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基,你怎么样?”史蒂夫神色担忧。
“史蒂夫!我没事。”面色苍白的巴基摇摇头,回以一笑,让他放心。
时隔几十年未见,这对好友的一个对视仿佛顶过了千言万语。
现在不是叙旧的时候,史蒂夫把明显失血过多并且脱力的巴基扶到战场后方,而后反身重新加入了战斗。
“嗖——”
托尼飞过来,他打开金属面罩,看了眼巴基,一脸郑重,托付一般地把怀里的人交给巴基:“照顾好她。”
而后,托尼扭头。
下一刻,老父亲的痛惜心疼全部化为愤怒。
——这群该死的怪物,还有那做出这一切的人!都给他等着!!!
此时的安琪,跟“好”字儿一点儿也不沾边。血污尘土沾了满身,白色的软毛儿也是一缕一缕,脏兮兮的。唯一算得上是相较来说干净一点儿的,也就是那灰扑扑的小脸蛋儿了。
小姑娘已经昏迷过去,眉头紧皱,手脚时不时颤抖抽动,仿佛在经历什么痛苦的折磨。
巴基轻轻摸了摸小姑娘的头顶,嘴角无意识地露出一抹温柔。他调整了一下姿势,让怀里的孩子躺得更舒服些。
“嗒——嗒——嗒……”
皮鞋撞击地面的脚步声在混杂的战斗声中莫名清晰。听到脚步声逐渐走近,靠着光壁闭目休息的巴基睁眼,对上一张惨白的脸。
巴基:“……”
——见鬼了?
只见,眼前的“鬼”面色阴森,仿佛在压抑着什么,声音低沉道:“把她给我。”
“……”巴基没说话,下意识地把怀里的人拢了拢。
“你是谁?”
——不管是谁。反正一看这模样就不像什么好人。
“我没工夫跟你扯皮……”小丑危险地眯了眯眼睛,见巴基一身狼狈,很容易就猜出什么。“看在你可能算得上是帮了点儿忙的份儿上,我再说一次,把她给我!”
——那不可能!
巴基明显感觉出了眼前人透出的绝对危险的气息和浓稠的恶意,他浑身的肌肉绷紧,动作微微调整,随时准备攻击。
见此,小丑为数不多的那点儿耐心彻底耗光。也不管他家小宝贝儿事后见人死了会不会哭,会不会怪他了。
哭是可能会哭的,但肯定不会怪自己。
毕竟,他的小宝贝儿肯定会站在daddy这边的,不是么?
小丑掏枪,看在安琪的份儿上,准备给眼前这耗费时间的蠢货一个痛快。
“唔……daddy?”
好巧不巧,安琪醒了。
小姑娘揉揉眼,发现自己没看错后,瞬间有了力气,一个打挺脱离巴基的怀抱。
“安琪?”
她毫不留恋地甩开巴基这个前不久还一齐战斗的队友的手,摇摇晃晃地支起身子,张开双臂,像是归巢的春燕,迫不及待地冲过去。
安琪只跑了两步,就没了力气,好在两人距离并不远。腿下一软,在倒地之前,小丑上前一步,接住她,顺势让这姑娘扑进自己怀里。
“daddy!”安琪一头撞击自家daddy的怀抱。
“是我,小脏猫儿。”小丑揉了揉小姑娘脏兮兮的小脑袋瓜儿。
“daddy!daddy!daddy!”小姑娘一声声叫着她,像是终于找到了家的小兽,卸下了所有坚硬的盔甲,露出柔软的腹部,在家长怀里打着滚儿。那浓浓的信任和依恋,让某位撇过来一眼的老父亲心里发酸。
“我在。”
“唔……哇!”简短的两个字,仿佛勾起了小姑娘全部的委屈,哇地一声哭了出来。
“daddy!那群丑八怪坏坏!一直……一直打安琪。”小姑娘抽抽噎噎地开始告状。
“它们……它们太多了,我……我和巴基打不过……呜呜……”
“不知道是哪个大……大坏蛋画了个圈圈把这里给围起来了,我和巴基出不去。”
“daddy!它们掐安琪的大腿,还……还掏安琪的心脏!安琪好疼,好害怕……以为……以为再也见不到daddy了呜……哇!!!”
小姑娘哭得越来越大声,听着她的哭诉,巴基怔住,而后露出一个颇为复杂的苦笑。
——是了,怎么可能不怕呢?
刚才那般的绝境,连自己这个二战里走出的大男人都不禁动摇了信念,以为会丧命于此。而这么小的孩子,你又能要求她有多坚强?
而又怎么可能不痛呢?
