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地面到一米高的墙裙,刷成时下流行的浅蓝色,其余部分刷成白色。
等涂料干的空档,陈山河忙活着吊顶。
吊顶在78年还不流行,陈家这边就没人听过什么叫吊顶。
唯一一个见过的江拾月,连比划带解释。
陈家栋一拍手,“我懂了!我在公社见过,人家吊顶用的是金色和银色的塑料纸编织成的。”
江拾月:“……”
塑料纸编织的是什么鬼?
最后陈山河找了一块格子布钉在房顶充当吊顶。
江拾月无法苟同却没更好的办法,这已经是生产队最先进最奢侈的“装修”了。
最后是阳台部分。
有砖瓦房的人家会有这么一块阳台,不过在这边不叫阳台叫前突厦。
有前突厦的人家,也不会奢侈的用玻璃把阳台封起来。
玻璃相对来说,还比较贵,尤其是用这么大块儿的玻璃。
最后还是陈山河托战友给弄到的。
钱是江拾月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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搬回新房那天恰逢阴天,天气十分闷热。
陈家小院里,依旧是两个人干活,三个人监工。
江拾月坐在吴秀娥搬出来的小桌旁,给陈定国做冰粥。
她把加满小料的冰碗推到陈定国面前,“老爷子,能吃凉不?尝尝?”
陈定国点头,他只是身体瘫痪没什么忌口。
可家里人好像觉得他身体不好以后什么都不能吃一样,这不让吃那不让吃。
敲碎的冰块没那么凉,再配上各种酸甜的小料,凉在嘴里甜在心里。
陈定国笑着点头,“很好吃!还是你们年轻人会享受。”
吴秀娥接过碗先喊阳阳,“阳阳,过来吃冰了!”
阳阳第一反应是看江拾月,江拾月举手示意刚做好的新冰粥,阳阳松手把抱着的小木片扔在地上,小跑过来。
只剩下陈山河自己还在用刨子刨木头。
江拾月负责提供思路和效果图,陈山河懂木工也会画设计图,两口子合在一起打算自己动手做一套沙发茶几。
陈山河抬头看了江拾月一眼,又低头干活。
江拾月莫名有几分心虚和心疼,一家人都在这里吃冰,只陈山河自己干活。
其实这在生产队是正常现象。
干活往往是壮劳力的事,同样的,家里的家务活他们也是不干的。
谈不上欺负,用各司其职来形容更恰当些。
所以陈定国和吴秀娥才没开口。
江拾月于心不忍,招呼陈山河,“吃完再干呗?”
陈山河“嗯”了声,刨完手里的木头才走过来。
刚端起碗,院门就从外面推开。
赵彩凤风风火火冲进来,一边撸袖子一边骂:“陈山河,江拾月,你们给我滚出来!”
江拾月充耳不闻,陈山河只掀了掀眼皮也没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