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宫不让位》TXT全集下载_13(1 / 2)

正宫不让位 妖月空 4814 字 2023-09-07

胥礼道:“多大的事又能劳驾你?”

牧远歌哈哈一笑,那得看他心情,不了解的以为他承天府君多难请动,可事实上一根玉米就能让他保全一个村子,也是十分任性了:“那剩下的缠龙须呢?”

胥礼道:“那几根成不了气候,元老们闲着也是闲着。”

牧远歌见他一本正经,忍不住又笑了,好一句闲着也是闲着……

他直接从胥礼口中得知了结果,确实他若想知道长生剑宗一贯处事风格,何必舍近求远,胥礼曾是众口称道的宗主,深谙长生剑宗作风。

“既然如此,不如今晚就下山去首善城吧。”牧远歌提议,太上宗主和他暂且不论,居然是由宋元太上长老带队,步峣同行,这回首善城之行阵势极大啊,指不定明日还没出山就已经传遍天下。

“邪道的情报很灵通的,他们明日下山,你我今夜就走,咱们先去探探情况如何?”

“好,”胥礼毫不犹豫地答应,然后道,“我去探望过掌教就走。”

“你好像很关心那个傅琢小掌教,是我的错觉么,”牧远歌跟上去,道,“他是步峣的徒弟,却经常请教你,你也事无巨细事事躬亲,两人在书房一待就是大半日……”

胥礼脚步微顿,侧目见他兴致勃勃的表情,不知该高兴还是不快,无奈道:“你这是在八卦么。”

“我对别的八卦没兴趣,只对你的比较感兴趣。”牧远歌道。

胥礼顿住了。

牧远歌回头道:“说起来傅琢好像也挺像你的……”

“哪里像我?”胥礼道。

“感觉。彬彬有礼的……”牧远歌道。

傅琢的情况说严重其实不严重,说不严重又关乎到剑道生涯。房间内的人忧心忡忡,牧远歌刚进去的时候就闻到一股浓重的药味,床边立着几人,见了胥礼便纷纷见礼让行。

只有步峣看到胥礼的时候神情拘谨,瞄到牧远歌的时候立刻两眼发亮,没走就好,还以为你走了呢!

“太上宗主。”傅琢脸色苍白,眼里的欣喜一闪而过,就要翻身下床行礼。

“不必,你歇着。”胥礼上前虚扶了下,傅琢一脸的受宠若惊,牧远歌见他表情恨不得代替胥礼搀着他才好。

“你手上的伤,是我的剑所致?”

“太上宗主言重了,只是骨头断了,并无大碍。”傅琢亮出自己被包裹得十分严实的手,手骨脱臼严重,但表皮却并未被月阙冻伤,可见这手已经触及剑道第三境,假以时日必能稳在剑道第三境,或许是年轻一辈中最快突破第三境的人,奈何被缠龙须给糟蹋了。

“掌教的手还好,手臂被缠龙须所伤,如要愈合,恐怕当今世上,只有一个人有这个本事。”药堂堂主神情凝重,实在不太好提起那个怪人。

“谁?”步峣站到牧远歌旁边想说什么又不知如何说起,闻言急不可耐地扭过头。

还能有谁,牧远歌心头一顿,他怎么把这么重要的一个人给忘了!胥礼的莫名病重,阮慕安的死,线索还没有彻底中断,当时那人在山上,一切皆有可能!只要找那人问问清楚,也许能知道线索。

药王千面。

人如其称号,千般面孔,滑腻无比,医术虽高,却神龙见首不见尾,正邪两靠,是个需要他的时候求他求不到,不需要他的时候指不定在什么地方擦肩而过的,不可言说的人物。

如今的首善城已经恢复昔日昌盛,和当年牧远歌所见满目狼藉的死城迥乎不同。首善城城主的死,究竟和首善城现在发生的事有没有关系,还不好说。

牧远歌去了之后,发现城内安分得很。

街道上热闹非凡,小贩还在热情地叫卖,一切都井然有序,半点祸患的迹象都没有。

“嘶,按理说一旦城内出事,家家都会闭户,店铺也不会开张,胆子小的估计连夜出城……这热闹得好像什么都不曾发生的样子,胥礼,你觉不觉得有古……”

牧远歌随着胥礼踏进一家酒楼,说话声戛然而止,在一众觥筹交错的酒桌中,他看到了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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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美人榜首位

胥礼回答他:“最开始是有邪道中人大量聚集此地,紧接着便有异植作祟,但城主派兵巡视,稳住了形势并未张扬,亲自上长生剑宗汇报此事,却在临近下山之际,被异植暗害,事情牵扯到了长生剑宗宗主候选人。再者,首善城百姓的胆量比较大。”