他亲眼看到那吸血怪锋利的爪子穿胸而过。
巴基的视线,落在小姑娘恢复如初的小腿上。
刚才,就是这一双细幼脆弱的双腿,吸血怪那又利又长的指甲嵌入其中,流出的鲜血在地上拖出一道近五米长的血痕。
如果不是援兵来得及时,让她被拖进废墟中的黑洞里……
巴基撇过脸去,不敢深想。
小姑娘哭个不停,战斗中的托尼这个老父亲心里是又酸又疼。要不是这群碍事的吸血怪数量无穷无尽一般,他早就撂挑子把自家小甜心抱进怀里好好安慰一番了。
然而,现在安琪面前的是从来不走寻常路的小丑爸比。
他没出声安慰,也没好声好气地哄人。只是捧着小姑娘哭花的脸蛋儿,用拇指指腹蹭蹭她的眼泪,让她的小脸儿更贴近一只小花猫儿。
“那还要做英雄么?”他问。
“哇——嗝!”
只这一句话,就让安琪的哭声收了七分。
小姑娘像是被噎到了一样,打了个哭嗝。
“daddy……”大哭停下了,小姑娘瞪着通红的双眼,小声抽泣。似乎是怕某人生气一样,她的声音越来越小。巴基在她身后,只能看到她一抽一抽的肩膀和一点一点的小脑袋。
“呵~”小丑轻轻一笑,这个男人轻笑的时候也带着那莫名的危险和阴森。
他曲起食指中指,惩罚性地捏捏安琪的小鼻子。手指被糊了眼泪和鼻涕也没嫌弃,只带着辨不出喜怒的低笑声道:“小坏蛋。”
小姑娘闭也不闭,心虚地吐吐舌头。然后在“惩罚”之后,踮起脚环住小丑的腰,小脸儿埋进他的腹部,撒娇似的蹭啊蹭。然后……
——蹭了某人一衬衫的眼泪鼻涕。
安琪?
安琪更心虚了,扭头改为抱着小丑的大腿,不出声。
肤色苍白的绿发男人低头看了眼自己身上被毁的衬衫,放在小姑娘头顶的大手狠狠地揉了揉。他倒是没生气,总是一脸神经质表情的他难得面色平静,只是看上去依旧那么危险莫测。
接着,他像是突然感受到什么,乍然一抬眼,墨绿的眼眸盯着的方向爆出一道白光,直朝他身侧的小姑娘而去!
“Fuckoff!”
——滚开!
话音未落,巴基,不不止巴基,全场的人乃至吸血怪都猛然一顿。
一股强烈的、浓稠的恶意突然爆发,行程一股冲天之势化为强大而又危险的气场。实质般的黑雾化为屏障,把那道利剑般的白光弹开。
“扑通!”一声,白光竟然化为人身倒地!
“你?!”地上的白衣男人惊诧莫名,掺杂着些许让人看不懂的怒意和……嫉恨?
——嫉恨?
嫉从何来?
在白衣男人再次动作前,一只修长有力的手掌按在他的头顶,把人定住。
贝利尔和路西法毫无征兆地出现,相较于路西法的拧眉,贝利尔则平静许多。
他只是淡淡地瞥了一眼黑雾和里面的小丑,便明了一切。
“原来如此。”
——此世界……之恶么……
第139章完结(上)
“为什么会这样?!”白衣男怔怔地望着眼前的黑雾,而后目光一厉,那双金色的眼仿佛透过了黑雾,狠狠地盯着小丑……怀中的安琪。
明明是个乖巧软糯的小女孩儿,此刻的模样也比他狼狈得多。可他看向安琪的眼神,就如同在看生死大敌一般。
——我不甘心!!!
汲汲营营这么多年,百般算计,还是落得一个如此狼狈的下场!
何其可笑!
何其悲哀!
何其……不公!!!
白衣男双膝跪地,双目猩红,宛如疯魔了一般。如果不是贝利尔死死的按着他的头颅,恐怕下一秒他就会冲进黑雾里,把安琪撕成碎片。
见白衣男被死死压制,毫无反抗之力,小丑周身的黑雾散去。也因此,安琪终于看清了那个不知姓名的白衣男。
白衣男金发金眸,原本应是一头长发,一身洁白衣袍好似魔幻小说中光明神一般的圣洁模样。只可惜,现在的他仿佛刚刚经历了一场大战,一头金发被削得长长短短,宛如狗啃。洁白的袍子上清晰的印着好几个漆黑的脚印,左边的袖子还被扯了半截儿。本应透着神圣的金眸,右边成了青紫的熊猫眼,脸颊也是红肿中带着紫黑,显然是刚刚被人狠狠爆锤了一顿。
虽然形象全无,“面目全非”,但安琪还是一眼就认出了这个人。
脑中爆裂一样的阵痛过后,几个记忆片段如流星一般闪过。
【宝贝,妈妈没办法了。我把世界上最强大的变种人基因融合到你的身体里,希望你的爸爸不会因为这个怪我。但你一定要继承那两个人的能力,这样你才有能力在这个世界活下去!活下去……】
【就是你么?呵,这样的混血杂种,竟也生了一双翅膀,真是碍眼。】
【实验出了差错,实验体的能力失控了,每个接近她的研究人员都会被她的精神攻击导致重度昏迷。】
【“实验体已不可控,我建议销毁……”
“蠢货!她是唯一一个成功融合两个强大变种人基因的实验体!一百个你也抵不上她万分之一的价值!”
