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接着,她又去了农用具铁铺,花了四万(四块)多钱,买了四把崭新的砍柴刀,一把留来自用,其余拿给孟九棕他们自保。
路上途径一个偏僻的收破烂的回收站时,穆秀冬看见一个穿得有些破烂的老头,正跟一个衣着寒酸的妇人道:“你又不是第一次到我这里来卖银元了,我向来收银元七百块钱一枚(七分钱),你要换就换,不换就去银行换,我又不强迫你。老头子我可是冒着被抄家的危险替你们消钱,你们还不满足,当我乐意给你换啊。”
“老覃,我知道你不容易,可我家那口子今儿早上在黑市卖银元被公安抓住了,需要很多钱去打点,才不会受那么多的苦。”那妇人苦苦哀求道:“我们在你这里卖了好几年的银元,你就行行好,多给我涨一成,一枚银元换八百钱吧,以后我有什么好东西,定当第一时间来找你。”
叫老覃的老头儿是个下巴尖小,眼冒精光,看起来十分精明的七十多岁小老头。
他手里拈着一枚袁大头银元,表情很为难,半响才说:“我就看在你们跟我交往多年的份上,给你们提高一成价钱,但是此事不能外扬,以后你们要有什么好东西,记着要到我这里来换。”
他说着,接过妇人手中两封用红纸包起来的银元,从包里抽出两张纸币给那妇人,那妇人便千恩万谢的走了。
穆秀冬看了看不到一百平米的回收站,大大小小堆积无数老旧家具、书籍、一些看不出年头,但在现代绝对算得上是价值不菲的文物器具,心中一动,走过去,喊那老头儿道:“覃爷爷,听说您收银元?”
覃老头正拿着手中的银元,一个一个的用嘴吹了口气,放在耳朵听声响,确定是不是真的。
听见她突然说话,吓得手一哆嗦,银元哗啦掉在地上,骨碌碌的滚到杂乱无章的废品堆,心疼的他哎哟直叫唤,挨个追找。
穆秀冬帮着他把银元找了回来,又把刚才的话说了一遍,覃老头这才没好气的问:“咋?你要换银元,一个银元换七百钱儿,要换就拿出来,让老头子我辩辩真伪。”
“我没银元,不过我想给你谈桩生意。”穆秀冬摇头道。
“哦?你一个丫头片子能跟我做什么生意?”覃老头一脸怀疑。
“你不是收废品的嘛,正好我也想收,如果我收到银元之类的物件儿,我拿给你换钱,一枚换八百钱儿。如果你觉得价钱不划算,你也可以用那些东西换。”穆秀冬指了指他身后的一大堆杂物道:“我这人喜欢旧家具,还有一些卖不掉的老物件儿,用它们换银元也可以。”
“你这小丫头挺有意思,你懂这些物件儿吗?”覃老头眼中精光一闪,咂吧着嘴道:“这年头,家家户户都有老物件儿,可这些都是死物儿,又不能当饭吃,砸了心疼,送人又舍不得,除了成色特别好的能换几斤米面外,剩下的,连当碗、盆、花瓶都不够格,你要来有什么用?”
