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医娘子痴相公 !
朝锦院这边的动静不小,那些个过来的下人见到门外的赵贺祁,可是着实被吓了一跳,有人便将人给扶了回去。睦清院那边得了消息,安亲王妃便急急忙忙地赶来,见到赵贺辰与段云苏都没事儿,才总算把心放下。
那人怕又要闹起来了罢?安亲王妃无奈地摇摇头。
段云苏的瞧着眼前眉头轻皱的赵贺辰,心中隐隐约约地揪着,闷闷的很是不好受。她伸手抚上了那眉头,轻轻地叹了一声。
她的辰辰并不快乐,这接二连三的事情,让他一点一点地改变着,她犹记得最初见到此人时,那纯纯的笑容,明亮的眼睛中没有半分忧虑。赵贺辰简单的快乐着,如今却也学会了眉头紧蹙。
“辰辰,苏苏知道你在意着苏苏,可是苏苏更喜欢看你开心地笑着。”段云苏轻轻抚上他的脸,眼中带着心疼。
“辰儿很开心,辰儿也可以保护苏苏。”那人朝她咧唇一笑,黑亮的眼中满满的都是段云苏的倒影。
瞧着那如月牙儿弯起的眼睛,段云苏心一柔。这人原本也不过孩儿般的心智,如今一事有一事却是被迫着长大,这样的他,既是让自己心动又是让她觉得心酸。
睦清院中,那昏死过去的揽月被两婆子拖了进来,安亲王妃向那两婆子使了个眼色。一婆子寻着盆水端了过来,兜头淋下。
揽月缓缓地张开了眼睛,抚着胸口咳了几声,抬眼见座上的安亲王妃,脸色煞白。
“没想到揽月你的本事可是不小,还能混进府来。老实交代,是何人指使你去害了大少夫人?”安亲王妃端着茶杯轻抿一口,眼神锐利。
此人若是没有帮手,那绝不可能进的来王府。若是说对段云苏心中有狠,那可真是荒唐。自己起了那些歪心思,还怨得上谁?
“是奴婢花了银子求着看门的婆子进来的。”揽月咬着唇。
“哼!”安亲王妃将茶杯往桌上一搁,冷声道:“可是那边的人让你下的手?他们许了你什么好处,不惜舍了命也要进来。”
那边指的是谁,揽月之前是跟在王妃身边的,自是清楚的很。只见揽月抬起了头,突然间却是抿嘴一笑:“王妃猜的不错,便是那边的人,他让我害了大少夫人,再许奴婢过上好日子,奴婢自是答应了。”
安亲王妃眼色一沉,“嘭”地一声拍在桌子上:“你个贱婢,想忽悠了本王妃,也不看看你的道行!你不说便罢,来人,将此人送去官府,爱怎么处置便怎么处置,让她好好尝尝这牢狱的滋味。”
她一小小的婢女,送去了官府哪还有命出来。揽月脸色青了又白,眼中闪着慌乱,却是咬咬牙,终是不肯作声。
李嬷嬷瞧着揽月的背影,疑惑地看向安亲王妃。王妃今日的做法瞧着与往日不同,居然这般简单的便将人送去官府:“王妃,这话还没问两句呢,怎么就送走了?为何不将此人留在府中逼问了出来?”
安亲王妃一声轻哼:“此人方才那般痛快地说是那边的人,我又岂会相信。别忘了官府中可是有王府交好的人,李嬷嬷你前去一趟,这事定要弄个明白。那边瞧着这揽月留在府中,定会打起主意来,本王妃最近可是没那心思同这些人磨蹭。惦记这王府的人哪个是好对付的,就劳烦嬷嬷你多跑两趟了。”
“王妃您可是担心着王爷?”李嬷嬷劝慰道:“不是都准备妥当了么,大少夫人定会解了蛊的。”
听李嬷嬷一说起这蛊,安亲王妃脑中猜测顿生。难道是那些人间段云苏有这解蛊的本事,所以便想着将段云苏给害了?那这般王爷便没法子好起来,安亲王府依旧没个主心骨,到时候对付起来还不容易!
安亲王妃眼色一沉,说道:“李嬷嬷,此事你定要去官府好好地跟进着,多少银子都使得,定要将这打着王府主意的人给找了出来!”
李嬷嬷闻言一惊,难道这真不是温侧妃那边的手笔?
“都给我慢着,这人可还不能带走!”
院中传来一声呵斥,安亲王妃与李嬷嬷一听,对看了一眼,心中有了分算。这温侧妃,终是找来了。辰儿断了她的心肝宝贝儿一指,这人又怎么可能无动于衷!
“王妃好生悠闲,如今可还喝着茶,今日你不给妹妹我一个解释,我便赖在这不走了!”温侧妃怒气冲冲地走了进来,瞧着那两人,眼底的恨意升腾。
“妹妹这是要何解释?这丫环可是犯了大罪,你这般将她留下是为何事?”安亲王妃冷眼瞧着。
“要何解释?”温侧妃伸手朝着安亲王妃便是一指:“赵贺辰无缘无故便伤了我祁儿,这便是你教出来的好儿子,居然残害兄弟!”
