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哼,你说的对,你本来也就没有什么错,自然也不需要道歉。但就像你说的,讨厌什么人也是我的自由。”
6希不由得笑了起来:“那么,你现在还讨厌我吗?”
“唔……”仿佛是嘴里突然被塞了块泥巴,赛希琉的后半句话就这样被生生地堵在了嘴里;她脸上的红晕显得更加的明显了。
过了良久,她调整了一下呼吸,脸色也总算恢复了寻常的眼色。她坐直了身体,正襟危坐地说道:“我讨厌那些只知道吃喝玩乐的贵族纨绔,也讨厌自以为是的人。不过,虽说你又是贵族,也很容易得意忘形,但其实,也不是一个很讨厌的家伙。如果你在学校的话,学生会主席的位置恐怕也轮不到我。真奇怪,你和我们都是同年的,为什么没有去学校呢?”
“谁知道呢,也许是因为我们全家都跟学校犯冲吧。”6希笑着回答,然后对卡罗尔说,“那你呢,你有什么打算?”
“我?其实还真没想好。最开始去学校,其实只是和家里人赌气而已。”
“赌气?”
“嗯,我们家里是做买卖的生意人。可是我从小就对生意什么的不感兴趣,于是天天都要被老爹骂,被大哥说。最后,我实在受不了了,就偷偷从家里跑出来了,报名参加了中央魔法学院的入学试。学费都是我平时攒的零花钱,再加上老妈偷偷给了我点,老爹和大哥当然也没现。等到我正式入了学,他们要反对也来不及了。”
“哦?这么说,你的父兄其实是反对你当魔法师的?”
“老爹说,如果只是单纯的魔法师他当然不会反对。可在现在的联邦,一旦成为了魔法师就必然会和政治扯上关系。那可是一个吃人不吐骨头的世界,如果我陷进去,以我的性格,迟早会被人连皮带骨头生吞活剥。”
“呃,从某种角度来说,你父亲还真是个智者。”
“也许是吧。不过我既然已经选择了这条路,那也就只好这么走下去了。反正,真遇到问题趟平了过就是,有什么大不了的。”
“呃,从这层角度来说,你也真是个了不起的家伙。”
“那可不行哦,少爷,我是您的扈从,”伊罗薇尔却笑着说,“所有的工资都要靠您的收入来维持。您不好好确认将来的方向,我可是会很困扰的。”
“呜……”卡罗尔翻着白眼说不出话来。
“哈哈……呃,莉姆,你这是干什么?”6希刚笑了两下,却现普莉姆拉也抬起头,绿宝石色的瞳孔中射出一种说不清的复杂光芒,正直定定地盯着自己的脸,顿时让自己浑身都起了鸡皮疙瘩。
“那还用说吗?”赛希琉不屑地笑道,“莉姆也是你的扈从。如果你也不好好想好将来做些什么,她也是会很担心的。”
“呃,莉姆啊,我可不记得我们的关系是要用金钱这么庸俗的东西来维系的。”
“……乔克、玛丽还有大家,如果要上学,是需要很多钱的。”
“呃……”
“6希说过:你对金钱的怨念是比宏观宇宙的恒星结构还要稳定。所以,钱不是庸俗的东西……”
“……唔,绝望了,我对这个被天然呆无口怪力娘吐槽的世界完全绝望了!”
这个时候,6希还没有想到,能够和同龄的朋友这么轻松的展望人生和未来的机会,也就是这么最后的一次了。
时间已经进入了夜晚,太阳早已经落山,月亮被薄薄的云雾笼罩着,银色的华光却显得无比地朦胧。
一名年轻的士兵站在约伯一号的岗楼上。他穿着皮甲,腰间挂着长剑,在岗楼边上,还摆放着一个上好箭的十字弩。
此时,整个约伯一号绝大多数的士兵都已经进入了休眠,但站岗士兵的眼神却依旧明亮,耳朵仍然敏锐。做为一个哨兵,他的视力和听力往往都是极好的,一旦感觉到什么风吹草动,他能够立即敲响岗楼上的大钟,整个约伯的士兵们都能立即从睡梦中醒来,投入战斗。
年轻的士兵警惕地扫视着朦胧月光下的无尽夜色。即便他视力出众,但也实在无法在这样的能见度下看得更远。
他叹了口气,回过了头,然后便听见一个微弱地扑腾声。
那声音恐怕不会比小鸡扑腾翅膀的声音更大,但却足够引起士兵的警觉。他长剑已经出鞘,回过了头,大声地喝道:“谁!”
也就这这瞬间,一支羽箭从另外一个方向,自幽暗如深渊的夜空后无声无息地飞来,如同捕猎的毒蛇般咬中了士兵的咽喉。
“敌袭!”咽喉处的剧痛和越来越明显地虚弱感让士兵意识到了这一点,但是他却无法出声音。
“碰!”一个落地的声音传到了士兵耳中。这应该是敌人已经登上了塔楼,可是,士兵并没有理会,他用尽最后的力气爬了起来,猛地拉到了警钟的绳索。
“叮叮叮!”钟声向四面八方扩散开去。
“敌袭!”约伯一号的营房中出传来了越来越多的沸腾声和脚步声,不断有灯火在点亮,也不断有全副武装的士兵们出现在走廊上。
“最终还是没有失职啊……”士兵躺在地上,感受着生命随着鲜血地淌出而缓缓的消散,这是他在脑海中的最后一个念头。他没有听到自己面前敌人恼羞成怒的吼叫,自然也没有感觉到一股如同死亡和地狱般阴暗而恐怖的压迫感。
越来越多的黑旗翼人在约伯一号中降落,其中还伴随着一个骑在巨大龙形生物上的黑袍人。
“大师,袭击开始,请您下令吧。”一名黑旗翼人毕恭毕敬地对黑袍人请示道。
“桀桀桀桀,为了给我那个老朋友出一口恶气。那就血洗这里吧。记住,一个也不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