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后对队长真香了》TXT全集下载_20(1 / 2)

没有人回应他。无论是他站得好好的父亲,还是瘫在病床上的三伯,都不约而同地采取了沉默态度。

病房内惨白一片,却不知每个人跳动的心脏里藏着怎样的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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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安禅照常来医院打点滴。

他昨日一宿没睡,连吃东西都没什么胃口,病中的人最忌心事过重,这一番操作下来,他成功地把自己糟蹋得更虚弱了。

安禅的皮肤本就是冷白色,一眼看过去比普通人白上几个调,病情加重的他成功地吓到了给他打点滴的实习护士,一连几次都没能对准安禅的血管,害得他手背上平白多了几个针眼。

这倒是没什么,反正安禅的手不敏感,人人都有个失误的时候,他不想也提不起精神去计较。

令安禅头疼的绝对不是这个护士,而是消失在他生命里消失很久又突然出现的“傅宇强”三个字。

纵然他已经不是当年手无缚鸡之力的幼童,可生父给他人生造成的打击实在太大。安禅常年睡不好觉,多少有些神经衰弱的症状,这全部拜他的童年所赐。对于他来说,童年仅有的温暖便是母亲的怀抱,五岁之后只剩下漫无止境的谩骂与殴打。后来他脱离了原生家庭,可过去的经历依然以梦魇的方式缠着他,直到顾羡来了以后,这种情况才有所好转。

或许生了病的人心理总会比平日脆弱一些,安禅忍不住掏出手机,点开与顾羡的对话,一条一条翻看着他们的聊天记录。

顾羡难得回家,让他多陪陪父母吧。

脑子里昏沉一片,连意识都不是那么清楚,这种感觉实在太难受。安禅揉了揉太阳穴,可算等到一瓶点滴打完。他只想速速离开医院这个是非之地,千万别再遇到奇奇怪怪的人。

事与愿违,安禅刚走出输液室就被一老一少给拦住了。

男人还是昨天那个拿着傅宇强病历本的男人,少年倒是一张完全陌生的面孔。

少年兴致冲冲,开口就认亲:“安队!我堂哥真是你啊?”

安禅:“……”

什么乱七八糟的。

“安队,啊不,堂哥,你给我签个名吧!最近我同学喜欢你的可多了!”少年兴高采烈地拿出纸笔:“堂哥,你病得重不重啊?看你脸色好差,要不要再请医生看看?”

一旁的男人一巴掌推开叽叽喳喳的少年,似乎是嫌他碍事:“傅安禅,我是你大伯,小时候见过你的,不过你应该不记得我了。这是你堂弟傅阳。”

安禅蹙着眉,眯着眼睛打量了二人一会儿。

他默默地接过纸笔,给少年签了名。

安禅虽然没学过书法,但他的字十分工整,上学的时候也是拿得到卷面分的人。只是他现在身体不舒服,握笔不稳,笔迹多少有点虚浮。

他写得是安禅两个字。他把纸笔还给少年,并点头致谢,说了些争取不让大家失望的客套话,转身就要走。

傅大伯挡在他身前:“长辈和你说话,你有没有点礼貌?”

“爸!你这人也真是的,没看人家正病着吗?你们先互换一个联系方式,有什么事等堂哥病好了再说呗。”

“那行,”傅大伯拿出手机:“你号码多少?我存一下。”

安禅算是明白了,他不是倒霉,根本是人家有备而来。

他淡淡地回了傅大伯索要手机号码的要求:“不用了,你找我什么事,直接说吧。”

“你要这么说,那我就开门见山了。你父亲,也就是我三弟,他……”

安禅一听,彻底没了耐心,拔腿便走。

“你这孩子怎么这么浑?长辈说话啊你还敢不听?你爸的肝出了问题,急等着钱做手术,你作为儿子,啊?难道就放着你爸不管?”

“以他的酗酒程度,直到今天才查出肝有问题也算是医学奇迹了。”

“你什么意思?你是要撒手不管?我告诉你傅安禅,我家已经搭在你爸身上不少钱了,家里最后的一点存款是我留着给阳阳上学的,我可再也拿不出来了。你要是不管,你爸就没人管了。”

“哦。”

安禅又要走。

傅大伯气急了:“你这没良心的东西!我告诉你!我都听阳阳说了,你现在混得可出息,一年到手的钱可比扑通工薪族的钱多了不少!你到底管不管你爸我管不着,你至少也得把我接济你爸那点钱给还了。”

傅阳惊了:“爸你干什么呢,这是医院,你别这么吼堂哥。”

“父债子偿天经地义!他都做得出不赡养亲生父母的事,我有什么好丢脸的。”

安禅被闹得脑袋疼,耳畔嗡嗡作响,路人的视线齐刷刷地投在他的身上,令他如芒在背。他做了几个深呼吸,尽量平复自己的思绪,哑着嗓子问:“他欠你多少?”