你管得着吗!穆秀冬心说,这些古物器具,或许在这个时代不值钱,可在后世,随随便便一个就上百万。
她不说什么捐给国家的高尚情操,就是给子孙留点福利也好啊,总不能眼睁睁的看着这些古物被砸碎破坏,那才遭天谴呢。
覃老头看她不吭声,但冲他翻了个很大的白眼儿,越发觉得她有意思,便道:“左右这些东西我也找不到好的销路,你愿意要就要吧,到时候没有银元,金饰也可以。”
“一言为定。”
离开回收站后,穆秀冬径直去了中药店,时间快到中午了,店铺没几个人,原本监视店铺的公安也不见踪影,想来去吃午饭。
穆秀冬走到柜台前,压低声音,对穿着马褂的掌柜道:“老爷爷,劳烦您再给我开两剂退烧药,另外我还要一些西药的擦伤药、止血药、消炎的酒精。”
掌柜认出她是昨天来配药的小姑娘,听她要这么多西药,条件反射的抬头,四处机警的看了看,这才趴在柜台前,压低声音问她:“小姑娘,你别是敌特份子派来买药的吧?那些止血药、消炎酒精可是紧俏之物,我可不敢卖你。”
买个药还这么多事,穆秀冬细眉微拧,把花布包裹里放在掌柜的面前,在挡住他视线的两秒钟内,用出大力气,右手指甲在左手臂上狠狠一划,划出一条细长的血口子,拿给掌柜看,“我是买来自己用的,我先前烧得迷迷糊糊,撞在一颗树枝上划伤了,留了好多血,疼得不得了,这才想买点止血的药擦擦。老爷爷您放心,我不是坏人,我是卢叔叔的侄女儿,他不是时常来您这里买药?您信不过我,还信不过他吗?”
掌柜是知道卢永中是县里高中的老师,当下打消了对穆秀冬的顾虑,麻溜的给她拿药,再用油纸包起来,伪装成中药的样子,临走前问她:“我说小姑娘,你真不考虑开两副中药来吃吃?老夫的中药配方十分有效,保管你喝下去,药到病除。”
穆秀冬想起自己昨天坚决拒绝抓中药的模样,不知怎么,觉得十分好笑,摇头拒绝了掌柜的好心。
出了药铺,穆秀冬马不停蹄地回到医院门口,卢永中不负她所望,给她弄来了近五百斤杂七杂八的粮食,一大包稀奇古怪的种子,还好心的给她找了一辆驴车,让车主送粮食和她回去。
穆秀冬跟卢永中道谢道别,让车主送了她三分之二的路程,给了点小钱,让他帮忙把杂粮放在地上,等他走后,粮食又放进空间,自己跑路回了尖头村。
第018章
穆秀冬回到尖头村的时候天儿已经快擦黑了,正是该吃晚饭的时候。
然而整个村里却不像往常一样炊烟袅袅,全都黑灯瞎火的,村道上也不见有人在活动,处处透着诡异。
穆秀冬心里奇怪不已,一边朝自家走,一边盘算着这一趟去县城,还剩多少钱,有多少存粮。
她带去的金银首饰玉石别人出价不高,她舍不得卖,就一直放在空间里,五十根金条,换了十四条,还剩下三十六条。
十四条金条中,一条换了两把□□,一条换了一车面条并三百多斤杂粮,其余十二条换了钱,换算成现实币,就是一万二千块钱,她拿了大概三百块钱给卢筱玉治病,买各种杂物和其他粮食花了大概五百块钱,减算下来,目前还有一万一千二百现实币。
当初孟九棕跟她说好,她换的钱跟他对半分,当做跑路费,不用还钱。
也就说,她本来可以用六千块钱,现在还剩下五千二百块,空间里还存有一百五十斤面条、八百斤杂粮,所以她才敢这么大手大脚的花钱。
五千二百块钱,在这个时代绝对算得上是一笔天文巨款,穆秀冬就算未来二十年不用干活,也不怕自己饿死。
不过,这些钱是孟九棕给的,她跟他非亲非故,用他的钱,心里总有些怪怪的。
纠结了一会儿后,穆秀冬决定把剩余所有的钱都拿给孟九棕,至于之前花掉的钱,就当自己的跑路费了。
以后她要用钱,自己想办法挣钱,比如她打算在村里收杂货,然后拿到覃老头的回收站去卖,不失为一个赚钱的好法子。
以前地主、资本家多,很多人闻风四处逃窜,扮作难民逃荒在乡下落户,手里多多少少都存了点东西。
现在风声紧,那些被举报的人家,连地皮都被翻了个底朝天,很多人怕家产不保想变卖,又不敢出去卖,就托那种下乡收破烂的人卖。