“无缘无故?那正好了,我正也是想听听什么原因让我乖巧的辰儿居然动了手。这揽月正巧一直都在,既然你将人拦了回来,那刚好给你问个清楚!”安亲王妃厉声一喝:“来人,将那贱婢给抬了进来!”
揽月的身子狠狠地被摔在了地上,她抬眼看着眼前两人,正巧对上了温侧妃那闪着寒光的眼睛,身子不由得一颤。
“你给我好好说清楚!”温侧妃抬脚便踹了地上之人一脚,看着揽月闷声不吭的样子,突然之间一阵恼怒:“我祁儿不过是去朝锦院送了个请帖,没想到回来时便是这般模样!既然赵贺辰是个痴傻的,王妃您便好好看着,怎么能将人放了出来随意害人!”
安亲王妃一听顿时火冒三丈,什么叫好好看着,什么叫放了出来!“别当我不收拾你你便是猖狂!若不是赵贺祁起了歪心思,辰儿会那般举动?”安亲王妃想起了之前赵贺辰晕倒的样子,心中一疼:“你便让赵贺祁过来,我看他可敢抵赖!”
“祁儿看上了段云苏?没准是那段云苏勾引了我祁儿呢。”温侧妃抬着下巴不屑地看了安亲王妃一眼:“你儿子什么模样难道你不知晓?段云苏是个正常的,会有这般想法也是正常!”
安亲王妃眼都起红了,这人当她是个死的呢,谁家的侧室会这般嚣张,她受够了,便是有天皇老子给她撑腰,今日她都要给这人好看!
“李嬷嬷,请出家法来!今日我便让着人好好看清楚了,什么是个正什么是个侧,这些年的容忍,你温媛媛便当我是个透明的?!”安亲王妃将手中茶盏直接掷到那人身上,滚烫的水渗进了衣裳之中,只听温侧妃“啊”的一声尖叫。
李嬷嬷瞧着痛快无比,心中得意连脚步都轻快了两分,今日王妃定是打算给这人一个教训了。
请出的家法,却是一条带着倒钩的鞭子。
温媛媛一见,脸色稍变:“你尹芙敢动了我,你便不怕这王府有得好看?!”
安亲王妃冷哼一声:“大不了便是这王府过不下去了,你放心,在我没好过之前,定要将你温媛媛拉作垫背的!”
她伸手便拿起那鞭子,凌空一挥发出破空的呼声,那温侧妃瞧着这人居然真打算动手,脸色一白,尖声骂道:“你今日动我一下,我来日便还你十鞭……啊!”
安亲王妃微眯着眼,听着这尖叫声只觉得心头从未如此舒坦过。这些年的她一忍再忍,也不过是为了王府能安然,那辰儿便能安稳过日子。
只是今日你辱骂我儿,诽谤我媳,我便让你瞧瞧我多年来到底积了多少的狠!若今日我息事宁人,便真成了个窝囊废!
那鞭子落在身上,顿时扯出了一道道血迹,那温侧妃四处闪躲嘴里还不忘了叫嚣:“你们这群废物,瞧见主子被打还不过来帮忙!”
那些跟来的丫环早就吓呆了,她们可从未见过这样的安亲王妃,那怒得通红的眼似乎要将人给撕碎,实在是十分之吓人!
李嬷嬷冷眼瞧着那温侧妃,今日过后,那边的人定不会善了。赵贺辰是王妃心底里的宝,一次又一次的谩骂中伤,迟早会戳中了王妃的底线。今日王妃这般,看着鲁莽与突然,其实也不过是这怨积到了极点,想将这些年来的苦楚全都发泄出来。水都总有装满的时候,王妃能忍这般久,已经是超乎了别人的想象了。
抽人也是个力气活,安亲王妃喘着气看着眼前一身狼狈之人,那人发髻早已凌乱不堪,身上的衣裳被勾破,鲜血正染了出来,再看那张娇媚孤傲的脸上,正留着一道红色的伤疤。
安亲王妃只觉得心中难得的轻松,嚣张的日子总有尽头,今日给你个教训,也让你看看你,她可不是个任人揉捏的泥偶!
“将人给我拖出去,从今日起,温侧妃呆在馨兰院了好生休养,若没我的命令随意出了来,便让你再看看本王妃的能耐!”