“为何他们特殊?”牧远歌道。

“你自己不知道?你当年不是还帮过他们吗,”步峣给牧远歌拉开门帘,等他进去了就放下帘子,那帘子差点撞到胥礼的鼻梁,步峣完全没注意到,头一低就抢先进去了,解释道:“当年此地沦为死城,百姓流离失所,逃难在外,受过你些许恩惠,后来在宗门帮持下焕然一新,他们重新回到城中安居乐业,并不排斥邪道中人进出。平时有些邪道中人出没是很正常的事,但邪道大人物聚集,就不简单了。”

“能有多大?”牧远歌扫了步峣一眼,他和胥礼提前下山也就罢了,步峣在他们拜见了小掌教以后,居然也跟着出来了,美其名曰他要把首善城之祸解决得尽善尽美,让人挑不出他徒弟的毛病,一路上殷勤得不行。

以他对步峣的了解,仅凭胥礼的三言两语就能让他对自己的印象大改观是不可能的,只能说他是为了徒弟在忍辱负重,所以殷勤之余还时不时露出嫌弃之色,牧远歌看得直挑眉,他难道缺掀门帘,拉椅子的人么。

步峣给牧远歌擦干净那一面的桌子,拉开椅子,牧远歌坐了下来,下巴往前抬了下:“他么?”

酒楼一楼招待客人,楼上则是客栈,一楼很热闹,说书先生博通古今。

正对着戏台的桌子上坐着两男一女,牧远歌一眼过去,就看到了他当年的左斩使晏伏,乍看之下人畜无害,实则天字头等杀手,一言不合就请辞,当年牧远歌少说被他甩脸五十次,具体多少次数不清了。

说起来,晏伏已经算是赏心悦目的美男子,但背对着牧远歌的那人,一身白衣,银白发环,墨发如缎,瞧那身形有些眼熟不知在哪儿见过。

此刻晏伏环臂于胸,细长的眸子半磕着,乍看之下好像心绪很平,了解他的却知道这是危险的前兆。

北承天府的巨头!步峣倒吸凉气,看清那几人的瞬间,猛地看向台上的说书人。

说书人批判如今邪道掌权之人,可被他大肆批判的人,就坐在台下!离他不到两丈远的地方。

“他们这么沉得住气?”步峣道。

“你且等着看。”牧远歌道。

“现如今实力最高之人,莫过于正道首座胥礼,如今的太上宗主,亲眼目睹那一场景的人说,当时首座怀里抱着已故的府君,从高台上走下,月阙涌现出炙热的火焰,一步剑长生……”

“你突破第四境了?”牧远歌问胥礼。

胥礼顿了下,道:“不稳。”

“那就是突破了,还有不稳这种说法?”牧远歌刮目相看,他的遗憾很多,其一便是没能参悟第四境,听说胥礼居然能早他一步突破,不由露出羡慕的目光。

胥礼道:“不是次次都能激发,十次里能有一次就算不错。”

“确实,如果稳在第四境,也不会有邪道中人敢来找你麻烦。”那也很了不得,牧远歌不禁打量起胥礼来,虽说长生剑宗很多人哪怕远不及剑长生之境,也会想尽办法驻颜,但胥礼大概就是天生丽质,冰雪般的容颜始终那样,哪怕病重的时候也风采超然。

步峣听他俩说话,这么有话聊的两人,当年到底是怎么做到十年不交流的,他无法理解:“你听到胥礼怀里抱着你,你居然都没有反应?!”

牧远歌道:“你知道你为什么不长进吗。”

步峣:“为什么?”

牧远歌道:“这就是原因。”

步峣表情古怪:“???”我是说真的,你怎么还挖苦我呢。

说书人道:“前不久太上宗主在灌溪寨出现,就从邪道诸多强者手中脱身,听说还带走了个酷似承天府君的小弟子,他把那小弟子带回了长生剑宗,很是维护,看来英雄难过美人关。”

四下议论纷纷:“胥礼首座怕是再也没办法好了,原本就是亲师兄弟,首座本就欣赏牧大府君。被那样惊才绝艳之人拿性命救了以后,修为再怎么突破,也还是过不去当年的坎。”

“真正过不去的怕不是另一位。”

“这若是府君还活着,左拥右抱师徒二人……”

牧远歌快坐不住了,一回过头,道:“胥礼,你别听那些乱七八糟的。”

胥礼正好起身,问:“说了什么?”

“没什么,没什么。”没听见再好不过。牧远歌耳力惊人,突然意识到此地吵杂,他能听到的细小声音,这地方其他人不一定能听到,没听到就好。

他见胥礼要走,道:“你去哪儿?”

