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手遮天》TXT全集下载_46(2 / 2)

衣手遮天 饭团桃子控 4802 字 2023-09-07

谢景衣将头往马车壁上一靠,眼睛一闭,不言语了。

“死三囡……”谢景音恼了,伸出手来就要打醒这个装睡的人,却被翟氏拦住了,“你阿妹年纪小,今儿个又起得早,瞧她多累,都睡着了,你就别出声弄醒她了。”

谢景音张了张嘴,睡个屁啊睡,没看到她睫毛跟蝴蝶翅膀似的,抖得都能筛糠了!

待马车一停,谢景衣揉了揉眼睛,打了个呵欠,“阿娘,我去隔壁啦。”

她说着,对着谢景音做了个鬼脸,跳下马车便跑走了。

谢景音气得直跺脚,“阿娘,你看她!”

翟氏笑着下了车,“她从小到大都是如此,哪次你赢过她了?算了罢!”

谢景音气急,“阿娘!!我是不是亲生的!”

翟氏揉了揉她的头,“除了你阿娘我,谁还能生得出这么好看的小娘子来?”

谢景音觉得自己炸起的毛,一下子就顺了。

也是,她起码在脸上,一直是赢的,这么一想,也就不恼了。

虽然住在隔壁,但都是柴祐琛来谢家,谢景衣上一次来,还是柴祐琛生病的时候。

柴贵一见她,立马焦急的冲了上来,“谢三娘子,怎么样,我家公子考中了没有?公子非拦着小的,不让我去看榜,说您一定会来的,可把我急的。若是没有中……呸呸呸,我家公子一定中!呸呸呸……不对,我不是呸您!”

谢景衣十分惊讶,“这个人可真是的。中了中了,那榜上头一个名字,就是你家公子的。”

柴贵普通一声跪倒在地,对着也不知道哪路神仙拜了拜,“太好了太好了,也不枉费我家公子挑灯夜读……不是,他好像没有挑灯夜读……也不枉费我家公子读书识字……”

柴贵说着,越发虔诚的拜了起来。

我的天呐,我家公子不但没有挑灯夜读,他每日晚上,都对着枕头,练习如何说好听的话,哄谢三娘子呢!他在门口守着的时候,差点儿没有笑死。

就这样还能考上,那绝对不是公子个人的努力,而是上天的庇佑啊!

柴贵想着,又拜了拜,老天爷啊,你既然这么灵,不如让公子大发慈悲,给我涨月例钱吧!

谢景衣瞧他神神叨叨的,无语的摇了摇。

最近的神仙,真应该涨月钱,日日听这么多请求,还不得没日没夜的干活,太累了!

柴家的人很少,一路行来,只有寥寥几人。

谢景衣倚在门框上,看着屋子里的柴祐琛,他正坐在窗前,手中握着笔,不知道在纸上涂画着什么,听到谢景衣的脚步声,他头都没有抬,“怎么不说话。”

“唉,没考中,说了怕你难过。”谢景衣轻轻的说道。

柴祐琛将笔一搁,翻了个白眼儿,“你哪里这么好心,若是没有中,怕是一进门,就开始笑我了。”

谢景衣轻笑了起来,“我大兄中了,杨皓没有中。”

至于永平侯府那几个,不值得她在柴祐琛面前提。

柴祐琛有些唏嘘,上辈子的时候,谢景泽可没有活到金榜题名的时候,真是可惜了。

“意料之中。江南一代,文风昌盛,你大兄那个魁首的分量,可远超其他州。他不中,说不过去。”

谢景衣也十分的高兴,“你怎么没有去看榜?我阿娘还一直念叨你。”

柴祐琛抬了抬下巴,“必中之榜,有甚可看?”

谢景衣哈哈笑了起来,他说这话,也不虚。

“不全是为这事儿吧?”

柴祐琛“嗯”了一声,拿帕子擦了擦手,站了起身,“青苗目前来看,情况还不错。不像以前那样,生搬硬套,各州强制推,虽然影响大不如前,但至少百姓确实得了实惠。”

“待这次春种过后,你阿爹若是有实际,那就稳中有升了。但如今局势倒是微妙起来,新党的觉得力度太小,完全没有实现他们的预期,旧党觉得抓住了机会,嘲笑青苗不过是空中楼阁,片地之法。”

谢景衣皱了皱眉头,“倒是我阿爹脱身的机遇。”

谢保林是王公门生,身上打的是新党的烙印,这是好事,也并非是好事。若没有经历上辈子,谢景衣只会觉得自己家上了大船,可她都经历过了,这艘船是要沉的。

推行的新法的人,是要推陈出新,那她同柴祐琛,就是要在新法的基础上,再推陈出新。

日后同王公出现摩擦,那是必然的事。

王公再贤明,他也不是独身一人了,他的身后还站着一大群的追随者,势必被人推着走,身不由己。

柴祐琛点了点头,“本来是如此。但上元节的时候,官家遇刺,倒是让他们消停了一些,现在追查刺客的事,乃是首要的。”

官家众目睽睽之下遇刺,过了这么久了,也不见有个交代出来,某些人,的确是该着急了。

第201章刘羽恩

柴祐琛说道这里,话锋一转,又道,“太后要给官家填充后宫。”

谢景衣点了点头,“选中了刘羽恩。”

柴祐琛一愣,手指在桌子上敲了敲,“原来霍清修也是黑羽卫啊!”

