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弄了帕子在额头上降温,只希望暗卫赶紧禀了皇上,让御医过来给瞧瞧。
也不知道哪家的小公子,这显然是被人给绑了啊,这要不是遇到他们,估摸着就算是最后不被撕票,肯定这发热可能也会丢了小命,就算是侥幸挽回一条命,按照这个烧法,那些人又不管,很可能会烧成傻子也说不定。
等阮晟带着暗卫和徐太医过来时就看到这一幕,谢宴正趴在软榻前,也不嫌麻烦给孩子换着头上的帕子,等听到动静回头,一双眼亮晶晶的:皇上!你们可来了,徐太医你赶紧给瞧瞧,这小孩一直再发热,瞧着烧得不轻,得赶紧用药。
阮晟怕消息泄露出去,让人去传唤了医术最高也最信任的徐太医,他们进来时只说燕妃病了过来瞧瞧,明王是外男不便来华阳殿,只能继续留在御书房。
阮晟也没含糊,让徐太医赶紧去医治,折腾到最后孩子喝了药退了热一行人才松了口气。
谢宴一直没顾得上阮帝,他一直瞧着小孩那边,等确定孩子没事了,他这才松了松浑身的筋骨,不知道是不是忘记换衣服,还是这寝殿的地龙烧得太热,他总觉得自己这会儿也一身汗,甚至丹田之中总觉得有一团火在烧着,让他很不舒服。
可这么多人在这里,他也不好说去洗漱,只能稍微把衣襟口拉开一些,他这小动作却被阮晟看得一清二楚,他看了眼谢宴额头上细.密的一层汗,软下眸光,声音也很轻:你先去洗洗,今晚上辛苦你了。顿了顿,迟疑一番,因为还不确定孩子的身份,想了想还是没跟谢宴说这孩子可能的身份。
谢宴赶紧应了,他去后殿痛痛快快游了一圈,换上干净的衣袍出来,只是刚洗完倒是觉得清爽不少,可等走到寝殿,又觉得热了。
他想着等明天一定要让人把地龙给烧得不这么热,那些小太监为了讨好他这也不能烧这么热啊,养心殿的地龙就没这么热!
谢宴进去内殿时,暗卫们已经不见了踪影,只剩下阮晟、许公公以及徐太医三人,除了阮晟坐在那里没动静不知在想什么,许公公和徐太医守着那孩子急得不行,看到谢宴赶紧唤了声,随即继续围着孩子。
这怎么了?他就是去换个衣服,怎么回来跟着孩子又怎么着了似的?
阮晟坐直身体,解释道:这孩子喝了药刚刚还好好的,这会儿睡梦中像是不舒服一直在哭。只是就算是哭,这孩子也哭得无声无息的,因为知道这孩子可能是常老的老来子,许公公和徐太医当年都承过常老的恩惠,也很上心。
虽然还没证实,可万一是常小公子,若是出了事,常老估摸着会受不了这打击。
谢宴闻言上前,低头瞧了瞧,孩子不烧了脸色也恢复了正常,只是惨白惨白的小脸窝在锦被里,无声哭着,委屈巴巴的,可怜得像是哪家被抛弃的小崽,蜷缩在那里,让谢宴忍不住想到当初他在密道里头一次瞧见瘦巴巴可怜兮兮的兽的模样,顿时起了怜惜之情,撩起衣袍坐在软榻前,摸了摸孩子的额头,确定不热,才握着孩子的手,轻声哄着:怎么了?是不是想爹娘了?等你乖乖病好了,就能见到爹娘了,所以你要赶紧好好的
谢宴的声音放得又轻又柔,不知道孩子是不是听了进去,渐渐的真的停止了哭泣,所有人这才松口气。
谢宴要起身,只是手指头却反过来被小孩给攥得紧紧的,他看了眼阮晟,后者朝他点点头,谢宴又重新坐了回来,安抚着,低垂着眼表情更加温和,不远处的阮晟瞧着这一幕,不知为何,心头像是被触动了一下,视线落在谢宴的侧脸上,一直舍不得收回来。
许公公和徐太医看到孩子安抚下来,这才松了口气,怕打扰也没敢凑上前,两人退回到阮晟的身边,等这会儿徐太医才没忍住轻声问道:皇上,常小公子怎么会在宫里?
