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主叫错人了,本王可不是你的兄长。”
谢迎幸心头微颤,他……竟然这么绝情吗?
“阿兄说笑了,血缘亲情,岂是能轻易割舍的?阿兄定是在生幸儿的气,都是幸儿不好,幸儿方才惹慈姐姐生气了。”
谢无度淡淡道:“郡主既然知道自己站在这儿便惹我家阿慈不高兴,为何还要站在这儿多费口舌?”
谢迎幸咬着下唇,脸色难看,“幸儿告退了。”
她灰溜溜地离开,众人看在眼里,皆是震惊。如果说先前他袒护谢慈还不够明显,那现在他的态度简直明显得不能再明显了。
谢无度根本就不认谢迎幸这个妹妹,只认谢慈,今日来赴宴,恐怕就是来为谢慈撑腰的。
一时间,大家你看看我,我瞧瞧你,心思各异。
原以为谢慈没了靠山,如今看来,大错特错。
比起长公主这靠山,谢无度这座靠山可更令人畏惧。
毕竟长公主虽于社稷有功,得陛下敬重,可谢无度却是手握重权。更何况,谢无度做事一向手段狠辣。
……
赏花宴的后半程,那些原本想看谢慈笑话的人都耷拉着脸,像斗败的公鸡。她们都在想一个与谢迎幸同样的问题,她谢慈到底凭什么?
从宫里回来的马车上,谢慈眉弯眼笑,心情大好。
“还想看我的笑话,哼。”
谢无度笑问:“阿慈可满意了?”
谢慈点头:“十分满意。”
谢慈想起谢迎幸那恶心人的东西,不由又有几分嫌弃,“也真是奇怪,阿……长公主怎么会生出她这样的女儿?她一点也不像长公主的女儿。”
谢无度看着谢慈的眼睛,没有说话。
他倒觉得,他和谢迎幸,更像是兄妹,更像是萧清漪的女儿。而她,才是那个最不像的人。
这一点,他从十年前便如此觉得。
当那两滴血在碗里各自飘荡,无法相融时,谢无度竟一点也不觉得意外。
她像火焰,温暖、纯粹。
而拥有过火,便不可能再忍受寒冷与黑暗。
第20章无人可及
可即便谢慈如此瞧不上谢迎幸的人品与处事,可萧清漪却仍然选择了她。只要想到这里,谢慈眸中的笑意便一点点黯淡下去。
她敛了神色,丹唇轻扬,笑容重新明媚:“不提这些不高兴的事了。今日撷芳阁要送夏日要出的衣裳图样过来,我要好好挑挑。”
她从长公主府离开时,没带什么东西,当时有些赌气,心里想着,她谢慈从来不是贪图这些富贵,她之所以当时知道自己并非亲生的第一时间没有离开,是因为她舍不得对萧清漪的母女亲情。衣裳首饰,自然也都是后来置办的。
好在谢无度待她一向如珠如宝,什么都不会缺。
只是她没带走的那些东西,尽数给了谢迎幸,想起今日谢迎幸的嘴脸,谢慈又有些生气。
“上回你送我那织光锦,本来还说等你回来,穿给你瞧瞧。”
现在恐怕已叫谢迎幸染指过,谢慈只觉得一阵恶心。
谢无度笑道:“不过一件衣服,日后总还有更好的。再说了,阿慈穿什么都好看,今日便光彩夺目。”
别说是衣服,就是天上的月亮能摘,他也恨不能给她摘下来把玩。
的确,不过一件衣服。那织光锦华贵,即便给她谢迎幸穿,恐怕她也只能是衣服穿人,而非人驾驭衣服。更何况,自己如此高调穿过的衣服,她谢迎幸总不能蠢笨到下回再穿着出去给众人看,那不是自找屈辱么?
听他夸自己,谢慈托住脸颊,又笑起来:“那是自然,凭我的姿色,即便是身穿粗布麻衣,也照样好看。”
“这是自然。”
马车从皇城出来,经过御街,又过玄武街。不知为何,马车忽然停下。不远处传来些喧闹声响,似乎发生了什么事。
常宁道:“王爷,前面有辆马车挡在路中间,瞧着是出了些岔子,是否要即刻绕路?”
“嗯,绕路从咸安巷走。”
谢慈细指挑开帘栊,只看见一辆颇为简朴的马车停在路中间,还有另一辆马车也停了下来,从上面下来个男人。谢慈认得,是魏国公世子曹瑞,盛安城中一贯的浪荡子,不学无术。谢慈瞧不上他,自然也与他没什么交情,甚至因他行事作风与他交恶过几次。
她一见着曹瑞,便面露嫌恶,正要放下帘栊,忽地余光里闯进一道有些熟悉的娇小身影。
田杏桃?
谢慈定睛看去,那辆简朴马车上的可不就是田杏桃?
田杏桃自马车上下来,曹瑞殷勤笑着往她跟前凑,不知说些什么,田杏桃有些为难。
曹瑞能做出什么好事?谢慈抿唇,叫停了常宁调头的动作,“等等,常宁,前面那马车上的姑娘是我的一位……朋友。”
谢慈微怔一瞬,她平日里都没什么朋友,今日骤然这么一说,不大适应。
“你去前面瞧瞧情况,看发生了什么事?若是那姓曹的在欺负人,你便替她解个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