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子不教,父之过,老夫甘愿认罪伏法,只是我这府上其他人,何其无辜,竟然也要受那孽子的牵连,还请崔大人帮忙通融一下,帮忙带句话给陛下,罪臣死不足惜,求他看在老臣一生尽忠职守的份上,给府上其他人留下一条生路。”
第一百九十四章
正宁帝是在早朝结束后,才知道昨夜曾有叛军差点攻入皇宫的事,是何殊亲口告诉他的。
他觉得自己应该感到惊慌才对,可事实上,他的心情竟然很平静。
可能是因他知道的时候,本该让他感到惊心动魄的一场宫变,已然尘埃落定,连那几个祸首,都已被拉出去砍头,让他生不出半分的参与感。
“还是皇儿当年说得对啊,这皇位看着千好万好,稍有不慎,就会将我们一大家子都坑死在上面,我们这些年兢兢业业的打理这江山,到头来,仍有人会惦记着要将我们赶下去。”
何殊能够理解自家老爹的失望与愤怒,“父皇不必在意那些徒有野心的跳梁小丑,若非有我们这些年的苦心经营与努力,又如何能够做到像这般,让这么一场叛变结束得悄无声息,没给朝廷与百姓造成什么重大损失呢。”
听到何殊的话,正宁帝的心中确实得到不少安慰,但他还是忍不住抱怨道。
“你也太胆大了些,竟然敢让人配合那些叛贼的谋划,让他们拿到那些火铳,若万一那经手人有异心,或是哪个环节出了什么差错,拿给对方的真弹药怎么办?那可是威力强大的火器。”
何殊耐着性子继续安抚道,“父皇多虑了,若非有万全的把握,儿臣肯定不敢这般做,君子不立危墙之下,儿臣肯定不会让自己为了不值一提的小人冒险。”
正宁帝这才满意地点头,“皇儿心中有数就好,此事可一不可二,下次再发现这等贼人的伎俩,一定要尽快出手处置了,不可给他们留下任何机会。”
何殊笑着点头应下,她这次打的是引蛇出洞,趁机将那些在背地里动手脚的人都一网打尽的主意,才会给他们留下既可坐实罪名,还能让他们将暗地里培养的人手都派出来的机会。
干完这一票大的,整个朝堂皆可趁机仔细清理一番,以后肯定不用再这么麻烦。
毕竟那数量多达小一万的叛军,有大半都潜藏在普通百姓之中,以无懈可击的普通人身份生活着,其他人则都遍布在各府或是各衙门中。
若不多费点心思,可做不到像现在这样,将那些人都给钓了出来。
说完这些后,正宁帝又忍不住感慨道。
“之前听你提到锦王的儿孙有野心,朕还以为你是因为查出锦王虽不知道余林府的事,他的儿孙却与之有牵连,没想到锦王竟然养出这么个心比天高的东西。”
虽然何殊在口口声声地说‘可惜’,但她可不希望自家老爹会因此而同情锦王府。
“父皇,那何广文犯下如此滔天大罪,我们可不能对锦王府手软,否则,很容易给后来者留下侥幸之心。”
以锦王府的宗室身份,诛九族什么的,肯定不现实,毕竟自家与对方正是未出五服的亲族,但是对于锦王府的其他人,也绝无赦免其罪的可能。
正宁帝没好气地瞪了何殊一眼道,“朕又不傻,当然知道轻重,若非皇儿治下严谨,提前做好应对,真要让那何广文之流成事,现在就该锦王府的那些人入主这皇宫了。”
到那时,他这一大家子,连出嫁的几个女儿在内,都不会有好下场,所以正宁帝虽在心中为锦王感到可惜,但他丝毫没有宽恕对方的想法。
何殊赔着笑道,“父皇英明,有您的支持,儿臣这底气就足了。”
正宁帝却皱眉道,“不是早说了,像这种脏活,由朕来做,或是以朕的名义做吗?你还是太子,又是这种情况,实在不宜现在就沾这些。”
即便明明是那些人罪有应得,但是太子当朝判处那些人斩首,依旧容易给人留下不仁、不慈的非议。
何殊此前的确存在这方面的顾虑,毕竟她的计划是要以女儿身堂堂正正的登基继位,一个好的名声,将会是她的加分项。
但是在经历过这些事后,她已想通了,与其想为自己谋个贤德太子之名,让人敬,还不如早些让人见识到她的强势与威严,让人畏。
“父皇不必多虑,没什么不宜的,既然事实已经证明,我们这些年来,一直努力经营的这些声望,无法阻止那些野心勃勃的叛逆之辈,我们就要及时调整方向,让人知道并记住我们不仅可以施恩,还执有雷霆之威。”
正宁帝对此表示支持,便没再就此多说什么。
崔景怀回宫复命时,不仅带回的有锦王的请罪书,以及他为给锦王府其他无辜之人求条活路,上交的几箱藏有许多宫闱、皇室以及一些世家大族秘闻的东西,还有锦王亲自动手将何广文一脉全部毒杀,后以死谢罪的消息。
听说锦王如此决绝的先一步做出选择,何殊只在心中叹了口气,对于现行的连坐制度,她并不支持,但也不是全然反对。
毕竟在这个讲究一人得道、鸡犬升天的时代,个人犯事,享受惠泽的肯定是其亲近之人,那些被诛连的人,未必无辜。
就像这次的事,连正宁帝都能想得到,成王败寇,若让那些叛贼得逞,何广文上位成功,受益的绝对是锦王府,何殊又岂会想不到?
到时候连锦王这个有名的老好人,都不一定会同情被他儿子踩着尸骨上位的这些人。
不仅如此,可能还会想方设法将她与正宁帝塑造成残暴无能之辈,从而美化洗白他们的谋逆篡位之举。
所以何殊不曾打算取消这种制度,只是在具体实施时,会要求相关部门调查清楚,尽量撇开那些虽在血缘关系上有牵连,却未享受到惠泽,真正无辜之人,例如郭风远与宋太师。
若没有那些看似苛刻不人道的法律约束规则,将会有更多的人控制不住自己的野心。
“锦王府夺爵,锦王一脉自宗室除名,先将锦王府其余人押往宗人府候审。”
想到昨日刚见过的那位老人,何殊终究又加了一句。
“锦王生前应当为自己的身后事做过准备,取消一应礼制,直接将他葬了吧。”
崔景怀恭敬地应下,知道对锦王而言,这也算是他求仁得仁的最好回报了,要不然,凭他儿子犯下的滔天大罪,他落得个死无葬身之地的下场都不冤。
对于昨夜发生的宫变一事,何殊虽然不打算将之公布在邸报上,但也没有特意隐瞒,所以下朝之后,就开始有风声传了出去。
这种事肯定瞒得了一时,瞒不了一世,所以何殊不仅先主动向正宁帝坦白,坦白完后,又亲自去凤元宫请罪。
皇后听说之后,有些后怕地抚着胸口,但她随即就瞪向大女儿与二女儿。
“我说你们今天怎么看着都与往日有些不同,原来合起伙来瞒着本宫这么大的一件事呢,真是太不像话了!”
二公主很想说,真正瞒着所有人的分明是太子,他们只是担心会吓到对方,没有想好该怎么说而已。
对此早就习以为常的大公主从善如流地直接笑着请罪。
“是儿臣们的错,还请母后恕罪,因为不清楚具体情况,怕将听来的三言两语说给母后听,会吓着并误导母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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