他们听说可能是常老的老来子生了病就赶紧匆匆过来了,许公公只知道燕妃回来带了一个孩子却也不清楚来龙去脉,这会儿不敢打扰,心里头却是疑惑不已。
阮晟极简短解释一遍:燕妃带人出宫看花灯,吃小馄饨的时候刚好绑了这孩子的马车经过,他扔了纸团刚好落在燕妃怀里,燕妃警觉不对,派暗卫去查,发现可能是被绑的孩子,就顺手救了回来。顿了顿,强调,燕妃并不知这孩子是谁,如今我们也不确定,只是推测,毕竟从年纪上看相似,更何况,这五官
阮晟几乎是小时候就被常老教导,所以认识常老也极为熟悉,他来时就看了小孩的五官,仔细看有五成像,尤其是下半张脸,几乎跟常老像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许公公和徐太医听完傻了眼:不、不会这么凑巧吧?
再看向谢宴的目光都带着难以置信,尤其是两人同时想到之前燕妃娘娘单枪匹马就这么找到皇上的所在,他们对视一眼:莫非燕妃娘娘其实妃子只是表面身份,实则是个半仙儿?
谢宴安抚好小孩,一抬头就发现不远处许公公和徐太医两人一脸复杂地瞧着他,看得他摸了摸自己的脸:怎么了?
紧接着,就看到许公公两人对他露出一个大大讨好的笑,甚至连徐太医也是一脸敬佩看着他,仿佛看着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一块香饽饽。
谢宴:???
有毛病?他这是咋了?难道是因为救了一个孩子,被他的善心感动成这样?不至于吧,徐太医可是大夫,这救人不救的更多?
不过没等谢宴开口询问,就感觉手指头动了下,他反射性低头,就看到原本昏迷的孩子长长的眼睫毛颤巍巍睁开,露出一双湿.漉漉的眼神,噙着泪,等茫然的视线落在谢宴那张脸上,虽然陌生却是他最后昏迷前唯一求救希冀的好人,顿时又哭了起来,只是这孩子哭起来都是无声无息的,更加招人怜惜。
谢宴更加心软,安抚摸了摸他的头:怎么了?是不是想家了?你告诉我你家在哪儿,我让人去找你爹娘过来把你接回去,你放心,我们是好人。
许公公和徐太医一看到醒了也早就过来,这会儿也齐齐颌首:对对对,我们是好人!
孩子畏惧看了他们一眼,却是更加紧靠着谢宴,对他很是依赖,缩在谢宴臂弯里,听着谢宴温声的哄着,眼圈红红的,等情绪稳定下来,仰着头认真等着谢宴给他擦掉小脸蛋上的泪珠,才小声开口:我饿了
说完,才像是不好意思,小脸都红了,直接把小脑袋埋在谢宴怀里,不吭声了。
许公公一拍大腿:常家小公子你放心,奴才这就给你去弄吃的,你等着!
孩子大概好奇,又探出脑袋,瓮声瓮气小声道:你怎么知道我是常家的?
许公公顿时惊喜不已:小公子,你、你爹是不是蓄了一把胡子,右手腕上有一块烫疤?
孩子眼底的稀奇更浓,若是别人他也许立刻就吓到了,可以为依偎着信赖的人,声音软软的,带着好奇:你认识我爹爹呀?爹爹的确手腕有个疤,娘每次都说是爹活该,爹被骂可高兴了他说完忍不住抿着小嘴笑起来,露出两个乖巧的酒窝。
许公公与徐太医对视一眼,几乎是确定了,这真的就是常老的老来子,只是娘?常老不是一辈子都没娶妻?哪来的娘?难道常老隐居山林后还娶妻了?
阮晟从头听到尾,却是明白什么,尤其是瞧着这孩子睁开眼露出的一双丹凤眼有一两分眼熟,却不像常老,那这孩子的娘的身份也有了比较,怪不得常老几年前非要隐居山林,看来这老来子是其一,瞒着孩子娘的身份是其二。
阮晟让许公公去准备,徐太医又替小常公子诊脉确定没问题才松口气,因为这里是谢宴的寝殿他也不便多待,很快就离开了,只是对今晚上的事却三缄其口,不打算说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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