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手遮天》TXT全集下载_91(2 / 2)

衣手遮天 饭团桃子控 4773 字 2023-09-07

gu903();这锦盒用上好的锦缎裹着,上头绣了花开富贵的吉祥图案,一看就不是凡品,翟准都送了,这想必是赵掌柜让关慧知捎带的了。

一看就用心!

谢景衣打开一看,好家伙,只见那锦盒里头,躺着几张圆圆的纸,长得跟饼似的,闻起来也是一股子肉饼的味道,可它再怎么香,那也改变不了,它是纸的事实!

“画饼充饥?你们待我可真好!”

关慧知嘿嘿一笑,“现在知道只有我才是真情实意的了吧!人可说了,这是唯一的一叠肉饼子味道的,他再也不会做第二叠了。据说是侥幸为之,世上独一无二的味道,送给独一无二的谢三娘子!”

她说着,作了呕吐状,显然赵掌柜这堆马屁,吹得她都要吐了。

谢景衣嘴角抽了抽,“当我不知道,你把一叠纸同肉饼子搁在一起一个晚上,就是这个味儿。再不济,你把胡人用来包肉饼子的纸拿起来闻闻,得了,不光有肉味,人家还有菜味,胡麻味!”

“忍冬,我饿了!”谢景衣说着,啪的一声把锦盒给关上了,交友不慎,交友不慎啊!

说话间,一个拐杖跺地的声音响起,谢景衣头也不回的说道,“阿爷来了!我可想死您了!”

永平侯拄着拐杖,笑眯眯的走了过来,“今儿个我家三囡出嫁,阿爷怎能不来?”

永平侯说着,往桌子上放了一个金锭子,“给你添妆!”

谢景衣一瞧,顿时怒了,老贼,这不是她当初给他的那一锭么?说给她当添妆,还来真的了!这算什么?不是交友不慎,是投胎不慎!

第399章出嫁

谢景衣气呼呼的,虽然她没有指望永平侯,但是作为阿爷,这也太磕碜了吧。她伸手一抓,方才觉得不对劲起来,这金锭子虽然同她当初给的那一个一模一样的。

但重量明显不对劲,轻飘飘的,像是被人吃完了瓜,只剩下皮一样!

谢景衣眼角抽了抽……她平日里是有多会得罪人啊,一个个的待她如此“费心费力”!

永平侯笑了笑,“添妆啊,阿爷早就给你了,如今这个,不过是逗你玩儿罢了,我们三囡啊,跟这元宝一样,是个实心人,真的是便宜柴二那个臭小子了。”

实心人……呵呵……天下竟然有这样的阿爷!抠门就算了,还在大喜之日嘲讽于她!

谢景衣本想怼回去,但今日不光是有他们祖孙二人,还有许多宾客在,倒是不好说了。

其他的人,添妆都没有出什么错处,都是些簪子首饰的,无非是关系亲近些的,便送些用心别致的,那交情泛泛的,便送个四平八稳,毫无特色的。

倒是谢玉娇,送了一对玉狮子镇纸,看上去憨态可掬,可爱又华贵。

和离之后,她整个人爽朗了许多,她母亲给她物色了几户人家,都被她给拒绝了,她一个人,也不出门惹事,让人看起来顺眼了不少。

一群人虽然不熟络,但就着大喜日子的气氛,倒也热热闹闹的等到了迎亲的队伍前来。

听着门口的爆竹声丝乐声,谢景衣手心有些发酸,原本她还想着,出嫁乃是高兴的事情,怎么可能会哭出来,可临了到了,方才有一种真正的要离开家,离开父母兄弟,以后要单独执掌门户的惶恐之情。

明明那些事情,对她而言都是小菜一碟,不值得一提。

可到了这个关头,她也像一个小女儿一般,心酸又难过起来。

即便她自己个认为,成了柴家妇,还是谢家女。

可出了这个大门,哪怕是一墙之隔,那也是两家人了。她生的孩子,要姓柴,她死了之后,不能葬在父母身边,不能回杭州。要葬到柴家的祖坟里去。

光是这么一想,谢景衣就恨不得脱了媳妇,扯了花冠,大喊一声,老娘不嫁了……谁爱嫁谁嫁去。

她想着,手便已经下意识的放到了头上,还没有挨着花冠,就被人一把抓住了手腕。

谢景衣一抬头,便看到了站在逆光处的柴祐琛。

他轻轻地说道,“不准逃婚,不准退亲。”

奏乐的人吓了一大跳,喜乐陡然停了下来。

饶是媒婆刘夫人见多识广,那也没有新郎官进屋说的第一句话这么吓人的。她瞅着谢三娘子乖巧得很啊,抬手扶个簪子,也有错?