比如一个银元,到银行兑换是一万块钱一个,换算成现实币就一块钱一个,他们卖给收破烂的最多卖七毛钱一个,收破烂的转手卖出去或者去银行换,最少要赚两毛钱的利润,如果数目大的话,一下子就能赚好几十块钱儿,可比做其他买卖钱划算多了。
当然,一个穿越女做收破烂的行当,多少有些另类,不过对于穆秀冬来说,职业不分贵贱,只要能挣钱,她不怕脏苦累。
她是贫农成分,如果做这行有天东窗事发,她有万能的空间可以让一切物证消失殆尽,还有锦鲤运护体,做这行也不怕被有心之人举报。
再者,她也不打算只靠收破烂赚钱,卢永中给她弄了一大包种子,刚才她看了一下,里面什么稀奇古怪的种子都有,以棉花种子居多。
她前两天上山的时候,弄了近一亩肥土进空间里,昨天晚上她进空间里面看了看,发现土壤上的几颗杂草还活得好好的,想来空间应该能种植活物。
遗憾的是,空间似乎只能种植一亩地,她曾试着多弄一亩地的土壤,结果超出原本一亩地的界限,那些土壤就不翼而飞,她反复试验也没用,只能作罢。
想想她现在拥有三个逆天的金手指,老天爷不可能一而再再而三的厚待她,空间限制种植也是情理之中。
如果收破烂赚不到多少钱,她就在空间里种棉花或者其他作物卖,等今年夏季土地改革,分了自己的土地后,她再移植到土地里,就是不知道能有多少收成。
回到穆家,篱笆院门紧闭,院子里罕见的没有许玉凤母女的吵闹声,院子对面也没有军人在监视,穆秀冬心里越发奇怪,但没想那么多,拎着掩饰用的包裹回到柴房。
刚进门,就看见穆老三靠坐在左边的木板床上,双目幽幽的盯着她问:“死丫头,你昨儿一宿去哪了?怎么现在才回来!”
穆秀冬莫名心虚,讪笑道:“爹,我昨儿本来想去镇上买条红绳儿绑头发,结果看到一辆驴车去县里。我从来没去县里玩过,一时好奇就坐了上去。没想到县城太大,我在里面迷了路,在县里一条人烟稀少的巷子里将就着睡了一晚,今天早上问了路,这才跑回来。”
穆老三没向往常一样骂穆秀冬,也没发火儿,只是叹了口气道:“饿了吧,你二伯在锅里留了一碗玉米碴子粥,你自个儿烧火热来吃。”
脾气暴躁的穆老三居然如此关心自己,穆秀冬咦了一下,到底没说什么,走到灶房揭开大锅,里面果然留了一大海碗玉米碴子粥,旁边还有一碟酱菜。
奔波了一天,穆秀冬肚子早就饿了,也不管粥是不是冷的,端起来一阵唏哩呼噜的吃进肚子,把碗洗净后,忽然想起前天在山里烧得烧鸡还没吃,也不知道臭了没有。
赶紧从空间里拿出来,仔细的闻了一下,没有馊味,撕一小块试了一下,也没变味。
想来空间有保鲜的特性,食物放在里面两天都没坏,大有一种天然冰箱的感觉。
发现这一点的穆秀冬别提多高兴了,她之前还愁,这个时代至少还要等个二十多年才有冰箱出现,没有冰箱,到了夏天,食物就容易变臭腐烂。
现在好了,有这个天然冰箱在,她再也不用担心食物变质了。
她把留给穆老二两堂兄弟俩的鸡腿放在锅里蒸热了一下,接着左腿放在锅里,等穆老二回来再吃,右腿放在碗里,端给穆老三道:“爹,别说我没孝敬您,您以前对我再怎么不好,对我至少有生育之恩,我吃个鸡,我自己舍不得吃肉,还想着留个腿儿给您。以后您就别骂我了,您就我一个女儿,您要把我骂走了,以后谁来管你死活。”
穆老三端碗的手抖了一下,抬头看向穆秀冬,她笑脸盈盈,眉目精致,面容柔和,依稀能从那张小脸儿上看到自己日思夜想的已故妻子影子。
他其实知道自己对穆秀冬不好,只是一直以来,他认为穆秀冬的出生,害死了他心爱的妻子,还害得他成了一个废物,因此一直迁怒于她,时常对她打骂。
直到昨天,穆秀冬消失不见,没有一点音讯,他心里没由来得的一阵恐慌,忽然意识到这个女儿对他有多重要。
她无形中已经成为了他的顶梁支柱,不管他怎么对她,她都笑呵呵的伺候他吃喝拉撒。
他却因为前程旧事,一直忽视苛待她,让她一个小小的孩子,面对无尽的苦难和羞辱,他却视而不见听而不闻十三年。
他这样的人,跟畜、生有什么区别,怎么配得到她的孝顺!
