下,“不长教训?长辈都还没喝酒有你的份?”
陈家栋摸着手背委屈的撇撇嘴,却不敢多说什么。
小声嘀咕:“看我娘回来怎么收拾你们!”
“你还没断奶?”江拾月一脸“好奇”,“这么大的人来开口你娘闭口你娘。”
“你!”陈家栋伸手指江拾月,手刚抬起看见陈山河警告的眼神,倏地又把手收了回来。
“老爷子,初次见面,容许我先以水代酒敬你一杯!”江拾月端起面前的茶碗。
陈山河也端起自己的酒杯,“我们一起。”
“好!好!”陈定国很开心,端起酒杯,跟江拾月和陈山河碰了碰,一饮而尽,笑中带泪,“我今天也喝上小儿子和小儿媳敬的酒了。”
他指了指阳阳对吴秀娥道:“还有小孙子了。子女都成家,我能闭上眼了。”
一向很怯懦的吴秀娥,大声反驳:“呸呸呸!儿女成家立业,该我们享福的时候,说什么胡话?!”
“老爷子,您一定会长命百岁的。我跟您说,我可是福星惯会给人带来好运。遇见我,说不定您的腿还能重新站起来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