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战马吃痛,眼看又要飞奔,解无移立即扯紧缰绳,战马原地扬蹄长啸一声,落回地面后,鼻中焦躁不安地喷出几口气来。
解无移重新下马站定,抬手细看那竹签。
这根竹签的粗细长短皆不及一根小指,但没入马臀中沾上血的部分却有十之七八,前端虽是尖利,但形状粗糙,并没有刻意削尖的痕迹,倒像是随手折断而成。
一旁几名将领看见那竹签,立马反应过来方才所说的什么神驹灵性、忠心护主根本不存在,这马突然跃起显然是因为马臀骤然被刺而发狂。
这
他们一时间也不知该作何反应,面面相觑,同时心中也在好奇这竹签究竟是从何而来。
解无移抬眼看了他们一圈,见每个人都面露茫然,笑道:看来今日这救命之恩是无人认领了?
一名将领闻言挠了挠头,讪讪道:殿下说笑了,这签子如此短小,根本无法以弓-弩射出,以当时那距离,我等谁能徒手将它掷入马臀,还刺得这样深?
解无移方才其实也想到了这一点,但毕竟当时离他最近的人就是眼前这些,他总要问一问才能确定。
解无移点了点头,没再多说,令人将伤马牵去换了一匹,翻身上马,率军继续北行。
不久之后,大军抵达中野,东西两路人马也先后到达,在城中休息整顿两日后,继续向北境进发。
从中野前往北境的一路上再未遇到任何意外,十五日后,大军浩浩荡荡进驻安虞关。
入关已是午后,下午将关内事务安排好后,解无移登上关前高台远眺。
关外近处乃是一片空旷之地,稍远些便是大片密林,一直延伸到远处东西走向的安虞山脚下,从此处向东西两侧望去,竟是一眼望不到尽头,山脉正中之处的那条峡谷犹如被天斧劈开的一道伤口,南北走向,既细又长。
此时已近黄昏,解无移下了高台,单骑出关往安虞山驰骋而去。
斧刃峡是难得的天险,他想尽早将那处地形彻底摸清,也好在大銮来袭时妥当安排防守或是设伏。
穿过旷野,行入林中。
此时虽已是深秋,但虞国处南,入眼之处丝毫不见萧索枯败,只是已然没有了盛夏时的那种生机盎然。
风飒飒兮木萧萧,令人心静如水。
解无移勒了勒缰绳,将马速放慢,缓缓行于林间,不消片刻,远处便隐约传来了流水之声。
方才在高台之上时,解无移就有些疑惑,他先前在安虞关舆图上明明看见了一条东西走向的河流,可在高处时却并未看到,此刻方才明白,这条河流的确存在,只是先前被密林所遮罢了。
解无移朝着水声前行,不一会儿眼前便开阔起来。
一条清澈河流自西向东穿过树林,河道不算太宽,水流也很是和缓,河边木桩上拴着竹筏,一旁草丛中还有一根横躺着的竹篙。
解无移行至木桩旁翻身下马,将马拴在那木桩上,解开系着竹筏的绳子,登上竹筏,撑着长篙向对岸划去。
站在竹筏上环视四周,远处不知何处升起的袅袅炊烟,近处偶尔扑腾着翅膀穿梭在林间的飞鸟,振翅之声伴着潺潺水声,让人恍惚以为自己是个世外闲人,悠然居于山水间,朝寻涧溪落花,暮看水车悠转,不识金戈铁马,只知春秋冬夏。
这一瞬他忽然在想,或许师父大多时候便是如此吧?
无拘无束,自在逍遥,不为俗世所困,亦不为爱恨所累。
马蹄声便是这时传来的。
解无移先是怔了怔,随后便听清来源,往河对岸看去。
马蹄踏过丛林浅草,沿途惊起乱花纷飞,一抹浅色身影乘于马上,在林影中忽明忽暗。
白衣湛摆,如云似海。
马蹄踏出林间的一瞬,山外一抹余晖正巧斜斜洒下,在水镜侧脸勾出一抹温柔暖意。
解无移看得有些愣神,竟是一时忘了撑篙,任凭河水推着竹筏缓缓顺流而下。
水镜提缰勒马,眉眼含笑:我徒弟这是打算随波东去,入海化龙?
解无移这才回过神来,连忙撑了几下竹篙,往对岸靠近。
水镜翻身下马,负手立在岸边,待解无移上岸后,他上下打量了一番,笑道:一月不见,我徒弟好像瘦了?
解无移将竹筏上的长绳在木桩上系好,又将水镜的马牵来系上,这才回身看向水镜。
不言不语,就那么静静看着。
水镜被他看得有些迷茫,从解无移的眼中他看不出是何情绪,心里莫名有些没底,眨了眨眼笑道:怎么,见了为师不高兴?
高兴。解无移简略答道,目光却依然一瞬不瞬地盯着他。
水镜调侃道:那这是高兴得连话都不会说了?
解无移摇了摇头,道:我只是在想,师父似乎记性不好,我们哪里有一月未见?
我算错了?水镜挑了挑眉,出京前五日,从虞都到中野九日,中野停歇两日,到安虞关十五日,不是刚好一月?
解无移听着听着,忽然笑了。
水镜莫名其妙:你笑甚?
解无移依然笑着,眼中却是带了一丝意味深长,道:师父对大军行程还真是了如指掌。
水镜一怔,摸了摸鼻尖,随即不以为然道:这有何奇怪?随便找个兵士问一问不就都知道了?
解无移似笑非笑地点了点头,又道:那兵士可有告诉师父,我们这一路上还遇到了危险?
哦?水镜偏头道,是何危险?
解无移道:遇到了一伙山贼。
水镜的表情出现了一瞬间的空白,蹙眉眨了眨眼道:山贼?
嗯,解无移严肃地点了点头,从腰间摸出一样东西握在手中,伸手到水镜面前摊开,师父看,山贼还用暗器偷袭我。
水镜低头一看,解无移手中托着那根细短的竹签,上头的血渍已经渗进了内部,干结成了暗红色。
水镜有些无语:这东西你还留着作甚?
解无移把手收回自己面前,低头看着那竹签道:可不得留着么,上头还有我的血呢。
你的血?水镜将这你字咬得极重,瞪着双眼简直不敢置信,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耳朵出了毛病。
对啊,解无移一本正经道,那山贼大约是想刺马,但准头不好,就刺我身上了。
水镜愣了愣:当真?
他一把拽过解无移,扳着他的肩膀将他转过来,一边从上到下将他后背摸了个仔细一边蹙眉急道:刺哪了?
解无移被他摸得身体紧绷,瞬间有些呼吸不畅,颤声道:不不在身后,在身前。
怎么可能?水镜立即质疑,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解无移转过身来,满脸不解:为何不可能?
水镜理直气壮道:当然不可能,我明明是从你身后
说到此处,水镜突然卡了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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