认识到自己错得有多离谱的穆老三,啃着手里喷香的鸡腿,眼里止不住的涌出眼眶,心里像被谁拽紧了心脏,难受的气都喘不上来。
他嚼完嘴里的肉,低头偷偷抹去眼中的眼泪,低声对穆秀冬说:“招娣,以前是爹猪油蒙了心对不住你。你且放心,从今天开始,爹不会再苛责打骂你,等爹身体好点,就跟你二伯下地干活去。以后你不用下地干活,爹养你,过两天你就跟铜花一道上学去。女孩子还是该读个书,认个字,才能像你娘一样知书达理,日后也有个好前程。”
便宜爹忽然变得这么好,破天荒没有骂她扫把星,还让她去读书,穆秀冬一副见鬼的表情,离他远远的,转移话题道:“爹,书是要读的,不过不急一时,等春耕忙过了再说。对了,我二伯他们去哪了,我回村里的时候看见家家户户都紧闭大门,没有人开火煮饭,也没有人在村道上走动。”
穆老三像是才想起这茬子事情,脸色古怪道:“你消失了一天不见踪影,把你二伯和大林堂哥急得团团转,跑到周团长请他帮忙找人。周团长派人找遍村子和镇上都不见你影子,以为你被东面尖头群山的悍匪抢去,给仗三虎做压寨夫人去了。今天一早就和县里的团部通了电话,商议对策后,带领着两个营的兵力,还有村里的壮劳作力,上山剿匪去了。剩余的女人、老人、小孩们都被勒令锁门在家,足不出户,避免悍匪下山抓人做人质。”
“不是说尖头群山,山崖断壁众多危险丛丛,那帮悍匪冥顽不灵,坚决抵抗,周团长他们贸然上山,不是凶险异常!”
意识到自己可能闯祸了的穆秀冬坐不住了,站起身就要往山上跑,却被穆老三呵斥住:“站住,你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丫头片子上山能干啥?你去就是送死!村里的壮劳力和周团长的兵都上山去了,他们有大把的武器,还怕制不住区区五十多号人的悍匪营地!你给我老实在家呆着,不许乱跑!”
“可事情因我而起,我要龟缩在村里,村里人和周团长他们要出个什么好歹,我还有什么脸面在村里呆下去!”
穆秀冬义正言辞的说完这话,忽然想起一事,“爹,你说全村的壮劳力都去山上剿匪了,那么孟九棕呢?他是不是也上山了?”
“你还惦记着那臭小子呢,他现在是什么身份,你是什么身份?”穆老三万分不满道:“他现在可是地主成分,但凡村里有事儿,不管他愿不愿意,头一个上去顶的就是他!你还当他是大少爷,想嫁给他做少奶奶享福呢,我告诉你啊......”
后面的话穆秀冬没再听进去,她已经头也不回地往尖头村东面的尖头群山跑,心里只有一个想法:不管是孟九棕还是周团长,亦或是村里其他任何人,请一定要平平安安,等她带来锦鲤好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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