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语棠原本的打算,就是激怒赵曼凌去贵妃那儿告状,好把皇后下药之事透露出去。
此处宫殿作为“案发现场”,无疑是证据最充足的地方,秦恪将她带来这儿,明显是识破她那颗搞事的心,还要她闹一出大的,也给自己出出气。
想明白这一点,她二话不说脱下披风,就朝秦恪招了招手。
秦恪于是上前两步,本以为她要与自己低声密谋,谁料她一下便钻进了自己怀中,还将自己的手按在了她的腰上。
温香软玉入怀,让他整个人都僵硬当场,心中蔓延起密密麻麻的异样。
“你又要玩什么把戏?!”他恶声斥责。
“王爷别问,只管抱着妾身便是。”
江语棠按住他挣扎的手,将半个身子塞进他怀中,迎着外头越来越近的脚步声,直接开嗓。
“王爷别拦着妾身,让妾身死了算了!”
声音悲戚婉转,余音不绝,恍惚间震得整个宫殿都在响。
皇后与贵妃一行人刚走近,便听得这么一声,立即推门进去。
只见大殿中一片狼藉,香灰洒了满地,两个狼狈的人抱在一起,上演着一出生死别离的戏码。
皇后被气得青筋直跳,厉声斥骂:“锦王妃好大的胆子,难道
定南侯府就没人告诉你,皇室中人自戕乃是重罪?!”
江语棠似是被这严厉的声音吓到,在秦恪怀中抖如筛糠,满面泪痕,气若游丝。
“儿臣何尝不想活着?实在是活不下去了,这才想要寻死!”
“什么死死活活的,简直是胡言乱语!”皇后当即一招手,“将锦王与锦王妃带下去,严加管教!”
见皇后急迫地想处置此事,贵妃眼中划过几分轻蔑。
“皇后娘娘何必着急定罪?倒不如问问锦王妃为何想不开,说不定有什么内情呢?”
皇后冷冷回视,“贵妃看热闹还不够,难道连本宫管教儿媳,你都要插手?”
“若皇后娘娘真将锦王妃当做儿媳,说两句便罢,何必定罪?但若将她当成皇室儿媳来管教,那本宫也是有资格说道两句的。”
贵妃不顾皇后阴沉的脸色,上前两步,“锦王妃说说,你为何要自戕?”
看似是温和询问,实际是为了确定那香味。
江语棠顺势抬起沾了香灰的袖子,擦了擦眼泪。
“因外头那些风言风语,皇后娘娘罚儿臣抄写女诫。儿臣虽感恩娘娘,愿意教诲粗鄙蠢笨的儿臣,但越是抄写,儿臣便越是觉得羞愧难当!”
她情绪高涨,
字字犹如泣血。
“儿臣身为人妻,不能叫夫君欢喜;身为儿媳,不能叫长辈满意;身为皇室妃子,更是叫皇室蒙羞。此等女子,合该被浸了猪笼去,怎还有颜面活在世上?!”
“那倒也不至于。”贵妃都要给她这偏激言论整不会了,尴尬劝道:“婚姻讲究的本就是二人齐心,断没有一人之过的道理。”
“可为何旁的夫妻都能相敬如宾,唯有儿臣得不到夫君的宠爱?儿臣还是死了算了!”
说着又要去撞柱。
“行了!寻死腻活像什么样子。”贵妃不耐,“锦王,带着你家王妃回去。日后少在外头拈花惹草,闹得旁人笑话。”
三两句,竟是要越过皇后亲自定夺。
皇后早已面沉如水,阴狠道:“贵妃自说自话,还有没有把本宫放在眼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