这下轮到谢景衣吃惊了,她想了想,“那日你在茶楼,看到他也进了那家卖纸的铺子了?”

“嗯,要赶着去茶楼讲学,你出来后不久,他也出来了。你家中并没有人在意用的是什么纸,你没有道理去那里,还买了一刀气味怪异的纸,松墨加桃花十分不搭,青厥回去了,可有细细洗澡?”

“如今抓刺客的事情,十分紧急,有人想要往西夏头上推,若是成功了,定是要引起一番血战。是以黑羽卫应该也都倾巢而出了吧?”

“你入黑羽卫那么久,算算时日,也该去见上峰,接任务了。让我猜猜,你同关慧知虽然好,但不至于好到陪她去追霍清修的地步,想来,你的考核任务,应该是在刘府吧。”

谢景衣无语的瞪了他一眼,“差不多行了,你有什么本事,我还不知晓?霍清修太嫩了,叫人一眼就看穿了,连谎话都不会说。”

“刘家乃是新法的反对派吧?那日在宴会上,刘家老夫人听到我的身份之后,还特意的提到了我阿爹。不是我贬低我阿爹,他如今在京城,还只是个小人物,五品小官遍地都是,内宅妇人为何对他如此在意?还出言嘲讽?”

“刘家行事古板,一看就是守旧之人。之所以知道我阿爹,是因为前院的人,过于关心新法之事。霍清修叫我观察手上有红点之人,这个任务太过宽泛,简直就是没有任务。”

“我之前不知道刘家立场,但是霍清修肯定知道,我既然是他的下属,是个什么脾性,他也应该有所耳闻。特意以刘羽恩为目标,将我弄去他家外祖母的寿宴,等着发生冲突么?”

“这不是一个行事谨慎讲规矩的人,应该有的行事作风。还有他为什么偏偏选了刘羽恩?张飞行事那可能是一时脑热,可刘备行事绝对是不意外之举。”

”所以你回来之后,查了刘羽恩?你查到了什么?”柴祐琛颇有兴致的问道。

“太后亲选了刘羽恩入宫,刘家十分的高兴,他家虽然是清流,但也想要更进一步。这事儿尚未对外提及。但从刘家人花重金请宫中的教养嬷嬷,又打了一些特殊的首饰来看,八九不离十。”

刘羽恩这种清贵了好几代的人家,同杭州谢家不同,她们早早的就有跟在身边的教养嬷嬷了,不然的话,也不能生得跟套子里的人一般规整。

可刘家突然又请了宫中的教养嬷嬷,那就有趣了。一般的人会想,可能是要说亲了,请个厉害的在身边护航。但她打的首饰,可不是女子出嫁的嫁妆里的“首饰”。

全都是一些样式平凡,能够随手送人的金银首饰。

若是打赏府中下人,不必如此,可用来打赏宫中的那些牛鬼蛇神却是恰到好处。

钱给到了,体面有了,又不至于因为太过独特,而被当成证据,牵扯到什么不应该的事情里头去。谢景衣在宫中,不知道得了多少这样的赏赐,一眼就瞧明白了。

“你既然突然说选秀之事,肯定也是查到了。刘羽恩自己没有问题,可她身边的那个贴身大丫鬟,却是有问题的。那个丫鬟,名叫绵绵,是刘府的家生子。”

“上元节的时候,刘羽恩也在朱雀大街看灯。当时她的灯落在了一个猜灯谜的小摊上,绵绵出去帮她取。正好遇见了行刺之事,直到大半夜,事情平息了之后,方才回来。”

“绵绵回来之时,手受伤了,说是人挤人,她被灯笼烫到了,灼伤了手。”

谢景衣说着,指了指手上虎口之处,“到现在,这里还有一个疤。后来她陆续的变卖了不少首饰,十分的可疑。这种事情,若是不怀疑,很难注意得到,犹如大海捞针。”

“可一旦注意到了,查起来并不是什么难事。霍清修一定注意到了,却犹疑了,若是绵绵不进宫,那也就罢了,可偏生宫中选中了刘羽恩,她是要跟着去的。”

“这事儿,只要霍清修以黑羽卫的身份去查,刘羽恩便铁定进不了宫了。不光如此,刘家同刺客扯上了关系,那是要遭罪的。刘家是霍清修的外家,他还没有想好,如何去做。”

柴祐琛点了点头,笑道,“官家压根儿不想要刘羽恩进宫。”

谢景衣想了想官家平日里的样子,也跟着笑了起来,“我倒是忘记了,他最不喜欢的,便是古板之人,刘羽恩的确不是他喜欢的那种,更何况,还是太后选中的守旧派。”

太后并非官家亲母,个中问题,也是一言难尽。

更何况,她上辈子在宫中那么多年,压根儿就没有见过刘羽恩,想来这事儿,早早的就被官家同柴祐琛一道儿搅黄了。

谢景衣并没有问柴祐琛上辈子这事情的走向到底是什么。

但柴祐琛却还是说道,“上辈子,这事儿官家没有找我,他说我和尚一个,不懂喜欢不喜欢之事,又不会怜香惜玉,一出手刘家娘子怕不是要上吊……”

谢景衣有些汗颜,想了想柴祐琛的行事作风,顿时觉得官家说得没有错!