不顾安禅的反对,傅大伯强行给他拉扯进傅宇强的病房里。

安禅感觉自己快窒息了。

傅大伯也顾不得弟弟的脸面,把医药费的账单一样一样地摆在安禅面前:“这些加一起,还不算这几年我家接济他的,我看少说也得七八万吧。”

安禅拿着账单大致地扫了一眼,重新扔回病床上,纸张散落了一床。

傅宇强本来就觉得他这么大的人被亲哥哥逼着算账十分丢脸,安禅轻蔑的动作令他脸上更加难堪,习惯性地开口大骂道:“你这个畜生犊子!你这是什么态度!”

傅阳显然没想到自己的三伯与堂哥多年未见,一开口竟然是这种话。

安禅面不改色心不跳:“人就在这儿躺着喘气儿呢,看他说话也挺有中气的,有什么经济纠纷就找他本人吧。”

“就是因为他没钱我才来找的你!”傅大伯厉声道:“别以为你改个姓就万事大吉了,欠债还钱,赡养父母,哪个不是天经地义?”

安禅毫不畏惧:“谁欠的债你去找谁,这钱是我欠你的?那你尽管去法院告我。至于赡养父母,你可以问问傅宇强自己,他有没有这个脸来找我赡养他。”

傅宇强急了,竟然从病床上爬下来,伸手就要打安禅的耳光:“你这个贱种,跟你的贱人妈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我他妈是你亲爹!你凭什么不养我!我告诉你,今天这个钱你还也得还不还也得还!不管要还钱,我的手术费也得你掏,以后的赡养费也一个子儿都不能少。没有老子供你吃穿,你还能混得现在这么人模狗样的?”

傅宇强已经年过半百,安禅作为一个成年男子自然不是他想打就能打的。安禅不耐烦地反握住他的手,向旁边一甩:“你再骂我妈一句试试?你听听你自己说得那些话?那也是人说得出口的?你我之间还有什么好说的,你真就有脸来我这儿兴师问罪?”

“我呸!我凭什么没脸!我可听你弟弟说了,你现在搞同性恋呢,真是把我们老傅家的脸都丢尽了,你这个畜生,我当初怎么没打死你?还让你活到今天跑来这么远的地方丢人现眼?”

这段话的信息量太大,安禅有些发懵:“你说拾月?你还联系过拾月?”

傅阳也被眼前事搅和得一头雾水,他弱弱地开口:“哦,三伯刚查出来病那会儿是找过我那个堂弟……还是托我爸去找的。”

傅大伯补充道:“傅拾月在福利院被别的人家收养了,领养手续齐全,他的养父母说傅拾月这种情况没有赡养亲生父母的义务。况且他还在上学,也没有赡养能力。”

安禅的三观都被刷新了,一旁的傅阳也是头一回听到这些,嘴巴里都能塞下一个苹果。

“傅宇强,你查出来了病没钱治,你第一反应居然是去找你连一天抚养义务都没尽过的拾月给你拿钱?你知道拾月今年才多大吗?他还是个学生!他哪里有钱给你?”

“我怎么没尽义务!那些年他喝西北风长大的吗?”

安禅甚至被傅宇强气得笑出来了。

如果非要说傅宇强对他弟弟傅拾月尽了什么义务,大概只有他没打过傅拾月这一条,一是傅拾月实在太小,打了容易出人命,二是傅宇强要下手的时候都是安禅用身体挡着,替傅拾月挨打。难道在傅宇强看来,没对孩子进行家庭暴力就是尽到抚养义务了?他不会当真是这么想的吧?

傅大伯又道:“我们是想先联系你,但实在是联系不到,才去福利院找的傅拾月。我们也和他问过你的消息,他说……你们好久没联系过了,起初我们也不信,因为福利院的人说你还在福利院的时候对弟弟很好。但他说他早就因为你是同性恋和你绝交了,他也不知道怎么联系你。”

安禅:“……”

兄弟二人处于半绝交状态是真的,傅拾月也确实因为他的性取向而和他疏远。但他还是每个月都在给拾月打钱,弟弟不可能不知道他的联系方式。看来弟弟虽然还在念书,没什么社会经历,也不愿意搭理喜欢男生的自己,但他已经可以辨明是非,才说和自己没有联系,不让傅宇强找到他。

看来万事都逃不过一个命里有时终须有,傅宇强这块狗皮膏药到底还是找到他了。

傅安禅的眼前忽明忽暗,怒火不断冲击着头脑,挑战着他本就衰弱的神经。他几乎被压得无法呼吸,好像下一秒就要崩溃了似的。

傅宇强的嘴里还在骂骂咧咧地说着什么,安禅无助地站着,任凭无助感席卷全身。直到他的手机响了,他才勉强回神,是顾羡打过来的。

顾羡的声音传来:“我给你发了消息,你没回我。”

安禅的呼吸声非常重,拿着手机的手也颤抖着,久久说不出一句话。

“怎么不说话。”顾羡十分敏感:“你怎么了?声音不对,是不是烧得更厉害了?”

