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秋屏退左右,把苻宏劝降信交给温详。温详看罢,道:「愚愿随杨将军共进退。」
温详从颍川弃城逃走,重归谯王麾下,司马尚之对他十分嫌恶,授了个闲职予他,温详颇为不愤。
来说是非者,便是是非人,杨秋来问自己之意,摆明就想归降桓玄,自己若是反对,说不定门外亲卫就会入内将自己斩杀。
何况现在桓玄兵强马壮,明眼人皆知朝庭不是对手,趁机归顺捞取岂不好,温详可没有做朝庭忠臣之意。
半个时辰后,苻坚陈兵横江之外,杨秋和温详率众投降。
洞浦,司马尚之得知杨秋投降桓玄的消息,军心大乱,吴甫之趁机发动攻势。
司马尚之看到麾下四处逃散,知道大势已去,好在事先得到杨安玄的提醒,司马尚之带着残兵逃往历阳。
冯该得知司马尚之兵败,率军前来阻截司马尚之,一场激战后司马尚之在亲卫的护佑下逃回历阳城,九千兵马只剩下二千不到。
击溃司马尚之后,吴甫之顺江而上,寻找刘衷所率的水师。刘衷得知战况,知道难以抵抗,下令水师后撤至冽洲,依附北府军。
吴甫之追至冽州,见北府军严阵以待,不敢犯险,收兵回洞浦。
桓玄得知司马尚之兵败,带着残兵退守历阳城,松了一口气,拦在他进京途中的两块石头已经踢开一块,剩下的就只有刘牢之所率的北府军了。……
驻军新野后,杨安玄并没有立即对南阳郡发动攻势,而是在等杨尚保从襄阳城中传递消息,再决定大军行止。
二月二十八日,桓玄攻打历阳时,杨安玄终于等到了杨尚保送来的密报。
「……刁畅得知新野丢失之后,从樊城退回守军,全力固守襄阳城。襄阳城内有守军五千人,刁畅强征青壮近万人协守……」
杨安玄眉头皱起,他最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刁畅摆明固守襄阳等待桓玄大军回援,自己兵马不多,襄阳又易守难攻,要想对付缩进乌龟壳中的刁畅着实困难。
杨尚保提及他联络习、张、刘等世家的情况并不理想,这些家族显然并不看好杨安玄,对于杨尚保提出的里应外合夺取襄阳不置可否。
阴绩首先开口道:「既然襄阳防备森严,恐怕一时难以夺取,还是北上攻打宛城,取南阳。」
王镇恶知晓杨安玄的心思,唯有占据襄阳,背倚新野、汝南诸郡,才有与桓玄抗衡的余地。
否则等桓玄入主建康,以天下名义派兵征讨,眼前取得的一切都将化为泡影,届时只能逃往秦、魏。
「要想立足,必取襄阳」,王镇恶道:「而且要赶在桓玄入京之前,将军才能向朝庭上疏,请授雍州刺史,占据大义。桓玄即使发兵来讨,亦要有所顾忌。」
杨安玄满意地点点头,王镇恶的话正中自己心思。
站起身,杨安玄扫视众人,道:「强攻襄阳几无可能,唯有智取。」
「襄阳四门紧闭,要让刁畅打开城门方有可趁之机。」杨安玄沉声道:「若驻军棘阳,愚估计刁畅是不敢开城门的。」
自出兵以来,杨安玄便在思索取襄阳的办法,襄阳闭城亦在意料之中。
「明日愚率两千轻骑、一千步军前往南阳,与杨思平配合夺取宛城。」
众人一愣,刚才杨安玄说要取襄阳,怎么率兵北上。
王镇恶微笑道:「将军是在有意宽刁畅的心。」
杨安玄点点头,道:「城中肯定有襄阳的细作,让细作将愚率军北上的消息告诉刁畅,刁畅放心才有可趁之机。」
「阴绩,剩下的兵马归你统领,你每日要按照操练。」杨安玄吩咐道。
阴绩已然明白杨安玄的用意,拱手道:「将军放心,愚一日操练两次,会让襄阳细作知道兵马人数。」
「蒯恩,你暗中挑选四百精锐,带利刃半途随愚潜往襄阳,寻机夺城。」杨安玄吩咐道。
王镇恶抚着短须道:「以数百之从夺取襄阳,太过冒险。刁畅喜殖财货,将军不妨做做文章。」
杨安玄朗声笑道:「英雄所见略同,愚已命人备下一箱彩瓷,正要前往襄阳「送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