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腿都瘫十多年了,有什么好看的。撒谎也不找个好点儿的理由。”赵彩凤撇嘴,“你们别想骗我!这钱最少也得一人一半。陈山河是你们儿子,陈山林也是,你们俩腚别长的太偏!”
吴秀娥还想开口,被陈定国制止:“行了!别跟她说那么多。她要是讲理就不打这些钱的主意了。”
陈定国指了指陈山河握在手里的钱,“老大媳妇儿。人在做天在看!我承认这些年肯定拖累你跟山林了。但是你也别把山河往泥里踩,我吃药的钱都是他寄的我知道。我们两口子住的两间屋,从里到外你翻过多少遍了?我们老俩能攒下一分钱吗?你别光让别人摸良心,你先摸摸自己的良心。我们陈家是没让你过上好日子,但也没欠你什么。我好好的大儿子,为了我们老俩,这些年没少被你欺辱。你要真想离婚就离吧!”
江拾月拍手,问李春天,“你常年在医院,应该看尽人生百态,这样的……”她昂下巴示意赵彩凤,“见过吗?”
李春天摇头,“久病床前无孝子,态度恶劣的子女我倒是见过一些。但是……光天化日之下,睁眼说瞎话,想把别人的钱据为己有还这么理直气壮的我没见过。大概因为,在部队医院,没人敢这么明目张胆的抢劫吧?!”
路征一脸同情地看陈山河,“能在这样的家庭平安长大,你不是命大是命硬!”
陈山河给了路征一个“滚”的眼神。
江拾月抬头看了看西斜的太阳,朝赵彩凤挥手,“你不是要离婚吗?那你得去找陈山林说。你跟我们说,我们也做不了主。你站在这里实在影响空气,快走!快走!”
赵彩凤右手腕恢复了知觉,两手往前,想要掀桌子,被江拾月一把推在肩膀上,侧移两步。
“赵彩凤,我警告你,我耐心用尽,你再多废话一句,我就让陈山河把你扔进猪圈里!”江拾月指着旱厕后面的猪圈威胁。
在后安生产大队,几乎每家每户都会养两头猪。
一般猪圈分为两部分,一部分跟地面持平,带着棚子,里面铺着稻草,放着猪食槽。
是猪日常睡觉和吃饭的地方。
还有一部分跟旱厕连在一起,旱厕的粪坑也是猪的日常食物来源之一。
人想让猪干净,但是猪喜欢在粪坑里祸祸。
每到夏天,降水多,猪圈里的粪水能有一米深,腐烂的粪便臭不可闻,苍蝇和蛆四处是。
江拾月说的猪圈自然是指粪坑的部分。
赵彩凤往猪圈的方向瞄了眼,再看看朝她逼近的陈山河,二话不说转身就往自己房间跑,一边跑一边放狠话,“江拾月你个贱人!晚点儿看我怎么收拾你!”
江拾月权当她在放屁,挥挥手,“不用搭理她,咱们继续。”
吴秀娥起身,“时间不早了,你们坐着,我去做饭。”
陈定国摇头,“有啥好商量的。我都快七十的人了,浪费这钱做什么?”
他指着陈山河手里的钱对江拾月道,“把钱收好。闺女,你心意我领了。你跟山河好好的,我比长命百岁都开心。”
江拾月又劝了几句,见陈定国态度坚决,便把钱收了回来。
治腿也不一定必须给现金,只是想让陈定国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