病房里的傅宇强还在破口大骂。

“我都想好了!傅安禅,你不是能吗?你不是不管我吗?你看我能不能让你这忘恩负义的小畜生好过!你以为你翅膀硬了我打不动你了?我明天就去你公司,把你是个同性恋的事告诉你老板,我让你全公司上下都知道!你不让我活,我也让你不得好死!”

安禅被触动最敏感的一根神经,猛地转过头:“你别说了!”

顾羡越听越不对劲:“安禅?你在哪儿?到底出了什么事?”

安禅缓缓放下手机,他死死盯着傅宇强:“你要多少钱,我给你,你别给我闹事!也别他妈再去找傅拾月!”

傅宇强立刻做出胜利者的姿态来:“真是贱皮子,敬酒不吃吃罚酒。”

手机里的声音还在继续:“安禅!?”

安禅重新拿起手机:“小羡,我……没事。”

“怎么会没事?你在和谁吵架?”

安禅的声音越来越弱:“我没……”

终于,他眼前一黑,整个人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傅阳终于从震惊中反应过来,他急忙跑到安禅身边去扶人,心急道:“医生呢?叫医生啊!”

傅宇强和傅大伯好像还没意识到安禅已经晕过去了,只是呆呆地站在那里毫无反应。傅阳心急如焚,一把捡起摔在地上的手机:“喂?”

另一端的顾羡显然是要爆炸了:“你是谁!?”

顾羡的声音在职业选手是出了名的好听,傅阳马上就认出来了:“羡神?”

“你到底是谁!”

“羡神你听我说,你现在方便吗?方便的话快来市三院3506房,我堂哥,安队他晕倒了!”

第五十七章

安禅能感觉到自己的手被温热包围着,他重新睁开眼,了无生机的纯白墙壁映入眼帘。他一惊,刚要爬起身,耳畔就传来一道再熟悉不过的声音。

“别动。”

安禅侧过头看去,顾羡正握着他的手坐在床头,他的面容十分憔悴,眼神里却隐隐蕴藏着怒意。

安禅的嗓子疼得厉害,几乎发不出声音:“小羡?你怎么来了?”

顾羡没有直接回答,只是给他倒了一杯温水润嗓:“你发着高烧,情绪波动又太强烈,身体遭不住才晕倒的。医生已经给你开了药,一会儿我去给你买点粥回来,想喝什么?”

“小羡,”安禅勉强咽下温水,神情十分焦急:“你怎么来的,谁叫你来的,是不是……”

“你好好休息。”顾羡打断安禅的话。

“小羡!”

安禅的追问由于咳嗽被迫中止,傍晚正是高烧最容易复发的时候,现在他全身上下没有一处是舒服的,百般不适感同时袭来,安禅被折磨得恨不得当场蹬腿。

但现在不是放任自己躺尸的时候,傅宇强就像是悬在他头上的一把刀,不知什么时候就要落下来。傅大伯看上去不赞同傅宇强的做派,可他显然也不是个明事理的。安禅猜测,傅宇强遗弃他们兄弟二人以后过得并不好,没少吸他哥哥的血。傅大伯又不是傻的,自然不情愿接济这么一个巨型拖油瓶,所以才会帮傅宇强去福利院联系傅拾月,一心找个冤大头接傅宇强的盘。

傅拾月指望不上,却阴差阳错地和安禅自己撞了个正着。安禅过得比他们想象中要好上许多,无论是傅宇强还是傅大伯,都没有放手的道理。

说实在的,对于傅宇强这个人,安禅多看他一眼都要心脏骤停,更别提是帮他还钱给他治病。这人渣活着都是浪费地球资源,有什么苟延残喘的必要?

如果这件事只牵扯到他一个人还好说,死嗑到底就完事了,他宁可把钱全都捐出去也不想给傅宇强一分。但傅宇强不是个省油的灯,听他的意思,如果不遂他的愿,他是一定会把事情闹大。

一个不知脸面的人闹起来,会是什么样的?

安禅闭着眼睛就能想象到傅宇强在DDM所处的小区门口撒泼打滚的样子,他如果再聪明一点,或许会选择BOG大楼的门前,甚至是找记者胡乱说上一通,再由记者把这些发布到网络上。无论是不赡养生父还是同性恋,都够安禅喝一壶的。

他算是半个公众人物,DDM在玩家中的知名度也越来越高,现在全明星的名额还没有官宣,一切都还是变数。这个时候千万不能出乱子,他一个人丑闻缠身无所谓,其他的队员都是新人,DDM也难得风评回春,根本禁不起大风大浪的摧残。

除了息事宁人以外,他也没有别的办法。

最重要的是千万不能让顾羡知道,这孩子性格正直,眼睛里揉不得沙子,否则他也不会在籍籍无名时就敢叫板李行岳。如果这些事叫顾羡知道了,事情的发展更加难料。安禅最担心顾羡在冲动之下做出什么影响未来前途的举动,万一真禁赛个一年半载的可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