韶玉这才找回了思绪,道:哦,他们开始准备午膳了,问殿下想吃什么。
解无移看了看窗外,这才发觉不知不觉间已接近正午,回过头道:一切从简即可,莫要铺张。
韶玉张口似是欲说什么,解无移立即道:不要乌鸡汤。
是,韶玉应道,那一会做好了我给殿下送过来?
解无移点了点头,韶玉又看了一眼水镜,却也没再多言,告退关门离去。
待脚步渐远后,水镜笑问道:你方才说的那些,怕是个傻子也不会信吧?
解无移不以为然,反问道:信不信又如何?
水镜撇嘴点了点头:也对,反正这船上你最大,也没人管得着你。
因解无移吩咐了一切从简,午膳便准备的极快,过了没一会儿韶玉便将几碟饭菜送进了房中,许是以为水镜也要同食,饭菜还特意送了双份。
水镜抬头笑道:多谢。
韶玉点了点头,放下东西后也未停留,便离开了房中。
水镜自是不必进食,一边喝茶一边看着解无移吃饭。
解无移吃了几口,见水镜不动筷子,抬头问道:你不吃?
水镜点了点头。
解无移奇怪道:为何?
水镜有些疑惑,他原本以为解无移已经接受了他长生的事实,可现在看来他却又仿佛并不知情,他想了想,这才恍然道:你是不是以为我和你们国师一样?
解无移一愣:难道不是?
水镜笑了笑,解释道:并不是,他是记忆长存的肉-体凡胎,需经历转生,我是有灵气护体长生不老,不会饿,自然也就不必进食。
水镜本以为解无移会吃惊,却不料他接受得很是平静,只是怔了片刻,便理解地点了点头。
但点完头后,解无移忽然看了一眼他手中茶盏,道:那你为何要喝水?
水镜端着杯子的手滞了滞,道:大概是为了显得与常人无异?
解无移看着他,若有所思道:所以你只是不必吃喝,并非不能,是吗?
水镜不知他得出这个结论有何意义,却还是点头确认了。
解无移道:那你还是吃些吧。
水镜有些迷茫:为何?
解无移抿了抿唇,道:你干坐在这里盯着我吃,我有些不自在。
水镜失笑,但也未再坚持,放下杯盏拿起碗筷,陪着随便吃了几口。
饭罢,水镜想起先前解无移说他昨夜一直在琢磨国师那三个问题,道:你昨日既然彻夜未眠,不如先睡会吧。
解无移也着实感觉到了疲惫,并未拒绝,道:那你呢?
水镜抬了抬下巴,道:我上去逛逛,反正你都说我是一个渔夫朋友了,既然见了光,我也没有再藏的必要。
解无移轻笑,点了点头。
水镜起身出了房,带上房门,顺着木梯上了甲板。
甲板之上,忙碌之人不少,有几个渔民正在合力拉动帆索,调整船帆朝向,水镜上前帮了一把,那几个渔民虽是觉得他有些眼生,却还是对他友好地笑了笑。
拉完帆,水镜拍了拍手,回身便见韶玉正站在他身后,警惕地看着他。
水镜勾了勾嘴角:有事?
韶玉毫不客气道:你当真是殿下的朋友?
水镜挑了挑眉:不然呢?
韶玉似乎一时也找不出什么继续质疑的理由,上下打量了他一番,道:殿下方才说,你身手很好?
怎么?水镜饶有兴趣,你想试试?
韶玉看了看他空空如也的双手,道:你没有武器。
水镜不以为然地一笑:我不需要。
韶玉一听这话,顿时觉得他在挑衅,眉头一皱,二话不说拔剑就上。
水镜也未料到这人竟是这般雷厉风行,往后退了一步,侧身避过剑锋,韶玉追着他的方向横劈过来,水镜顺势仰身让剑刃从上方掠过。
甲板上的渔民不知他二人为何突然起了冲突,纷纷转头看向他们。
水镜并未动用灵气,只凭接连跃起,侧身,或蹲或站,俯仰之间便将剑势尽数避让,却并不还击,只叫那剑尖连他的衣摆都沾不上。
数个来回后,韶玉心知他手中的剑根本碰不着水镜,索性锵一声干脆利落地收剑入鞘。
周围渔民知道韶玉是宫里人,不敢得罪,见他落了下风自然也不敢替对手叫好,虽是有些兴奋,却也只相互窃窃私语。
水镜好整以暇,笑道:不试了?
第121章银河引路月为丘
韶玉丝毫也不扭捏,直率道:不必再试,你身手远在我之上,我甘拜下风。
水镜心想,这人性子还不错,看得出差距,也不因落于下风而气急败坏死缠烂打,甚好。
韶玉上前一步,抱拳道:在下先前多有冒犯,现在向你赔罪。毕竟事关太子殿下安危,在下不得不多虑,还望海涵。
水镜受了这一礼,却是有些哭笑不得,道:你不过是与我过了几招,试出了我的身手,却并未试出我的来路,这就敢帮我洗清嫌疑了?
韶玉理直气壮地点了点头,道:你这般身手,若是真想对殿下不利,根本无须与我虚与委蛇,直接出手便可,我自认拦你不住。
水镜闻言一笑,这话倒也是有理有据。
韶玉往渔民那边看了一眼,众人不敢再多看热闹,纷纷回身忙起自己的事来。
韶玉收回目光,一改先前严肃警惕的模样,走到水镜身边,随手搭上他的肩膀往船舷边带去,边走边问道:兄弟,你习武多久了?
水镜还从未与人这么勾肩搭背过,十分不适,抬了抬肩把韶玉搭在他肩上的手顶了下去,顺口答道:挺久了。
韶玉也不恼,嘿嘿一笑收回了手,搭在了剑柄上,道:我自小习武,如今也有二十年了,自认在国中难寻对手,却没想到还能遇上叫我这般束手无策之人。
水镜心说,你没想到的事那可多了去了,你练了二十年,我练了一千多年,我若打不过你才有鬼了。
韶玉看了看左右,凑近低声道:殿下把你扮作渔民藏在船上,是为了让你帮我们除海妖吧?
水镜眯了眯眼,不大懂他这话逻辑何在,莫说他不是解无移带来的人,就算他真是,太子想带个人出海帮忙,有什么必要藏着掖着?
韶玉似乎对此深信不疑,并不需要他回应,继续道:我就说嘛,从前陛下几次要给殿下指派贴身侍卫,殿下都说用不着。难怪了,有你这么个高手在,殿下哪里还需旁的贴身侍卫?不过你也挺厉害啊,作为殿下贴身侍卫,这么多年都没被人发现过,来无影去无踪,藏得很深啊!
水镜笑而不语,静静听他自说自话,听他将自己从假扮渔民的高手变成解无移的贴身侍卫,再变成个如影随形的暗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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