胥礼道:“我去问问有没有多余的房间。”

“我随你一同去吧。”牧远歌道。

“不必。”

别人听不见也就罢了,但胥礼都触及剑长生之境了,不一定完全听不见,更不用说他现在都走向议论纷纷的那些人附近。

牧远歌恨不得上去撕了那个说书人的嘴,好好说书不行么,偏要说引导别人做不好的臆想,他猛地看向那地方,只见晏伏依旧维持着原来的姿势坐在那里,仿佛无动于衷。

这一眼,牧远歌就愣住了,只见晏伏对面坐的那个气质不俗的白衣男子稍稍侧过头来。

不是别人,正是姜袅!

那说书人继续道:“可惜了牧大府君高风亮节,大义凛然,本是正道中人,进邪道卧底十年令天地清明,最终却为救正道首座而死,实乃大善,吾辈楷模……”

嘭地一声,晏伏拍桌,按住了桌角,猛地一抽,桌子腾空而起,在姜袅头顶上方三尺高处转了个圈,嘭地一声碎裂在了他身后的位置。

所有菜肴尽数滑落,汤汁被桌面挡住也都掀翻在地,场中众人惊呼出声,姜袅手中筷子夹着一粒肉丁,缓缓送进嘴里。

“老子忍你很久了,你说谁是大善??”晏伏闪身便来到戏台上,拽住那说书人的衣襟,指尖一道细小的薄刃就将他的脖颈勒出血痕。

那说书人还没意识到脖子被割破,哆嗦着道:“承、承天府君?”

“他阴狠狡诈,无恶不作,谁敢睁眼说瞎话说他高风亮节,夸他行善积德,我让你活不到子夜!”

那说书人手脚冰凉,忙点头:“不光我一个人这么说,都是这么说的啊……”

“跟你们干这行的人通个气,今后只准说承天府君坏透了,谁敢说他一句好话,我让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晏伏好似在威慑这一个说书的,事实上眸子环视全场,杀手一般是不露正脸的,很少有人知道他的身份,但众人看清那位白衣人的真容,便对他的来历有所了解。

北承天的人!

如今美名远扬的北承天少府主,曾经承天府君捧在手心里的人,乃是如今顶金贵的人物,当世美人榜首位。

“好看啊,他长得可真好看呐,水灵灵的美人,可惜了……自从承天府君走后,他便只穿白衣,疑似守丧念念不忘故人,有情有义。”

晏伏掀桌警告,全场都被他鬼神莫测的身手惊得不轻,而这个少府主却还稳稳当当地坐在原位。

“属下自作主张,多有冒犯,还请少府主恕罪。”晏伏回到姜袅面前,硬着头皮单膝跪地。

在姜袅沉默期间,晏伏头顶压力无数,又过了一会,姜袅才笑着道:“你做得很好,我想让此人住嘴已久。”

“少府主想的时候,就可以吩咐属下。”

姜袅再次沉默,晏伏心思百转千回,思忖自己这句话是不是也有不当之处,是否还要加一句他并无指责之意,姜袅总算开口了,这次就一个字:“好。”

也没说让他起来的话,晏伏冷汗都掉下来了,想再掀一次桌的念头都有了。

姜袅身旁的女子轻笑出声,从姜袅手中接过那双筷子,又把捧温了的燕窝羹递给他,姜袅一脸难受,就好像端的不是燕窝而是药。

那女子道:“左斩使快起来吧,公子是慢性子,你若等他叫你起来,都要日落西山了。”

晏伏这才起来。

“你属下,够叛徒,怎么尽说你不好。”步峣听到晏伏的说法很为他打抱不平。

“说我好的不一定是真好,说我坏的也不一定是真坏。”牧远歌道,“你不懂。”

说邪君人好心善,是会被邪道中人耻笑的,不具任何威慑力,所以他的属下们为了巩固他的声望,煞费苦心。

他每每不计报酬任性妄为,最跳脚的莫过于晏伏,因为邪君的声望主要由他在把持,他是邪道墨潭里摸爬滚打起来的,太清楚其中的门道。

而田裕年长他们许多,终日只会低头做事,那时候田裕总是默不作声,随便府君怎么做,反正怎么说怎么听,所以牧远歌内心总是更偏袒田裕一些。

此前牧远歌尚且不太明白,为何他救了胥礼以后,他在邪道的威望也没有下降,现在他明白了。

都是人为的。

他在正道的声望,是长生剑宗为了利用他而刻意造就的,他在邪道的声望,靠的或许是一份义气。

这是担着叛徒的名声,在抬举着他啊。

分裂也好,对峙也罢,明明只要毁了他踩着他,就能名正言顺接管承天府。

只是想不到那么不服管教的晏伏,居然被姜袅治得服服帖帖。

牧远歌见姜袅的视线有偏移,顺着看去,正是胥礼走过来的方向,不由眼皮一跳。

“只剩两间房,还不相连。”胥礼道。

“才两间?”步峣道,“我们三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