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庭的封赏颁下,除了杨安玄等将领外,出战的普通兵丁也得了钱粮赏赐,不少人升为伍长、什长、队长。
王异被杨安玄送到京口后,那些女兵没了主心骨,又散去了百余人。
剩下的与巡江营的汉子成家的有七十六人,还有二十八人嫁给了乡人,那些成亲的汉子对杨安玄自是感激万分。
还有数十人无处可去,杨安玄问过后让陈鱼把她们捎至巴陵族中安置。
驻守的军兵看到出战的袍泽分钱分粮,难免有些眼红。这段时日巡江营的将士士气极高,巡江营上下对这位杨将军那叫心悦诚服,铆足气力操练,等待下次立功封赏的机会。
江风吹拂战旗,艨冲船随波起伏,杨安玄站在舰头,看着热火朝天的将士,逐渐显露出煞气,心中满是骄傲。
再操练数月,这些巡江营的将士当可纵横大江,丝毫不逊色于北府水师。
刺史府,王恭的心情可没有杨安玄那般愉悦。
四月起兵诛王国宝后,王恭自觉功在社稷,名动天下,能与大败前秦的谢太尉齐肩,朝庭应该主动请他赴京,主持朝政。
然而,先是等来堂兄王廞的反叛,兄弟阋墙反目,让司马道子看了场笑话。
本想借刘牢之南下平叛之机将巡江营除去,结果反而让巡江营得了首功,最可气的是杨安玄反将一军,把侄女王异送到他手中。
这烫手山芋让他如何处置?王异还是反叛军的贞烈将军,王恭只能将王异押往京中廷尉议罪,这下自己的名声一落千丈,遭人讥讽。
朝庭对巡江营的赏赐就像一记响亮的耳光,封赏、辎重、粮饷,所有种种表明朝庭对巡江营的倚重,这分明是会稽王在自己身边安插钉子。
治中贺盛捧了叠文书进来,轻声禀道:“朝庭发来告急文书,请王公处断。”
王恭接过公文一看,眉头立时皱起,姚秦趁自己与殷仲堪起兵除奸之机,先取得河东之地,然后举兵东向。半月前夺取了湖城,威胁弘农郡、华山郡和上洛一带。
朝庭命弘农太守陶仲山、华山太守董迈坚守待援,急令河南太守夏侯宗之,雍秦刺史郗恢、豫州刺史庾楷发兵北上救援,这封公文是朝庭让北府军派三千兵马前往洛阳抵御秦兵。
贺盛是王恭的亲信,王恭在他面前并不避忌,将公文扔回案上,冷笑道:“会稽王是想方设法削弱愚手中的兵力,子兴(贺盛字)随便找个理由搪塞过去便是。”
“前次王公上奏朝庭有意北伐,若一味推脱恐怕让朝庭生疑。”贺盛道:“不如就派出三千兵马前往洛阳驻守,向天下昭示王公一片公心。”
王恭沉默片刻,叹道:“子兴说得是,外敌当前,不应以小利害国事。来人,请刘司马前来议事。”
击败王廞之后,朝庭加封刘牢之晋陵太守之职,此刻刘牢之的官阶是北府军司马、辅国将军、兼任晋陵太守、南彭城内史。
刘牢之到来后,王恭吩咐他挑选三千兵马,准备好粮草辎重,随时准备起兵前往洛阳。
贺盛笑道:“王公,前次刘将军出兵平叛,巡江营立下首功,此等骁勇善战之师,何不随同前行。”
王恭紧皱的眉头一松,点头道:“子兴说得不错,愚这就行文朝庭。”
…………
任命司马元显为侍中后,司马道子便隔三岔五才去一次朝堂,平日多在家中与赵牙等人饮酒作乐听曲,逍遥快活,朝堂之事靠司马元显转述。
“父王,王恭同意派遣三千北府军前往洛阳。”司马元显禀道。
司马道子捋须笑道:“王恭此次还算识趣,为父本以为他会找借口推脱,届时诏告天下,让世人皆知其伪。”
“父王,王恭奏称巡江营骁勇善战,可随同一同参战。”王恭的这个建议正中司马元显下怀。
见司马道子沉吟不语,司马元显劝道:“父王不是常说杨安玄将来可以倚重吗,若不经几场大战,怎堪重用。”
将杨安玄派去洛阳守城,是司马元显曾向王异提及,正好向美人示好。
至于杨安玄会不会大战之中伤亡,司马元显根本不在意,天下英雄何其多,死了杨安玄自有李安玄、王安玄。
司马道子被说动,道:“显儿言之有理,即如此,就让杨安玄来统率此次北上的北府军,无论成败都可从王恭手中分出这部兵力。”
“父王老谋深算,儿臣不及也。”司马元显奉迎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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