就算是之前永平侯府的谢玉娇出嫁,那起码也是上了路才发作的啊!这才到什么时候啊!

但她是媒婆,媒婆是干什么的?那可是把万千怨偶连成线的神级人物!只管送入洞房,不管她骂你娘!

刘夫人稳了稳心神,瞪了奏乐的人一眼,那些人恍然回过神来,一个个的都拿起了手中的乐器,吹吹打打起来。

谢景衣被柴祐琛戳穿了小心思,挣脱了手,有些心虚的说道,“说什么呢?我可没有这般想。”

柴祐琛轻轻地拍了拍谢景衣的背心窝,像是拍奶娃娃一样,谢景衣的脸瞬间就红了。

只不过她今日抹了不少胭脂,红得跟猴屁股似的,大概也看不出来。

“真没有。”

柴祐琛点了点头,“嗯,你没有。所以,谢三,跟我家去吧。”

谢景衣一愣,柴祐琛说话,总是咄咄逼人的,像是连珠炮一样,换个老百姓都懂的话来说,就是操起一个粗面馒头,硬往人嘴里塞,是个人都要被他给噎死。

几时何曾,听过这般温柔的语气,也不知道是不是谢景衣的错觉,她甚至听出了一丝幽怨。

幽怨的柴祐琛?

谢景衣打了个哆嗦,千年老王八了,还幽怨个啥啊幽怨!

她想着,回看了柴祐琛一样。

柴祐琛俯下身来,到了谢景衣的耳边,轻声说道,“姓谢的,你若是逃婚,我便……”

谢景衣眉头轻挑,来了兴味,“你便如何?”

柴祐琛有些无奈,“我便叫京城所有的茶楼酒家,都来说你对我始乱终弃的故事!”

谢景衣哈哈的笑出声,见刘媒婆神色不对,又稳住了表情,“你还别说,这故事我喜欢听!”

柴祐琛哼了一声,咬牙切齿道,“谢景衣!”

“这么好听的故事,你还是说给我一个人听吧。”

柴祐琛听着这声音,整个人瞬间的安定了下来,闷闷地说道,“好。”

他已经好几夜都没有睡着觉了。上辈子的时候,他一直瞧着谢三,大多数的人,都会觉得孤单。便是他有时候从衙门回到空荡荡的屋子里,也会偶尔想上一想,是否应该听取父亲的建议,说上一门亲事,讨一个妻子,然后按部就班的生一个孩子。

可是谢三好似从未思量过这种问题,她的人生好像从未出现过任何的迷茫。一开始的时候,他误以为谢三心中藏着裴少都。

可重生来看,压根儿就不是这么回事。

他思前想后,只有一个结论,这个女人,压根儿就没有心。

没有心的人,才是最强的行动派,说一步暗地里已经走了十步了。

越是临近婚期,他便越发的忧心,生怕触动了这人脑子里的某根弦,她就会像脱缰的野马一样,一去不回头了。

不是没有感情,也并非是谢三不心悦于他。只是于某些人而言,爱情并非是什么必须的东西罢了。

上辈子他也是这般想的,争取一二,能成便好,不能成,也不会强迫出口。

可临死的那一瞬间,他后悔了。

谢景衣上辈子压根儿就没有把他搁在心上,又怎么会后悔。

柴二同谢三的这场战役,他从一开始,便已经是输家。

可他,输得甘之如饴。

刘夫人见两人又和好如初,着急慌火的走起了流程。

柴祐琛的母亲是个不顶事的,永平侯可是提着重金登门,全全委托于她的,她拍着胸脯保证了,一定要把这事儿办得圆圆满满,漂漂亮亮的。

她原本以为小事一桩,如今瞧着这二人,不知道为何有点慌!

第400章哭嫁

刘媒婆有些慌,导致整个谢家都慌了起来。

谢景衣觉得自己就像是一只鸭子,被赶进了主院里,还未同父亲母亲说上几句话儿,就到了哭嫁的环节了,她一摸袖子,那闻者伤心,见者流泪的帕子忘记带了。

她狠狠的掐了自己个一把,得了,怎么哭都哭不出来。

翟氏见她不哭,也有点慌,自己个先哭了起来,“我的儿,出了这个门,你便是别家妇了,日后可要孝敬尊长,友爱夫君,疼爱子女。”

虽然只是照本宣科,但是翟氏总觉得,自己个的语调不够稳重,略有些磕绊,要不然,谢景衣怎么不哭?

谢景衣拜别了翟氏,又到了谢保林跟前,谢保林僵硬的摸了摸谢景衣肩,他昨儿个夜里回去翻了豆缸,可算弄明白了,为何他的私房钱,攒得那么慢……敢情果真被人“偷吃”了去!