那些个下人急忙将人给扶了起来,转身便将人给带了回去。碧霄跟着回头看了安亲王妃一眼,眼中闪过一抹幽光,垂头勾唇一笑。
“李嬷嬷,今日可是怪我冲动了?”待人都走光了,安亲王妃缓了好一会才顺了气。
“王妃之所以会这般,也还不是那人自找的。奴婢早就想瞧着那人倒霉了,今日王妃这般,便是王爷也不会怪罪与你。若是那人搬来救兵过来讨公道,咱再想着法子应对便是。”
王妃怒打温侧妃的事儿早就在府中传开了,底下的人瞧着暗暗心惊,这王府是要变天了么?王爷病治好了,王妃也硬气了起来,可这温侧妃却也不像个能容忍到底的。
府中沉寂了三日,却又突然忙活了起来,小厮丫环将王府从头到尾都个收拾了一遍,段云苏瞧着忙活的人,拿着药材的手一顿,想起了今日皇上要来。
自己这不也正是在准备这么,反倒还忘了这一茬。皇上过来,府中定是不能有半分疏忽的。
待安亲王妃将段云苏唤去院中,只见景帝正坐于首位之上,王爷正出了来陪着说话,瞧着是一派和乐的样子。
“辰儿何在?”景帝看了一眼独自过来的段云苏,淡淡地说道。
“辰儿正在后边的林子里玩乐呢,方才已经传下人去找了,也应该到了罢?”安亲王妃放下手中茶盏,朝着外边望了两下。
景帝闻言倒是不在意地一笑道:“无碍,朕也不过是随口一问,辰儿好动朕也是知道,便让他多玩一会。”
“皇帝叔叔、皇帝叔叔。”景帝的话音刚落,便见赵贺辰擦着汗急急忙忙地跑了进来,也不行礼了,嚷嚷道:“辰儿来晚了呢,皇帝叔叔这次带了什么东西给辰儿?”
景帝哈哈一下:“好小子,看来你惦记的是好东西而不是皇帝叔叔啊。”
赵贺辰眼珠子一转,眯着眼笑得欢喜:“辰儿一直有记着皇帝叔叔的哦,只是皇帝叔叔每次过来都有好东西,辰儿想拿来给苏苏。”
景帝闻言将视线搁在段云苏身上,那锐利中带着些审视的目光让段云苏身子不禁一紧,规规矩矩地低头站着。
“云苏这是跟朕见外了,既然都准备妥当,那便开始罢。”景帝将目光落在的安亲王身上,说道:“玦弟,你倒是有个好儿媳,若这身病痛治好了,以后可就等着享福了罢。”
赵玦便是安亲王的名讳,这么多年了,也就只剩下皇上还叫他一声弟弟,心中不禁一阵唏嘘:“还多谢皇上赐下的婚,若不然臣弟又怎么能娶了这般好的媳妇进门。”
景帝笑着不说话,段云苏见此将那些准备好的东西都抬了进来,与上次差异不大,只是今日的景帝在此,让她有些紧张罢了。
待见到段云苏行针的样子,景帝眼中幽光一闪。段云苏这手法纯熟,一瞧便是练过好些年的,她一深闺小姐是何处学来的,居然还没一个人能发现了。
瞧着安亲王越发肿胀的小腿,段云苏脸色一凝:“皇上,云苏这便要取血做引了。”
景帝闻言走上前去,看着安亲王脚上的状况,眼睛微眯,不知所想。只见他伸了左手,段云苏伸出刀子,轻轻地划了一刀。
那血滴落在药水之上,段云苏微眯着眼仔细看着,景帝瞧着指上摁住一会便止了血的伤口,轻笑一声道:“云苏的手法倒是巧,伤口这般快便止住了血。”
那是,段云苏心中吐槽一句。这隔的是皇帝的手,自己能不小心么,若是赵贺祁那般的人,她会这么小心,那可就是见鬼了。
段云苏没来得及回话,便见安亲似是痛极,身子狠狠地一颤,闷哼一声,额上更是冒起了汗。这般的反应可是比前一次还要厉害,段云苏紧张地看着药中情况,就怕此次再是失败,那她可还有什么办法?
只见那双脚上正缓缓流出细细血丝,血色居然是泛着黑,粘稠又缓慢地混进了药水之中,凝结成块不再散去。
段云苏心中一喜,这与婆婆说的可是一样,这蛊便是解成了?
一阵腥臭之味扑来,段云苏心中一个恶心,捂着嘴差点吐了出来。身边的赵贺辰一见,可是吓的不轻,急忙伸手将人给抱住了:“苏苏怎么了?苏苏不舒服?”
段云苏微缓了过来,摇了摇头说道:“我没事。”
安亲王妃看看王爷的样子,又瞧段云苏那含着眼泪眼眶微红似是很难受,便伸手拍了拍她的背,眼光放在那药水之上,也是忍不住皱皱眉。
段云苏缓缓心神,忍着不适看了过去,只见那药水之中结块的血迹偶尔泛着悠悠白光,瞧着有几分渗人。
景帝看着也是眉头一皱:“云苏,这便是那蛊?为何这般多,这还要多久?”
段云苏想起婆婆的话,便解释道:“这金馋蛊与其他蛊不同,身子极小,结群而生,父亲中蛊十余年,体内蛊虫一点点增长,便成这般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