不对啊,这话是什么意思,这辈子,官家找他了,是因为他已经懂了喜欢之事?

谢景衣脸一红,心中呸了一声,不要脸的,不管什么时候,都要说这些骚包话儿。

柴祐琛抿着嘴笑了笑,“当然了,就算他上辈子找了我,我也要准备科举之事,哪里有心情帮他做这个,左右宫中他不喜欢的人多了去了,多一个不嫌多,少一个人不嫌少。”

“你这么厉害,不如猜一猜,霍清修会怎么做,我又会怎么做?”

柴祐琛摸了摸下巴,“我的读心术,只对谢三你有用,霍清修怎么做,我如何得知?谢三你当然是继续追查,一石二鸟,顺带着把官家交代我的事情,也完成了。”

至于刘家如何,霍清修又如何想?不好意思,这并不在他们的考虑范围之内。是好的,自然平安无事,不好的,也不能逃脱。

第202章从小吐血

左右不过是件小事,两人达成共识,便不多说了。

柴祐琛是要在明处辅佐官家的,谢景衣是要在暗处做“耳目”的,各行其职,互通有无,乃是他们对对方的尊重。

“我阿娘今日少不得要杀鸡宰羊的,瞧你这里冷冷清清什么都没有准备,可要去我家用饭?”谢景衣想着,她若是不提,一会儿翟氏还得催她来请,不如索性先说了。

柴祐琛点了点头,“既然你这么诚心的邀请了,那我就勉为其难的去吧。”

谢景衣翻了个白眼儿,正怼回去,便听到门口传来一阵咳嗽声。

她扭头一看,只见门口站在一个瘦得双颊都凹下去了的郎君,明明已经是春日,但他还裹着厚厚的火红色的狐狸皮子,像是一头冬眠刚醒的熊。

他身量很高,一副病恹恹的样子,像是自己都要撑不住自己的骨架了。不过脸却红扑扑的,看上是颇为的激动。

许是身子当真不好,旁边一个绿色衣裙,圆圆脸的妇人,吃力的支撑着他。

“阿弟,我刚才去看榜了,你中了!你中……咳咳咳……”那郎君激动起来,咳得满脸通红,手中白色的锦帕,竟然渗出了丝丝血迹。

谢景衣瞧着心惊,这便是柴祐琛的兄长柴大郎吧,这样子,瞧着竟然是不大好了。

柴祐琛皱了皱眉头,快步上前,轻轻地拍了拍柴大郎的背,“大兄怎么来了?方才大好,怎么不多躺着休息?看榜的地方人多,若是磕着碰着了……”

方才大好?喂!你什么眼睛啊,都吐血了啊!哪里大好了啊!摇摇欲坠人都快没了好吗?

柴大郎擦了擦嘴巴,“躺得太久,人都要发霉了。今日天气暖和,花都开了,所以想要出来晒晒太阳。我没有挤进去,远远的站着,原想等人都走了,再去看。不想今年竟然派了个小娘子唱名,那声音中气十足,震耳欲聋。”

谢景衣有些汗颜,这绝对是说的谢景音没有错了。

柴大郎笑着笑着,又咳了一口血,他身边的小娘子,面无表情的给了他一条新帕子,扶着他坐了下来。

这下子,谢景衣觉得越发的诡异了。

柴大郎咳完了,饶有兴致的看向了谢景衣,“你就是谢三娘子吧,我听说过你。不要害怕,我从小就吐血,都习惯了。最近当真好多了。还别说,京城变化倒是挺大的呢,同我记忆中的,都不同了。”

喂!什么叫吐血吐习惯了?从小就吐血又是个什么诡异之事?谢景衣实在不知道自己该从何处开始点评……

柴大郎说着,又看向了柴祐琛,“你还记得那家卖糖的铺子么?小时候,有一次,你非要拽着我出来买糖吃,咱们就去的那一家,甜得要命。我今日特地去看,可惜已经不在了。”

“一晃过了这些年,小琛在大兄眼中,还是个孩子呢,竟然都已经中了进士,真是让人唏嘘啊!”

柴祐琛瞥了谢景衣一眼,见她在偷笑,脸微微一红,“不要叫我小琛!还有那家的糖,一点也不甜,所以没有人买,早在三年前,就关门了。”

柴大郎“啊”了一声,“原来如此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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