“可是……”
“没有可是!”
“强制昏迷!放入营养舱,把她的意识拉入框架’里的虚拟世界,继续测试!”
“……是。”】
“我记得你!”小姑娘瞪着眼,气鼓鼓地指着白衣男,“就是你这个大坏蛋撕了我的翅膀!”
白衣男先是一怔,而后恶意满满地笑开,恶毒至极:“是我又怎么样?”
“什么?”路西法闻言,双手握拳,嘎吱作响,只觉得刚才下手还是轻了。
不仅路西法,少有情绪外漏的贝利尔也是面色一沉。再次看向白衣男的眼神,仿佛在看一个死人。
贝利尔一脚把人踹倒在地,抬脚踩在他后心。他淡漠地捶着眸,扯下手上的白手套,换上一副新的。
——这样的渣宰,浪费了他一副手套。
安琪的身世在贝利尔这里已经再清楚不过——路西法和一个不知名的华裔女人的后代。
路西法虽为地狱七君主,但仍是大天使之身。大天使和人类结合的拿非利人,资质再差也不可能没有翅膀。
要知道,对于天使来说,翅膀尤为重要。它可以无视空间距离,只振翅一扇,瞬间之内就能从南极到达北极。而大天使的翅膀,更是可以打破时间规则,飞跃时间,前往过去。只一个念头就能改变历史。
最初在遇见安琪时,贝利尔以为是安琪这个幼崽年纪小,资质差,所以还没生出翅膀。但堂堂地狱七君主路西法的后裔,资质怎么可能差到哪里去!
地狱的崽子翅膀被人撕了,先不说路西法这个不靠谱的爹看护不当的过失。做出敢这番举动的人,无疑是在挑衅,是在打他们整个地狱、打他们七位君主的脸!
“如果不是那该死的世界意识的阻拦……我真后悔当初没能拼尽一切杀死你!”他的话,像是从喉咙里一个字一个字挤出来的一样,每个字都带着极其强烈的不甘和嫉恨。
“闭嘴!你凭什么这么做!”托尼张开手,想也不想地轰了他一能量炮。能量炮破坏力不小,但只是在白衣男身上留下了浅浅的印子,连他的头发都没烤焦。
“凭什么?”托尼的攻击对自己无效,让白衣男找回了优越感,“就凭我是神!是上帝!这个世界的主宰!”
——神?
托尼嗤之以鼻。
北欧神话里的雷神托尔还在不远处抡锤子抡得正上头呢。
相比上帝,他更相信这人同托尔一样是个外星人。
“有你这么个上帝’,地球还没毁灭可真是幸运。”托尼讥讽。
“人类!你……”白衣男觉得自己被冒犯,刚要惩罚托尼这个“蝼蚁”,就被迫打断。
“啪!”
打断他的,是贝利尔轻描淡写却力道极重的一巴掌。
“你!!!”白衣男怒瞪。
“刚反应过来,真是抱歉。”贝利尔再度扯下手套,扔在了地上。取出不知道存放在哪的手套,换上一副崭新的。
——啧,现在是两副了。
“注意你的措辞。”他说。
路西法冷笑,秒懂兄弟的意思:“上帝?你也配!”
——在他和贝利尔面前自称上帝?
怕是不知道死字怎么写!
“倒是有胆量,想来父神会愿意多花费一些时间。”贝利尔说。
——谁让他们那个父神比路西法还要不靠谱,特别喜欢听八卦呢。
“倒是便宜他了!”路西法一直都在竭力隐忍着,生怕自己一个不小心,没控制住怒火把人给喀嚓了。
新仇旧恨加在一起,路西法觉得这人死八百次都不够!
别看安琪现在还是个八、九岁岁的模样,甚至说她五六岁也有人信。但实际上,这姑娘已经10岁了。
十年前。
爱人路西法失踪三个月后,安琪的妈妈开始被一波自称“消灭异端”的狂信徒和层出不穷的怪物追杀。
狂信徒视怀有恶魔之子的安琪妈妈为异端,必须消灭。而怪物则是把她作为猎物捕食。
能和路西法相爱的女人,怎么可能会是个平平无奇的人类呢?
安琪的妈妈叫安。
安是个世界宠儿一般的存在,是世界意识给予希望和祝福的人。
在结识路西法之前,安也是个天生高智商,以仅仅二十岁的年纪就多个博士学位加身,并且在和相对来说较为“稚嫩”的基因学方面取得了巨大成就。
按照既定的命运轨迹,安是消除人类和变种人隔阂的伟大存在。全民“超人”还是全民普通化,未来都在她一念之间。那些什么什么变种人大战毁灭世界的线就因她而抹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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