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在洲现在不仅想自戳双目,还想时光倒流把耳朵也给堵上,听完那段录音他觉得自己晚饭都不用吃,光捡地上掉的鸡皮疙瘩就够了。
同时他又隐晦地看了一眼秦侑川,难道秦总看上他的外甥,是因为他那张嘴特别会说肉麻话吗?
有钱人的脑回路他真的不太懂。
如果时间可以倒流,关在洲还想把刚才那段不吃晚饭的话也给咽回去,因为年峪在确定只有自己做的饭菜最合秦侑川的胃口之后,说什么也要亲自下厨,让秦侑川好好吃一顿。
于是他眼睁睁地看着年峪在厨房里颠锅挥铲,秦侑川在旁边给他打下手,一盘一盘几乎看不出原材料的菜被端出来,最后还有一锅黑乎乎的汤。
他舅突然很后悔,为什么不在外边跟两个助理吃完饭再回来。
年峪一口气炒了三四道菜,接下围裙的时候还有些意犹未尽:唉,今天太晚了,只能先弄这几道,明天再多做两样,大川你先凑合着吃。
那表情,那口吻,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哪里请来的大厨。
偏偏秦侑川就很喜欢年峪这副拿腔拿调的小模样,帮他收起围裙后还用指腹抹了抹年峪额角的汗:嗯,你辛苦了。
他舅盛了一碗年峪热情推荐的紫菜汤,嚼着跟头发丝一样多的紫菜,嘴里酸甜苦辣什么味道都有,但关在洲就是觉得越吃越没滋没味的。
他说不出自己是个什么心情,反正是觉得自己挺亮的吧。
快到晚上11点时,年峪又主动帮秦侑川把被子搬到沙发床上去,自从知道上回秦侑川睡沙发的真相后,年峪就不免遗憾地摸着那床被子:等我拍完戏,一定要给你一个美好的夜晚。
秦侑川轻轻在他唇上啄了一口:好。
那天晚上,年峪连做梦都是各种姿势。虽然他和原主都没有具体实践的经验,但现在互联网发展得这么迅速,该看的不该看的多少都看过一些,片里的两人换张脸再换个身材,经过梦境的艺术加工,那简直是身临其境!
醒来以后年峪更加精神抖擞,满心想的都是快点把戏拍完,把档期空出来,跟大川把所有情侣该做的事儿都做完。
一想到这,年峪就跟打了鸡血似的,就连拍戏用的大泥坑在他眼里也不过是一个小水洼。
然而,有句话叫做乐极生悲。
片场中的泥坑是用来模拟沼泽环境的,有一幕戏是男主角在吸引敌方火力,需要剧中的弟弟去找他落在沼泽里的关键性证据。
当那个装着证据的文件袋被沼泽一点点吞没时,弟弟毫不犹豫飞身扑下去抢救,最后主角解决完追兵回来,看见的就剩下弟弟高高举起文件袋的一只手。
这也是弟弟打动男主角的经典一幕。
飞身扑救的镜头年峪在前一天已经拍完了,现在拍的是他要托举证据大半个身体埋在泥里,被男主角艰难拉上来的镜头。
年峪按照导演的要求,顶着满脸泥巴对着镜头露出个大大的笑容,傻里傻气的,看着却让人觉得心酸。
好,年峪保持这个姿势,田宇上!导演小声地说。
田宇立刻扑到了坑边,用力抓住了年峪的手,表情格外狰狞:小弟!小弟你拉着我
年峪口中喊着哥!哥!脚下不断扑腾,按照事前商量好的,他用力蹬地,田宇就顺势将他拉起,把这个镜头拍完。
结果年峪因为太激动,蹬力过猛,田宇拉着他的胳膊还来不及发力,年峪又摔了回去,正好脚下踩到个小石子儿,没站稳,扑通一声结结实实地倒在了泥巴里。
年峪:
田宇:
哎哟!年峪你还好吧?导演和他身边的工作人员全都跑了过来,还有年峪的经纪人和助理,大家齐心协力把年峪捞起来,赶紧给人用毛巾裹上,以免着凉。
毕竟不是真沼泽,坑里的泥水比较稀,水的成分更多,还是比较凉的。
年峪自打被捞上来以后就皱着一张脸,苦兮兮的,问他哪里受了伤,他只是摇头:没有受伤,继续拍吧,我没事。
但表情是骗不了人的,而且年峪说话时声音都在发抖。
导演看他这模样,索性提前放他回去,又对关在洲说:这一场正面的镜头都拍完了,剩下的交给替身就行,你还是带他去做个检查吧,有些内出血的伤刚一两天没事,过几天再发现就不好处理了。
关在洲忧心忡忡地点点头,等年峪洗完澡换了干净衣服出来,在送他去医院的路上,他舅忍不住对他说:你啊,摔到哪里要说出来,就是没受伤也应该告诉我。我不但是你经纪人,还是你舅舅,有什么话不能跟我说的?
年峪眼眶还有点红红的,见他舅准备去挂号了,才伸手拉了拉他的袖子,小声说:我,我伤到了那个地方。
哪个?
他舅愣了几秒钟,才震惊地反应过来。
回到酒店之后,年峪瓮声瓮气地朝秦侑川勾了勾手指,把不明所以的男人从工作中拉起来,随即快速关上了房间门,咔哒一声上了锁。
关在洲则走出房间,把空间让给两个年轻人,并回忆起他们在医院里听到的医嘱。
医生检查之后,对舅甥俩说:没有什么大损伤,就是破了点皮。患者有女朋友了吗?如果你担心功能问题,可以让女朋友帮忙验证一下,只要还能那个,就说明没事。现在比较担心的是患者的心理压力,通常那里受过伤的压力都会比较大,过了这个坎就好了,让你女朋友耐心点,不行可以多试几次。
年峪:
这美好的一夜,跟他最开始设想的有点不太一样。
第35章
只开了一盏床头灯的昏暗房间里。
年峪身上汗津津的,白皙的脸上也是红彤彤,嘴唇因为紧张而抿成了一条线,从嗓子里挤出来的声音也不知是痛苦还是难受。
反正是挺不好过的。
年峪坐在床边,两手死死地抠着身下的床单,手指攥得紧紧的,骨节都白了,掌心里的汗水在床单上留下了斑驳的湿痕。
他的两腿脚趾也用力蜷缩着,脚背弓成半月状,显得既紧张又艰难。
成成功了吗?年峪喘着气低头去看,就见秦侑川捻了捻手指,眼里泛着淡淡的歉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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