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看过数万匹战马的恢宏后,秦军的士气大增,兴奋地议论着,对战胜晋军充满了信心。
申正时分,赫连勃勃带了两千精锐前往晋军南营前耀武扬威,在长安南门空场上留下数道久凝不散的烟尘。
杨安玄闻讯从东营赶至南营,登上高台观敌,王镇恶叹道:“难怪主公一再叮嘱遇到赫连勃勃要多加小心,大夏轻骑果然骑射娴熟,彪悍过人,难在平阔之地与之争雄。”杨安玄见高台上的将士都面露惊色,哈哈笑道:“尺有所短,寸有所长,物有所不足,只要找出其短用我之长攻击即可。诸位,可想出什么对付夏骑的办法?”台上将士立时兴奋起来,众人皆知主公喜欢考核将士,有不少人因此得到杨安玄重用,甚至从普通兵丁直接升为什长、队长,于不少人而言这是难得的良机。
王镇恶等人自不用跟普通将士争功,微笑着听众人献计献策,或曰以战车为阵,徐徐逼进;或曰以轻骑对轻骑,发挥兵器之利的优势;有说出其不易用重骑破敌;有道诱敌用铁蒺藜、挖坑、用强弩、占地势等等;不管有用没用,通过激烈地议论众人对夏军轻骑的惧怕消散一空。
杨安玄对朱龄石道:“伯儿,你率二百辆战车出营,看看夏军是否敢战。”朱龄石欣然应命,兴冲冲地领军出营。
二百辆战车在西寨前背倚营寨弯成弧形,千名兵丁架设床弩,支起狼筅严阵以待。
赫连勃勃第一次见到这样的阵势,奇怪地询问吕超,吕超详细地给赫连勃勃讲解了这种阵法的厉害:以战车为障,铁索相连,远则用床弩激发铁弩,近则以狼筅克敌,十分坚固。
“原来是个乌龟壳”,赫连勃勃不屑地笑了笑,环顾四周,道:“叱以鞑,你带五百人冲阵试试,队列撒开,百步外以弓箭攻敌,不要轻易接近。”叱以鞑领命率了五百轻骑出战,长安南城外是广袤的平地,五百骑散成二里许的扇面,潮水般地朝战车阵扑去。
朱龄石站在战车之上,嘴角露出冷笑,秦军轻骑屡次在战车阵下损兵折将,这次轮到大夏轻骑了。
夏骑冲至百步外,号角声响起,轻骑灵巧地侧转马身,从百步外横掠而过。
无数箭只腾空而起,朝着战车阵内的晋军将士射来。
“悬幔持盾”,朱龄石沉声下令。布幔在战车上方悬起,将射来的箭只挡住,漏网之鱼也被盾墙拦下,这轮攻击夏军徒劳无功。
远处,赫连勃勃认真地注视着战场情形,别看他嘴中轻视晋军,实际上对这只打到长安城下的晋军十分重视,自己就要跟晋军交战了,汉人的兵书不是说
“知此知彼百战不殆”吗,要与晋军作战,便要事先了解他们的战场。赫连勃勃斜了一眼吕超等陪在身旁的秦将,心中冷哼一声,这些人都心中有鬼,信不过。
“鸣号,让叱以鞑进攻。”赫连勃勃下令道。此时叱以鞑率领轻骑已在百步外来回游弋了两回,光凭远射难伤晋军分毫,夏军早有些不耐,跃跃欲试地催马想上前杀去。
号角声呜咽响起传达军令,那些轻骑兴奋地呼号着,挥舞着手中弯刀朝晋军车阵而来。
“预备”,待夏骑冲至五十步外,朱龄石冷声下令,
“射!”铁弩箭带着乌光呼啸而出,人仰马翻的场面却没有出现。夏军五百骑原本分得较散,看到铁弩射来,更是四散避开,百根弩箭齐发,仅有二十余骑中箭,其他轻骑继续驰来。
再发一轮铁弩箭,这次配合着车阵内的弓箭漫射,有四十余骑倒地,但夏军也冲至战车阵十几步外。
“狼筅迎敌”,一声令下,每辆战车上都树起一根狼筅,将战车前布满枝枝丫丫。
战马距离太近,奔驰中勒不住,马头朝竹枝上的尖刺撞去。朱龄石将手中长槊刺出,将一名夏兵从马上挑下。
战车上,手持长枪的将士纷纷朝夏军战马、兵丁刺去,人仰马嘶在阵前响起。
叱以鞑见势不妙,忙扬刀高呼道:“退后,退后。”在阵前留下百具尸体,夏军向后退走,见左右面带惧色,赫连勃勃笑道:“这个乌龟壳着实棘手,不过乌龟只能趴着动弹不得。晋军营寨连绵十余里,朕不信晋军有这么多战车能将整个营寨都围住,明日朕要亲率大军冲破晋人营寨,让他们有来无回。”身旁夏军擎出弯刀举在空中,
“嗬,嗬,嗬……”高声呼嚎着,气势如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