他连夜挪了地儿,冥思苦想的一宿,到了天亮的时候,才想到一个绝妙的地方,又挪了一次,方才安心。

不是他穷得抠抠搜搜的,实际上,如今藏私房钱,已经成了东京城的风尚。一群大老爷们聚在一起,小酒一喝,就比谁藏的私房钱最恰到好处。

你藏得多,那是你家夫人管家能力不行;你藏得少,那是你家夫人乃是河东狮,抠了吧唧不大气!天知道,他还得每年从庄子的出息里,挪出一部分来当“私房钱”!

也难怪,他一直往里头加钱,那豆缸都没有满过!

“爹,我要出嫁了,你就没有啥要说的?”谢景衣无语的打断了谢保林已经跑偏的思绪。

谢保林老脸一红,“没有什么对你说的,倒是有对女婿说的。你在你父亲心中,是珍贵的儿子,我女儿在我心中,也是世间最好的宝。这些并不因为家世,才华亦或是旁的外物所改变。”

“今日,你们二人成亲,希望日后,你们能够相互扶持,互相珍视。我很相信你,希望你不要让我失望。倘若有一日,让我发现我家三囡受了委屈,你也不用多言,我自会接我家三囡归家。”

柴祐琛对着谢保林行了大礼,“岳父大人,谢三才华远胜于我,我甚悦之。这一世,大概您都不会有那个机会了。”

谢保林笑了起来,拍了拍谢景衣的肩膀,“好孩子,去吧!”

谢景衣顿时慌了,不是啊,爹啊,你不说点什么感人肺腑的话,不激动的落泪,跟我姐姐们出门子一样?

你这么乐呵呵的,跟拿扫帚扫了灾星出门一样喜悦,我怎么哭嫁!我哭不出来啊我!

你没有看到,一旁的刘媒婆,眼睫毛都眨掉了好几根了么?

谢景衣正想着,就听到一声刺耳的哭声。

谢景衣一个激灵,看了过去,只见坐在上座的永平侯,掩面而泣,呜咽出声,那销魂的哭声,一听就让人牵肠挂肚,不知道的,还以为今儿个办的不是喜事,是丧事。

永平侯对着谢景衣招了招手,谢景衣头皮发麻的走了过去。

“阿爷啊,今儿个我出嫁,要哭等我死的那天再哭啊!”

“兔崽子,你死的时候,我哭什么?我笑都来不及呢!”

永平侯吸了一把鼻涕,拉住的谢景衣的手,“三囡啊,今日你出了这个门,便不能常常回家,指不定下一回回来,便是来送阿爷上山了。”

他哭得十分真挚,谢景衣鼻头微微一酸,好像有了点哭意。

阿爷搞快点,我有点急!

永平侯偷偷的瞪了谢景衣一眼,催什么催,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尿急!

“这把宝剑,乃是当年先皇赏赐给阿爷的,不说吹毛即断,那也是跟着阿爷去过战场的剑。阿爷年纪大了,已经不需要佩剑了,这剑便送给你当陪嫁了。”

“若是那姓柴的待你不好,你就拿着剑打他。记得别拔剑,若是刺死了,他死不足惜,我家三囡可惜。你叫人把剑送还给阿爷,阿爷替你刺他!”

“三囡,要好好的啊!”

永平侯说着,拿起了一把宝剑,双手递给了谢景衣。

谢景衣有些发愣,这把剑,她曾经听人说过的,乃是永平侯当年荣宠的象征。

他并不会功夫,虽然是一把绝世名剑,搁在他的腰间,那也是个绣花棒子,中看不中用。因为这箭,不知道多少人骂过永平侯乃是奸佞之臣,靠着溜须拍马,得了先皇恩宠,抢了武将的荣耀。

永平侯哭得一把鼻涕一般眼泪的,压低声音说道,“兔崽子,别给阿爷丢脸啊!一定要压倒姓柴的!”

谢景衣一听,眼泪唰的一下掉了下来。

阿爷啊,我好难啊!我也想压倒他啊!可我打不过他啊,就算有这把剑,我也打不过啊,我太难了!最关键的是,我真的是个小娘子啊!

永平侯见她哭了,松了一口气,低声骂道,“兔崽子,回门的时候,不给老子带回礼,白瞎我帮你哭一场!”

谢景衣哭着点了点头,“两个鸡腿,不这次带四个!”

永平侯恨不得踹她一脚,这时候一旁的刘媒婆已经慌忙急火的喊道,“拜别亲人,出门了。”

谢景衣趴在谢景泽的背上,同柴祐琛一道儿上了马车。

马车开动的那一瞬间,她方才真情实感的哭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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